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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能睡多久。梁頌醒來時陸君山早已醒了,他一只胳膊給梁頌墊著脖子,另一只胳膊正舉著書看。那是梁頌擱在床頭的詩叁百。 梁頌睜開眼睛后就抬起頭來,問道:“幾點了?” “才九點多,你再睡會兒?!标懢桨阉哪X袋往回按。 “不困了?!绷喉灀u搖頭,把他的手臂拉到手邊輕輕捏著,問道:“你什么時候醒的???” “我也剛醒?!标懢椒畔聲?,蹭著想過來親她。 梁頌推著他下巴拒絕了,說:“你不是看書嗎?接著看?!?/br> 陸君山把那本詩叁百又撿回來,嘩啦啦叁兩下把一整本翻完了,而后說:“看不明白?!?/br> “不學詩,無以言?!绷喉灈]忍住笑出聲,她從床上支起身子,說:“今兒是查賬的日子,你接著睡會兒,我回頭教你?!?/br> 陸君山一把將她按到自己身上,說:“都不親一下就走?” 梁頌有點臉紅,她說:“光天化日的,總親來親去,成什么樣子了?” “京城有事變,金陵政府糾集周邊各地兵馬?!标懢竭呎f邊輕輕撫過梁頌的背,“我也得去?!?/br> “但我們不算是周邊了…”梁頌說著突然頓住,她眼睛顫了顫,抬臉去看陸君山,陸君山的眼神幾乎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撫州離京城和金陵都不算太近,但恰處于兩地之間。如果事變波及撫州,那說明這場事變的規??涨?,甚至很可能會演變成戰爭。 梁頌吸了一口氣,說:“京城這么大動靜,總不會是一夜之間就滿城風雨了?!?/br> 陸君山并不意外梁頌會猜到這一層,他“嗯”了一聲,說:“京城的消息十日前就進了市政廳?!?/br> 梁頌皺了皺眉,她從沒聽傅祈安提過,“傅祈安?” “京城給他遞了橄欖枝,說事成之后許他掌禁軍,執兵印?!?/br> “荒唐!”梁頌怒其不爭,“他信了?沒把這消息報給金陵?” “是?!标懢叫Φ糜行┳I諷,說:“他不知道京城的人也找過我,掌禁軍,執兵印…呵!他還不知道青安嶺的人也接到了消息,早早就報給金陵了,金陵那邊收到消息之后一直秘密籌劃行動,前兩日找到了我?!?/br> “你…” 金陵政府成立不久,對各地方的輻射力量摸不準有多少,特別是京城周邊及以北地區。此次接到京城秘密招攬的必不止撫州和青安嶺,但愿意在如此誘惑當前仍向金陵政府報信的,卻寥寥無幾。 更不用說京城多年積淀,地胄清華,多得是軒冕之族。金陵政府建立后他們的權力被限縮,本就多有不滿,如今只怕是早與起事之人形成合謀了。 陸君山卻讀懂了她的未盡之言,也不怕她誤解,只說:“我去京城?!?/br> “這太危險了!”梁頌急得很,她根本不覺得陸君山會去投靠京城,傅祈安久未有動作,金陵得了消息之后聯系上陸君山,幾乎是必然的。 梁頌說:“誰能料到這一路上遇到的是敵是友?你…他們這是把你當槍使了!” 梁頌想勸他,卻說不出任何勸阻的話來。在這樣的劣勢之前,金陵政府的選擇并不多。如果是她來決定,或許也會賭一把,就命陸君山假意投誠,帶一眾人馬連夜向京城奔襲。若陸君山忠誠,那他就能攔住京城南下的步伐;即使陸君山中途叛變,也能將首戰地推離金陵,爭取來更多翻盤的時間。 “那也是我這把槍好使?!标懢叫α诵?,說:“你不覺得我是要上京城當將軍去嗎?” “你不會?!绷喉炚Z氣堅定,說:“元一石是在逆天而行,他不會成功的。更何況…”梁頌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竟微微帶著笑意,語氣也帶著得意:“更何況,掌禁軍,執兵印,收買不了你?!?/br> 陸君山將她摟緊,梁頌此刻格外順從地將臉貼在他胸口上,聽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聲,聽他胸腔的共鳴傳出的聲音,他問:“那你覺得我會被什么收買?” 梁頌無聲地彎了唇角,有濕熱的眼淚不受控制滴落下來,她放輕了聲音,說:“民眾?!?/br> 梁頌幾次想說些什么都沒能說出口,最后她呼吸都放輕了,只說:“什么時候走?” “陸靈安排好會來通知我,天一擦黑就啟程?!?/br> 梁頌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就緊緊摟住了他,她的臉埋進他胸口里,聲音悶悶地,說:“那你多久能回來?” “……” “陸君山,我還要教你學詩?!?/br> “我不知道?!?/br> 梁頌不再說話,陸君山感覺自己胸口的衣襟都被她的眼淚打濕了。他趁機說:“那現在是不是能親我一下了?” 梁頌不理他,他就晃梁頌的手臂,撒嬌一樣,問:“行不行?就親一下?” “不行!”梁頌抬起頭來,拿發紅的眼圈盯著他,說:“等你回來再說?!?/br> “那不行!”陸君山護著她的背,騰一下就坐起來了,梁頌就著這個姿勢坐在他身上,他說:“那我要是回不……” 梁頌一把捂住他的嘴,語氣兇狠地說:“你再說我就把你嘴撕了?!?/br> “你不是讀過書的嗎?怎么還信這種封建迷信?”陸君山也不把她的手拿下來,就任她擋著,還美滋滋地說。 “要你管?”梁頌沒好氣地說。 “這么兇?”陸君山說,捏過她的小拳頭啄了兩口,“不走優雅路線了?” “這沖突嗎?”梁頌被他岔了下話題,也不想哭了,就想揍他,“陸君山你…” 話沒說完陸君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他握著梁頌的后腦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細致地且纏綿地吻著她。 梁頌輕輕閉著眼睛,她的手揉著陸君山的頭發,他的頭發比第一次見時長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也柔軟了不少。 一吻結束,她的胸衣也松開了,陸君山松開她的唇瓣低下頭吸住她的乳尖。 胸前被他含著,梁頌仰著頭,說:“等你回來,我伺候你一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