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作者:樂玖) 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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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陸陽的眼睛直直盯著地板, 頭埋得更低了。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可顧忱還是想親耳聽到他說。 “秦陸陽?!?/br> “是我?!?/br> 秦陸陽終于慢慢抬起頭, “是我……” 顧忱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一樣, 空氣稀薄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一時半個字也說不出,只是沉眸看著他。 認識秦陸陽, 是在他剛剛來顧家的時候。 入住顧家的第一天, 秦陸陽就抱著滑板在顧家大門外東張西望,還主動問拉著他問東問西。 可那時他條件反射般的抗拒一切與顧家有關的東西。 新家人,新房子, 包括這個看起來很聒噪的新鄰居。 后來他去了新學校, 照樣不喜交際,寧愿一個人待著。 因為覺得他脾氣古怪不好接近, 同校的小朋友都不愛跟他玩。 秦陸陽那個時候就是出了名的調皮,一開始也不待見他,還慫恿著別人一起叫他“小老頭”。 可偏偏,兩個人不但被分到同一班,還成了同桌。 秦陸陽看不慣他,卻又無奈他成績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 于是他就舔著臉地求顧忱幫忙寫作業,考試傳小抄。 為了保護自己的“作弊工具”,秦陸陽開始像保鏢一樣處處護著他。 “小老頭”不讓喊了,班上有什么集體活動也非要拉著他,不讓他落單。 最后,顧忱作業沒幫忙做,小抄也沒幫忙傳。 但是在他的輔導下,秦陸陽的成績倒是提高了不少,零花錢也因此漲了一倍。 從那個時候開始,秦陸陽就喜歡叫他“兄弟”。 包括顧忱自己在內,誰都沒有想到,性格懸殊這么大的兩個人,最后竟成了朋友,還一處就是這么多年。 這些年里,秦陸陽的行事作風一直很穩定。 浮夸,紈绔,不著調。 幾乎是一點都沒變。 雖然平日里他總喜歡調侃顧忱,但最聽不得別人說顧忱一點不好。 高中的時候,他還因此跟別人干過架,差點把人家鼻子打斷,還是秦家花了錢才平息。 但顧忱后來打得他鼻青臉腫,他自覺理虧,笑笑也就過去了,從來沒有追究。 顧忱一直覺得,他們這三個人里,為朋友沖的最快的最義氣的,一定是秦陸陽。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有一天會在他面前,擺著這張做錯事的臉,無力地說著那聲“是我”。 連狡辯都沒有。 即使低著頭,秦陸陽也能感覺到顧忱那道灼灼目光。 顧忱越是安靜,他越覺得不安。 “我……我沒有辦法,我家快不行了阿忱,我真的沒有辦法……” “我說過這個項目結束了我會幫你,我說沒說過!” 顧忱咬著后槽牙看著他:“你為什么要用這種不光彩的方法來搶這個項目?!” 秦陸陽眼尾發紅,聲音也逐漸哽咽:“我等不了了,秦家也等不了了。阿忱,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要是有別的方法我不會……我總要做點什么……” “那你想過我嗎?” 顧忱的聲音低了下來:“你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這件事情沒日沒夜地干,你知道這個項目牽扯的不止我一個,還有顧氏上下許許多多的人嗎?他們呢?他們沒有家?” 秦陸陽安靜了幾秒,自嘲又無奈地扯了扯唇角:“可是阿忱……你們沒這個項目不會死的,但我們會。你是不知道我們家現在是什么樣子,以前我總覺得破產什么的離我家很遙遠,沒想到……” 顧忱默了半晌,張了張口,卻又覺得好像什么都沒必要說了。 他過來只是想親耳聽他一個答案。 他聽到了,也該走了。 昔日的朋友如今不敢正眼看他,見他一言不發地往門口走,知趣地側身讓開。 一直到顧忱走到門口,秦陸陽才再次開口:“對不起?!?/br> 顧忱腳下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當初選擇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再把我當朋友了,所以這句道歉沒必要說,也沒什么用?!?/br> 秦陸陽紅著眼掀起眼簾看向他,“我不是想要你原諒我,但我這些年真的拿你當好哥們……” “都過去了?!?/br> 顧忱冷聲打斷,“就這樣吧?!?/br> 話畢,他頭也不回。 酒店房門“咔噠”一聲合上。 一口氣走回到車上,顧忱覺得胸口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將車子開上酒店邊上臨湖的一條綠道,打開車窗,夏夜里的風嘩啦啦一下子都灌進來,讓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街道兩邊的路燈齊刷刷地往后,枝葉繁茂的樹木將杏黃的光線映得光影斑駁。 回家的道路似乎一切如常,但他心里清楚的認識到,從此,他的路上,不會再有秦陸陽了。 想來有些諷刺。 之前沈意眠和辛歆鬧掰的時候,他曾經理性地勸過她。 他也知道,人生的道路上有很多人來了又走,這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成長課題。 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他卻依然覺得難以接受。 二十多年的交情,如今這樣收場。 秦陸陽真的是沒有選擇嗎? 不,他只是選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他只是選擇了拋棄朋友而已。 第二天一早,顧氏錯失與lavie合作良機的信息就在圈內傳來,顧氏股份開盤就暴跌了20%。 與此同時,顧鑫年也從江臨緊急飛往了陸北。 他臉色鐵青地進入總裁辦時,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地僵直站立,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就連一向淡定的簡玟希也猶豫了很久,才戰戰兢兢地端了茶進去。 她剛剛進門,顧鑫年果然面色不悅地沉聲道:“不用了,你先出去?!?/br> 簡玟希連忙點頭退了出去,暗中覺得這次可能真的大事不妙。 就連高泓也被攔在了辦公室外,告誡他原地待命。 辦公室內,顧鑫年望著顧忱長嘆一聲:“我當初怎么跟你說的?這個項目風險很大,你又是怎么跟我說的?董事會的那些人一早就跑到我那去鬧,你讓我怎么跟他們交代?” “這兩年集團投了多少錢在這個項目上面你不是不知道,興元建設那邊都已經談好了,人家恨不得地基都要做了,現在來這么一出?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見王總了!” 顧忱一句解釋也沒有,只說:“我這邊正在調查,等今天資料收齊,我明天一早飛美國,親自去找lavie的人?!?/br> “不用了?!?/br> 顧鑫年沉著臉往沙發背上一靠,“這件事的后續,你不用管了?!?/br> 顧忱怔了一下抬頭,“什么意思?” 顧鑫年的語氣稍稍軟下來一些,甚至有些語重心長:“昨晚老何他們找到我,就連季老爺子也驚動了。這件項目是你當時在董事會提出來的,也是由你負責,現在出了這事,我總得表個態,給他們個交代?!?/br> 他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不瞞你說,他們私下已經提出要在董事會上彈劾你,但我不想事情鬧得這么尷尬,我們私下里解決更好?!?/br> 顧忱慢慢讀出了他的畫外音,輕輕扯了扯唇角,“您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吧?!?/br> 面對他的直接,顧鑫年面露些許尷尬,“你哥過幾天就會過來,你跟他交接一下,然后休息一段時間,去看看你媽,或者出去旅個游什么的也行。等你回來,咱們再從長計議。顧氏這么大,總會有你發光發熱的地方,你說對不對?” 顧忱緊抿著嘴唇半晌,開口道:“我承認這個項目我搞砸了,但我這些年所做的難道就什么都不算了嗎?當初在建設您讓我來陸北開拓市場,我沒有說什么?,F在您一句話又讓我離開陸北,您把我當什么?” 這些年,顧鑫年從來沒有見過顧忱這樣“頂撞”他。 他覺得這個兒子一向性格溫吞,即使有什么不滿也都憋在心里。 以前他總是怪他不跟自己交流,現在聽到他這么直接的反應,又隱隱覺得有些惱火。 終究不是親兒子,好像顧忱不管怎么做,他都覺得差點什么。 “我現在是就事論事,又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你工作這么多年應該明白,我們在這個位置上,都是以結果為導向。是,你之前是做得好,但你要知道,錯誤往往比成就更可怕?!?/br> “再說了,現在不比以前了,顧氏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董事會要追究責任,這件事你不負責,難道要你下面那些人負責嗎?你現在好聚好散,我還能跟公司說說把項目組的人調到其他部門,你要是繼續跟他們僵持……” 顧鑫年像是故意頓了頓,“他們就只能跟著你一起受罪,你明不明白?” 顧忱當然明白。 現在公司不僅要清剿他,還要把他下面那一幫得力干將都打散。 而且顧均這人一向多疑,從來不喜歡用自己信不過的人,不可能還留著他的班底。 他不想他們因為自己而丟了工作,還莫名其妙地背上一個“工作能力不達標”的辭退理由,影響將來的仕途。 目前來看,他離開顧氏地產的事情已經沒有轉機。 這些年,他頭一次感覺到深深的無力,甚至開始懷疑,當初答應來陸北的決定是否正確。 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走錯了? 顧鑫年離開不久,靳嫻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你別怪你爸,他也是頂著很大的壓力,你多理解理解。沒事的,你爸說,等你回來了就再跟你找個位置,只不過是不待在地產而已,你也不用太焦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