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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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飛花笑起來:你哪里是想保護我啊,你是想攔著我殺她? 季滿庭嘆息道:看來你不領情。 她這般說著,身體飛速后退,遠離了尚飛花,尚飛花卻也沒有來抓她。 尚飛花又閉上了眼睛,此間的規則又開始運行,景色又變得虛幻,連帶著尚飛花,也變得虛幻起來。 尚飛花要回到這里,除了在意方壺要消失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件事也讓她很在意。 那就是,啄山的軀體去了哪里呢? 顧銀盼于天地之外感知到唐九容的存在。 她說天地之外,其實也仍然在這方天地,只是又與這方天地不同,大約是因為不再有向前的時間,此方存在永生不滅,所以也不見實體的存在,也無感知,只有意識。 所謂的真仙之上,就是這樣的存在么? 她這樣想著。 她有些失望。 幸而有這失望,便好像有什么在拉扯著她回到人間,但是她在此方也仍有所求,她的思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地閃過,最后那些思緒組成了她最重要的想法。 我要把唐九容帶回去。 為什么要回去,這里很好。 有人這樣說著。 一點不好,這里什么都沒有。 這里什么都有,只是你不習慣而已。 這些念頭和她的念頭碰撞著,像是兩道颶風重疊在一起。 你是誰? 我是無相者。 那唐九容呢?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胡說八道。 就算看不見實體,顧銀盼也一下子就能感覺出來,無相者和唐九容是不同的。 她開始回憶起和唐九容的相處,從這些相處的片段中,唐九容的形象被構筑了,她好像聽見心跳聲,除了心跳聲,還有呼吸的聲音。 這或許是她想象出來的,因為這個世界本不需要這些東西。 但是一種強烈的感情讓她突然清醒了,于是她好像要脫離這個世界,眼前的世界漸漸產生了變化,變成了她過去所熟悉的那樣,用眼睛能看到世界的狀態,她很快看見了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但這并不是之前的方壺山,而是一片荒蕪的什么都沒有的世界,甚至不能用寸草不生來形容,因為這里根本沒有土地。 像是一個漆黑的靜止的空間,又像是一片沒有展開的混沌,顧銀盼來到這里,同時還看見了渺渺。 渺渺她看上去像是另外一個人。 認出她是渺渺,是因為她此刻就是中山神的樣子,銀白的角和身軀,像是被熒光托舉著漂浮起來的雪白的毛,但是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很陌生,神情也很陌生,姿態也很陌生。 她的目光冷漠到像是什么都沒有,氣息與這個世界倒是契合了起來,都是這么安靜。 顧銀盼討厭那么安靜的幻境,她開口道:你是渺渺么? 她的聲音,很奇妙的,像是突然將這個世界打開了一點,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有了這條規則用聲音來溝通。 渺渺冰冷地看著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有人在跟她說話,過了片刻,對方又緩緩抬起了頭。 顧銀盼回頭,看見尚飛花的一只頭顱,從虛空中探了出來,這次世界似乎再次擴大了,又增加了什么規則。 尚飛花的頭探過來,試圖去咬住渺渺,顧銀盼連忙出手阻擋,尚飛花惱怒道:我要帶她回去。 雖然知道眼前的渺渺很有可能是啄山君,但顧銀盼還是嘴硬道:她跟你又沒有什么關系 說到這,她又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你能回去? 尚飛花道:這里是新造的輪回之界,只屬于需要往生之物,如果長期呆在這里,要不是成為死物,要不就直接消失,你 她頓了一下:你是進入了真仙之上的境界,所以才能在此處停留? 被尚飛花這么一提,顧銀盼才察覺到自己確實隱約有種隨時都能飛升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指她似乎隨時都能回到之前的狀態,但她并不覺得這狀態有什么了不起的,原來大家所追求的更進一步,只是這樣的東西而已。 顧銀盼開口道:那你為什么能過來? 尚飛花道:因為我是這輪回的掌控者。 顧銀盼干巴巴道:厲害哦。 尚飛花道:聽不出來你覺得我厲害。 她又看著渺渺,突然問:她怎么了。 顧銀盼道:你難道不清楚她怎么了? 尚飛花道:我本來自然知道,可是你們又做了什么呢?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顧銀盼好像品出了其中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大約是因為此處寂靜無聲,只有她們,顧銀盼竟然覺得可以和尚飛花多說幾句,她開口道:渺渺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希望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尚飛花道:那與我何干呢?如果沒有我,甚至沒有你們的渺渺呢。 顧銀盼生起氣來:我們的渺渺?對于你來說,渺渺到底算是什么呢,就算是你將她創造出來的,她也不是你的所有物,她現在是獨立的。 尚飛花的聲音顯得有些驚訝:你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顧銀盼一愣,突然想,是有點奇怪,雖然現在她似乎是理直氣壯地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她去常世之前,肯定是沒有這樣的想法的。 她望向一邊的渺渺,突然想到對方也曾經對她提起過那個小時候和她在一起的人,就算是顧銀盼也能聽出來,對渺渺來說,那是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哪怕忘記了對方的長相,也記得有這樣一個人。 顧銀盼意識到和尚飛花爭論這些其實沒什么意義,她只是想起了唐九容和喬中羽她們都曾經提起過的一個疑問,于是她問出來。 你為什么將她取名叫渺渺呢? 尚飛花可疑地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她開口道:原來這個名字不是你們后來改的?我一直叫她緬渺,取遙遠景觀之意,只是為了懷念啄山是了,她當時還小,不太會說話,大概是記錯了。 顧銀盼:哦。 第231章 夢鄉1 尚飛花確實沒把渺渺當回事。 顧銀盼意識到這一點,頓時覺得試圖和尚飛花有交流這件事還挺愚蠢的。 她開始考慮一些更現實的問題,比方說,要不要把渺渺交給對方,讓對方帶出去。 思考了倆秒,她便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我會自己帶她出去的。 尚飛花盯著她。 顧銀盼道:你走還是你要留在這? 尚飛花當然不想留在這,她還想出去想想不和這輪回綁定,或者打破輪回這要把方壺拉進另外一個世界的規則,可是要由顧銀盼帶走,她也不放心主要是擔心顧銀盼中間出什么岔子,搞得連啄山的身軀都弄沒了。 是了,實際上,渺渺是啄山的身軀重新養出來的魂魄,大約是因為中山神是天地間養出來的大妖,所以將她的身軀放在常世沒多久,便又孕育出一個魂魄來,尚飛花開始以為這就是啄山,還隱約有些期待,她期待這次由她養大的啄山能跟自己更親近,不要像從前那樣只因為被毀了一座山,便從此對自己不假辭色。 她在對方還小時,便叫對方對世間更有好奇心些,對自己更親近些,更容易愛人些還有,更愛方壺一些。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也算成功了,這個小小的中山神對自己很有感情很親近,從來沒有告訴過對方自己是誰的小小中山神,因為自己有時候露出幾根羽毛,便粘著她叫她有羽毛,后來時間長了,就直接換成了一個更簡短些的。 說起來是什么呢?倒是不記得了。 因為尚飛花很快就發現這個小小的中山神和啄山完全不同,所以沒過多久,就徹底失望了。 說到底,這只是個失敗的替代品而已。 她看著眼前這中山神的身軀,心中的失望漸漸變成了絕望對方仍然不是啄山。 可就算不是啄山,也要先把這個身體給回收了,尚飛花探出的一只腦袋,在虛空中變作了人形,伸手來抓渺渺,渺渺好像意識到什么,退后一步躲到了顧銀盼的身后。 顧銀盼因為渺渺這個動作立刻高興起來,因為她由此單方面認為渺渺還是對自己更加的親近。 既然對自己更加親近,那說明她還是渺渺。 顧銀盼瞪著尚飛花道:她已經不是啄山了,她是渺渺。 尚飛花不置可否:是么。 她也沒說什么,只是環顧著這個荒蕪的世界,漸漸皺起眉頭,她厭惡此地的荒涼,更加不愿意來到這里,這時她感覺到某一種牽扯,好像由于她呆在了輪回,導致方壺隱沒的速度變快了。 她心中一驚,下一秒,顧銀盼看見尚飛花消失在了這里,連帶著把她帶到這里來的通道,也一起消失了。 顧銀盼想拉住渺渺,但是渺渺渾身都是毛,也不太好拉,顧銀盼就輕輕握住了渺渺頭上的角。 渺渺的睫毛顫抖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驚嚇,但是沒躲,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看著她,眼神清澈,像是一汪水波,顧銀盼立刻想起,這個樣子,就好像是最開始見到渺渺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是個小小的女孩,對世上的事一概不知,是從山中來的精靈。 想到這,顧銀盼又想到了那個時候的唐九容,那個時候的唐九容還喪的不像話,生活的動力是一丁點都沒有,連垃圾都懶得扔。 她想念唐九容,她想念能夠讓她擁抱的唐九容,比起成仙成神,還是兩個人能依偎在一起的生活更好。 唐九容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她相信這一點。 這個世界原來是這樣的。 從荒蕪寂滅的荒原,到郁郁蔥蔥的森林,從平坦肥沃的平原,到繁華喧鬧的城市,于普通人來說漫長的時間,現在在她眼中,就像是白駒過隙一般,那些精彩絕倫的故事,在飛速流淌而過的時間之河中,連個水花都不是,唐九容發覺自己看待這個世界的看法在飛快地產生變化,當世界在你眼中如同一個盡在掌握的沙盤的時候,你很難對什么東西產生敬畏。 當站在更高的維度的時候,過去現在未來都在你的眼底,唐九容看到歷史的興衰在眼前展現,她到底站在什么位置呢?又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她發現或許是她意識到,原來自己就是 神。 她的感情飛快地褪去了,像是在水中迅速掉色的彩紙,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沒有遇到顧銀盼之前,世界在她眼中的模樣,她能看得見那色彩,但是那色彩是沒有意義的,與黑白灰也沒有區別。 但是此刻的感覺又與那時有稍微的不同,因為那時沒有站在如此高的維度上,所以雖然對世界毫無興趣,也不至于覺得自己是神。 想到這,唐九容重新感受到了感情,因為她想起了碰到顧銀盼之后所發生的事,這讓她覺得有點好笑。 或許是因為她笑了,無相者突然問她【你在干什么?】 唐九容道【這應該叫回憶?】 她覺得如果自己還是普通人,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應該有個思考的過程,不過此時她必須承認,她沒有思考這個過程了。 這種感覺說實話讓人沉迷,或許等到她習慣這種狀態的時候,她就會愛上這種無所不知的感覺。 但是現在,她還是想要回去。 她思念著一個人,那個人讓她留戀世間。 仿佛是為了回應這種思念,她的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急切地叫著:唐九容,唐九容 她很想回復這回應,但是在這龐雜的信息中,她不知道那消息來自于哪里,原來神也會有迷茫的時候,因為我所看到的事物實在太多了。 唐九容被龐大的信息淹沒了,時間空間在她眼中都失去了意義,時間好像過了好久,又好像只過去一瞬,她的記憶都要被這潮水般翻涌而來的信息沖淡了,但仍有一個人很清晰,那個人就是顧銀盼幸好有顧銀盼。 她突然想,愛情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東西的,平時看來,它輕飄飄的,是像是棉花糖一般,像是巧克力一般,甜蜜而無足輕重的東西,這世界少了愛情也不會停止旋轉,少了愛情也不會有什么改變,但是在重要的時刻,它就像是一個錨一樣,成為心底深處的一個坐標,拉扯著人停留在她該在的地方。 她突然想笑了,她怎么會想那么多呢?要是顧銀盼的話,一定不會想那么多。 但是她一定也想念著自己,只有這件事,她有著這樣的信心。 似乎是因為這信心,突然她感受到了某種牽引,隨后一個聲音穿梭過龐雜的信息來到了她的眼前,那聲音說 【劍來?!?/br> 下一秒,她的視野重新變為尋常的實體,她看見顧銀盼向她伸著手,她于是也伸出手去,將那手握住了。 顧銀盼向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我就在想,你可能是變成那把劍了。 唐九容有些愕然,因這傳來溫度的手掌,竟然短暫的讓她覺得陌生,但很快,溫暖傳遞到四肢百骸,她重新有了作為人類的感覺。 有悠長的嘆息在她耳邊響起,那聲音說 【如此這般,你們一輩子都無緣大道了?!?/br> 唐九容和顧銀盼都好像沒有聽見這聲音一般,從層層迷霧中回到現實,眼前出現了那已經輪回化的方壺山。 或許是還存留著晉升時處理龐雜信息的能力,但眾多靈魂之中,她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之前都沒有注意到的,熟悉而溫暖的目光。 是爸爸和mama。 大概是因為太久沒說了,這兩個詞匯在腦海中出現的時候,都有些磕巴,唐九容看著那似乎散發著幽光的魂魄,不自覺呆住,這時她聽見季滿庭的聲音。 你們回來了啊。 對方的語氣,就好像是很確信她們能回來似的,輕描淡寫的。 唐九容就也不禁覺得剛才所發生的事沒什么大不了的,簡單點了下頭,站定后望向大廳中心,發現此時的方壺山,看起來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