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第六十四章 櫛名安娜擁有高度的感應能力,不僅能做到痛感同調的精神攻擊,也是透視人心、過去與預知。她的話語讓椎名飛羽無法忽視,開始了多手準備,并提出了利用書和自己的異能力,激發特累斯頓石盤進化的方案。 在期間他沒有再尋找過櫛名安娜,直到在石盤計劃中,比水流闖入。那是一種既定宿命無法違抗的微妙感。 進化石盤是為了健全王權者的繼承體系,在此之前王的繼承權只決定于對方是否有王的資質,即便是惡人,也有成為王的資格,且終身不能退位。 而在進化之后,王權者在生前也擁有自主退位的選擇權,且若是王權者德不配位,聯合半數以上王權者的力量,能夠罷免其王位。且,石盤能夠判斷出一個人是否擁有王的資質,讓王權者擁有選擇繼承人的可行性。 雖然不能算是完美,也會存有后患,但確實是一種新突破。 比水流沒能成功破壞石盤的進化,但他的精神,在那次與比水流的戰斗中留下了創傷。年幼時因為他對自身異能力的掌控不足,和中島敦的異能力等級的錯誤判斷,使得中島敦在他的異能之下實現了能力進化,卻被獸性控制了理性。 他為自己曾經的天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那是他的第一次失敗。而比水流的精神攻擊,無限放大了他深藏在心底的那抹恐懼,使他對自己的異能力產生不信任感,也切斷了與異能力的感應。 異能,是一種非常玄妙的存在。異能力者的數量在全人類的人數占比之中微不足道,而即便是如今的科技,都不能準確的判斷出異能力覺醒的關鍵。 有天生覺醒,也有后天覺醒,有童年覺醒,更有七老八十了才覺醒之輩。 椎名飛羽與自己的異能力切斷感應后,他很有可能畢生都無法將之尋回。這兩種精神沖擊,讓椎名飛羽當時的心理狀態處于極為危險的境界。 除此之外,安娜口中的,他的死限也在逼迫他做出選擇。 他在離開非時院的時候,與黃金之王有過一段對話。 【若是石盤進化也是命運的一輪。那么,比水流在一年后殺死我,也是天命?!?/br> 【我要做的,就是破壞這既定的命運之線?!?/br> 從三年前開始著手準備,先是收服當時歐洲被稱為幽靈的強大異能組織iic,再通過私底下的協助,利用織田作與太宰治與武偵社建立聯系,再到他分裂人格之后,與綾辻行人的網絡上的交際,這一切的種種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iic是他利用森鷗外的骨子里的劣根性促成其將之引入橫濱;策反太宰治和好友加入有與謝野晶子的武偵社;安排那名博士利用那個問題勾起了綾辻行人的興趣;將綾辻行人的資料先一步傳到了宗像禮司的面前,促成其下定決心提前將異能特務科拿下等等。 做好這些準備工作后,只要等到他失去記憶,在狐貓的配合之下,在與謝野晶子經過之處勾起他的自殺**,讓與謝野晶子救他,重現了他當年被敦重傷瀕死時對方救治自己的畫面。 在被復活之后,果然,他見到了虛。配合著比水流的計劃,讓自己成為無色之王的容器 想要模擬出比水流針對我的作戰計劃并不難,只要做好相應的準備和應急方案,即便是失去記憶的我也能夠輔助計劃順利的進行下去 在與末廣鐵腸解釋這件事的時候,飛羽的表情非常的平靜。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那般。讓身體變成5歲,才是破壞比水流計劃的最關鍵一步,我只要在綾辻送我的人偶上面做下暗號,在身體里事先用特殊的延遲浮現字跡的藥水寫好暗號,引導5歲的我配合計劃,讓比水流誤以為我的異能力已經回歸,他就一定會來殺死我。 說到這里,飛羽輕輕的笑了。比水流想殺的是異能力回歸的我,應該是那個狀態的我死去才能夠變成他的同類,虛吧。在此之前慫恿無色之王侵占我的身體,只是為了讓我勾起好勝之心,也為了引導我尋回異能力若是18歲的我恢復了異能力,他鐵定不會用之前那么簡單的方式殺掉我,但5歲的我,他會輕敵,會手下留情。就是這么矛盾的人呢。 比水流唯一算漏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能夠借用空置的王權者的力量。 一步步的加深了與青王、赤王、白銀之王和黃金之王合作的可能性,再設一個局,在知道當時的情景殺掉我違背了他的目的之后,他就放手了,回到他該去的地方,虛圈。 鐵腸聽了久久無語,飛羽也等待著他整理思緒。末了,鐵腸直愣愣的來了一句:所以,飛羽你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綠王放棄殺掉你嗎?因為綠王的目的至始自終是想要在你死后,靈魂化為與他同樣的虛,但異能力并沒有回歸的你,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只能放棄。 成為虛的綠王實力超乎想象的強大,若非對方放棄了,不僅是當時在場的飛羽,其他人說不定也無法存活。 飛羽歪了歪頭,嘴角的笑意擴大,狠狠的親了一口鐵腸,換來對方的一臉迷茫。大概是不明白為什么飛羽會因為他的話表現得那么高興吧。 飛羽確實很高興。不愧是鐵腸,一下子就說出了關鍵點呢,這就是直覺系男子嗎?太帥氣了! 他還以為自己的解釋會把鐵腸繞暈,沒想到反而來了個驚喜。鐵腸真是~不愧是我的阿娜達~~ 飛羽很少會叫他阿娜達、老公之類的,鐵腸完全無法拒絕這樣歸屬性極強的稱呼,不由得有些羞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暈紅。 飛羽也很帥氣。其實他聽到一半的時候,腦子已經打結了,腦海里只浮現出一個結論:飛羽,好厲害。 不僅將全局都控制住,連失憶的自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等能力可不是隨便一句天才能夠形容的。 那么,當時飛羽跟我和條野的相遇,也在計劃之中嗎? 飛羽:你這時候就別那么敏銳了。 對方的小習慣鐵腸是看在眼里了,頓時微微瞇起眼睛,執拗的要尋找一個答案。飛羽難道知道我當時就會對你一見鐘情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 不重要嗎? 可是就算你沒有喜歡上我,只要有采菊在,他是不會放任我不管的呀,獵犬的最強搭檔會以合理的方式成為我的助力,是不可更改的啊。 飛羽你知道在你每次被問到感情上的問題上,心虛起來腳趾就會蜷縮嗎?鐵腸如此說著,抓住了對方的右腳,果然腳趾頭不停的蜷縮舒展著。 白玉一般潤嫩的指節,夾住了鐵腸的手指,又被轉而抓在手心。腳被溫暖的大掌包裹著把玩,癢癢的,讓飛羽的腰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小鐵,壞心眼。他氣呼呼的說道。明知道他的腳心很敏感,偏來這一招。 因為飛羽隱瞞了。為什么不能說?有不能說的理由嗎?鐵腸對這一點,超乎尋常的 敏銳。是因為飛羽先喜歡上我,所以害羞了嗎?在這方面總是不坦誠呢。 才沒有,明明是小鐵的錯。飛羽哼哼著,臉埋在他的胸膛用力的磨蹭了兩下。我們之前見過的,是小鐵忘記的。 在五年前,飛羽就在御柱塔見過鐵腸。你當時和福地先生一起來御柱塔見大覺的對吧,因為立了大功被表彰,在之后他們兩個在里面密談,你一個人站在院子里觀察花壇采蜜的蜜蜂,我們是那個時候見面的! 還說了好一會兒話呢,我還讓你看到我的臉哦,然后兔子那些笨蛋,把你帶走了洗掉了那時候的記憶吧!說到這里飛羽就來氣,那之后你一次都沒再來過,我還很傷心呢!總之都是小鐵的錯! 鐵腸歪了歪頭,無辜的道:你也說被洗掉了記憶。難怪他當時覺得哪里奇怪,某些記憶沒銜接上,中間還有這一段嗎? 我只記得當時是觀察了3個小時的蜜蜂因為蜜蜂的采蜜過程很有規律,他都沒發現記憶被消去了一段。也就是說,其實飛羽那時候就喜歡我了? 飛羽默默的點了點頭。 當時會遇見我和條野,除了條野是知道你的身份之外,有一半是沖著我去的。 飛羽,再次點頭。 飛羽當時親了我吧。 飛羽,再再次點咦? 哈?!怎么可能,你記起來了嗎? 鐵腸搖了搖頭,摸著下巴思索著:只是隱約有點不對勁,因為第一次被你親的時候,總覺得似曾相識的感覺。當時雖然很丟臉的暈了過去,但也覺得那個觸感有點熟悉,好像曾經也有過類似的事情發生。 而且以飛羽的性格,能夠做出我告白后就直接求婚的事情,那么第一次見面會親我,宣誓主導權也是很可能的。不,那可能性近乎百分百。飛羽是非常主動的霸道的性子。 可能是雖然記憶喪失了,身體也留下了一點本能的反應。當初遇到飛羽的時候,是很想直接上去告白的。 畢竟,末廣鐵腸是那種非常直球的人??捎钟X得如果貿然表白的話可能會惹你生氣,所以拜托了條野幫忙這樣啊,會做出那種選擇,也是因為身體的記憶嗎?所以當時那樣做的話,飛羽會生氣的吧。 會。因為會打亂之后的計劃。他計劃里應該是來一出被撞見烏尓攻擊他的場面,鐵腸英雄救美恩,如果提前被告白的話,會很糾結,因為計劃改變這一點不能容忍。 鐵腸微微嘆息著。有點遺憾,那天的記憶不能回來嗎?忘記了很可惜。而且這一點也是被利用了嗎? 但是,在飛羽13歲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嗎?那么果然他就是變態吧。 第六十五章 在被趕出孤兒院后,中島敦第一次回去。意外的是,給他開門的院工沒有說什么刻薄的話語,而是很平常的問了一句:最近過得怎么樣? 敦愣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回答:還、還不錯。 對方是職工里唯一的一名女性,喜歡用教鞭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小孩子,在敦的印象里她素來都是不近人情的模樣,在看到對方皺眉之后,以為是答案太敷衍了,他打了個激靈,慌亂的補充著。 是、是在一家還挺不錯的偵探社工作,就是、就是那個武裝偵探社,已經是正式員工了,住在宿舍里,吃喝不愁也有工資,前輩們對我很好,還借錢給我買了生活用品,最近在努力將他們的錢還上應該很快就能夠開始攢錢 是這樣啊。女職工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敦的錯覺,感覺對方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柔和。 在報紙上偶爾會看到你的報導,院長都會剪下來收集,前些天市區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態,就是武偵社所在的那片區域,因為還沒有報導出來,很擔心你,在考慮要不要去找你呢。 聽到她這么說,敦整個人都傻了。他很震驚,從未想過院長竟然會關注他,甚至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打算去找他嗎? 職工領著他往孤兒院的主樓走去。在路上兩邊的田地里,有孩子們在勞作著,因為中島敦一直都被關禁閉,是大家公認的壞孩子,所以他們之間是不熟悉的,只能算混了個臉熟。 但是這次,這些人看到他卻都一臉高興的朝他打招呼。 ??!是中島哥耶! 是武偵社的社員呢,好厲害! 中島哥是回來見院長的嗎?有沒有見到小羽哥哥啊~有陣子沒來了,好想他啊~ 中島敦不熟練的,甚至有些誠惶誠恐的被他們七嘴八舌的圍著詢問著,看著他的目光沒有排斥和厭惡,反而是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 應該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吧,他曾經多么想要和大家打成一片,想要證明自己是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墒沁@種轉變因為他現在成為了他們眼里成功人士,對他的感官一下子拉上去 不適應。有一種,很微妙的,想要逃跑的感覺。 敦,過來。女職工在前面喊著。 被解救了,中島敦歉意的朝他們鞠了躬往主樓的大門走去。他躊躇著,最后還是忍不住開口:那個 是想問飛羽君的事情嗎?一下子就被對方挑明了意思。女職工提到飛羽的時候,眼神變得很溫柔,她將鬢角落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后,飛羽君是很了不起的人呢,從小時候就看得出來,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托他的福,孤兒院的經濟也好轉不少,雖然大多數都投入到醫療和教育上面。 她偏過頭,看著敦: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很清苦的樣子,但其實飲食和保暖都能保證,院里的孤兒很多都是因為有疾病被拋棄,基本上都被救治過來。然后,因為是院長和我們這些職工共同的意思,來自那位大人的救助金,被換成了孩子們的未來。 未來? 啊,等他們離開孤兒院后,最起碼都會有一份工作機會,不是打那種沒有保證的黑工,而是進入企業里做正式員工。當然了,若是沒本事的話被辭退掉也是活該,這可是飛羽君與他的養祖父爭取來的哦。 我之前都不知道。 飛羽君說了,敦的事情就交給他吧。女職工說著中島敦完全陌生的事情,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飛羽君說了敦的未來就交給他吧,承諾實現了哦,你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要珍惜飛羽君的這份心意啊。 直到被引到院長辦公室的門口,女職工已經離開了好一段時間,中島敦還是沒有回神過來。是院長在里面傳來的聲音,讓他拋棄了雜亂的心緒,雙手顫抖著按下了大門的扶手,親手打開了他童年時最害怕的,踏向地獄的大門。 但是奇異的,可能是女職工剛才那番話起了作用,還沒來得及整理內心復雜的情緒,他踏入辦公室的時候,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靜。就連站在院長面前時,心情也是很平靜的。 院長對他的到來并不意外,他示意敦坐下,耐心的等待著敦先開口。 這是第一次看到院長對他微笑,很溫柔的,像是慈和的長輩那樣。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著。他本來有很多話要問的,比如為什么要讓他經歷那么黑暗的過去,為什么要對他做那么多殘忍的事情,為什么只有他被那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