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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就放過白童子吧?!?/br> 雖然說破了奈落的秘密,但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奈落有錯在先。 “……”奈落冷哼出聲,“說了這么多,你就是想警告我不準懲罰白童子?!?/br> 紗織:“那你會告訴我,你把什么東西放到我的身體里了嗎?” “……” 托在她腰上的觸手,黏糊糊地纏緊了一些。 “你看,你不會說?!奔喛椔冻鲎l責的目光,“那我提這點小要求又算什么呢,你該不會連這一點都不愿意答應吧?” 奈落抱著她坐起身,黑暗里,燭臺里忽然光芒一跳,幽幽亮起的火光照亮了御簾散亂的和室。 妖術真方便。 但經過這些天的事情,紗織也差不多想通了,她還是習慣走以前的唯物主義路線。 能熟練感知妖氣就行了,比起使用奇奇怪怪的妖術,她還是更喜歡普普通通的長刀。 她承認,這個世界也許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唯心主義,但那又如何,她照樣可以成為戰國時代第一個唯物主義半妖,貫徹物理輸出,成為物理攻擊系的天花板。 “就這一次?!蹦温涞穆曇絷幊脸恋?,好像這是什么格外的開恩一般。 “你對他們的關注太多了?!备仓[片的觸手窸窣游動著,從燭光照耀不到的黑暗里鉆了過來,“不要把人類的那一套照搬過來?!?/br> 紗織抓住那條觸手,放到她的膝蓋上。 冰冷的觸手覆著堅硬的青色鱗片,看起來就像蛇類的身軀,她認得這條觸手,奈落在白靈山重組自己的身體后,以新的面貌示人時,背后就長著這種鱗片型的觸手,像長長的尾巴一樣拖曳在身后。 那條觸手乖乖地趴在她的膝蓋上。 “哦?!奔喛椃笱艿剡@么說著,摸了摸那條觸手冰冷滑膩的鱗片。 奇怪的鱗片明明看起來十分堅硬,拼湊起來卻十分柔軟靈活,像人類的鎖子甲一樣,可以自由地變換形狀。 燭火在青鱗上跳動,映照出漂亮的幽光。 紗織戳了戳那條觸手,細細密密的鱗片輕微開合,像魚類的腮部,一張一縮。 啊,開花了。 紗織高興起來。 她摸著那條觸手,張開的鱗片在她快要碰到時會服服帖帖地收回去,看起來就如同擁有自我意識的活物一般,會對外界的感知做出反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種觸手的尾端還能長出蛇一般的頭部,斷裂的頭顱還能噴出劇毒的瘴氣。 紗織捏住觸手一甩一甩的尾巴尖。 “不變化嗎?” 因為不是戰斗模式,所以現在看起來格外無害。 奈落的觸手有些像毒蛇,有些像海鰻,后者和前者的不同之處在于沒有鱗片,摸上去表面會有一層滑溜溜的黏液。 紗織撫摸著膝上的觸手摸到一半,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另一條觸手爬上她的膝頭,橫臥到她懷里。 于是她騰出另一手。 但是第三條觸手纏了上來。 說實話,有點沉。 一條軟趴趴的觸手已經夠重了,三條一起躺上來,壓得她根本就起不了身。 如果她還是人類的話,大腿都要被壓得血脈不通了吧。 紗織犯了難。 她抬起手,沒決定好怎么分配她僅有的兩只手,先橫臥到她膝上的那條觸手忽然一扭頭,青色的鱗片通通豎起,張開的尾巴變成蛇類的頭顱,和另外兩條觸手扭在了一起。 打……打架了! 紗織手忙腳亂,還沒有掰開纏繞在一起的觸手,那些觸手就碎成了rou塊。 好像內部被無形的力量擠壓在一起,噗的一下,絞斷的碎塊忽然突破表皮全跑了出來。 掉在榻榻米上的rou塊蠕動著,窸窸窣窣地黏合在一起,蔫不拉幾地縮回了奈落的身體里。 “等等,先別收起來?!奔喛椡砹艘徊?。 詭異的噼啪聲響起,仿佛人的背脊向兩側拉開,露出埋在血rou里的脊椎。奈落面無表情地將那些觸手全部收了回去,嗖的一下,堆疊在周圍的觸手消失得干干凈凈。 白色的rou重新合攏,皮下凸起的背脊再次變回人類的形狀,鴉黑的卷發散落下來,微晃的燭光恢復靜穩。 奈落抬起手:“給我?!?/br> 紗織合攏掌心,將那一小塊觸手碎片藏在手中:“不要?!?/br> 黏答答的觸手碎片,捏起來就和橡皮泥一樣。 “……”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奈落冷哼一聲,她手中的碎塊化作細碎的粉塵從她的指尖漏了下去。 紗織:“……小氣?!?/br> 奈落不搭理她。 他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的月亮。 看著月亮的妖怪,倒有點像平安時代那些風雅做派的貴公子。 “你臉上的傷為什么還在?!?/br> 紗織抬起手,摸了摸她臉頰上那條細長的疤痕。 “一點小傷罷了?!?/br> 紗織笑起來:“你在關心我?” “……別說蠢話?!?/br> 奈落睨了她一眼,用嘲弄般的聲音說:“你太容易被外在這種東西迷惑?!?/br> 他不提起來的話,她都快忘了另一個世界的「奈落」。 “如果我不會被迷惑的話,當時也就不會看上你了啊?!奔喛検终\實。 啊,瞳孔豎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