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酌化作豪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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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句話是贊賞,后一句話就多少帶點嫉妒了。 溥躍噙著笑,步伐輕盈,轉個半圈就移動到了她的身后,托著她的胳膊往前輕推。 兩個人都戴著帽子,從冰場外乍一看,像是雪地里有兩只牙刷成了精。 沒急著否定,溥躍挺享受被心上人吃醋的感覺,反觀月前,他給賞佩佩開后門修車,她是真的對自己一點意思也沒有,還極力撮合他和女顧客呢,就差說自己和對方是天生一對了。 這態度,真是天差地別,還好他的念念不忘有回響,感謝天空感謝大地,感謝他們共同呼吸的空氣。 逮住這種機會,溥躍尾巴肯定要翹上天的。 “恩,也沒有和很多女孩啦,”溥躍拖著長音,故意制造懸念,“就一個吧?!?/br> “但也不好說是女孩兒,我上小學,她都二十多了耶?!?/br> “???你!你上小學就和大jiejie談戀愛?” “你這也太早熟了吧!” 本來賞佩佩就是嬰兒學步,伸直胳膊顫巍巍地在單刀上找平衡,一聽溥躍口里大言無當,驚得立刻猛扭頭。 可她腿還歪著,胳膊失衡,整個人立刻在錯亂中失重。 還是溥躍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讓她摔倒時好墊著自己。 兩人齊刷刷地跌在沾著雪的冰面上,雪是新雪,不臟,但溥躍全身白的羽絨服和運動褲是徹底沾上濕印子了,一圈圈灰色,看起來很明顯。 溥躍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是否臟了,抱著她的肩膀笑得胸腔都在抖,“小學生談什么戀愛,我是說我和我媽?!?/br> “我媽以前是市里滑冰隊的二級運動員,后來在比賽中受傷退役了。她跟老頭認識,就是在四大洲花樣滑冰錦標賽上。那時候花樣滑冰的女運動員就跟現在的女團偶像似的,追我媽的男的可多了,我爸還是她的鐵桿粉絲呢?!?/br> 十七歲之前,穿上單刀,寇菡在賽場旋轉跳躍,就是冷艷高貴的冰上女王。 可一次重大失利比賽受傷后,脫下了單刀和千鉆華服,女王被貶落凡間,沒有了往日聚光燈下的萬丈光芒,只剩下一對嚴重變形的腳踝和滿身的肌rou舊疾。 體育競技總是有層出不窮的新星,和現在急速發展的社會一樣,那是個只崇拜光鮮與成功的圈子。 追求過她的男人們不會再把炙熱的目光傾注在一個失敗者身上,只有溥鳳崗,會等在她打工做前臺的酒店門外,風雨無阻,騎著二八車,一次次接送腳上有傷的她上下班。 每一段愛情都有美好的開始,但不是每一段愛情,都能熬過漫長的生活。 “小時候我最愛過冬天,因為一到冬天,河邊上凍了,他倆就會帶我去滑冰?!?/br> 即便是退役運動員,即便是膝蓋做過手術,高難的動作無法完成,寇菡在冰上隨意舞動的姿態還是那么優美,好像她和冰雪中的世界融為了一體。 無論她是不是成為了蓬頭垢面的家庭主婦,她始終在自己曾經擅長的領域發著光。 可惜,開始酗酒前的溥鳳崗有多欣賞這種光彩,酗酒后的他就有多么想奪走她身上不經意間的靚麗。 他好像總是在怕她會離開,但他在婚姻中做的每一件事,都在驅使著對方加速離開。 賞佩佩從冰上坐起來,又拉著溥躍也坐起來。 兩個人攙扶著起身,賞佩佩主動替溥躍拍落身上的浮雪,“那阿姨肯定很厲害。你學得也不錯吧?!?/br> “那當然,給你滑一段看看?!?/br> 曲腿用力,溥躍已經身體前傾飛到了冰場的正中央,沒有音樂和鼓點,但他的動作也有驚人的律動感。 帽子在他旋轉時從頭上掉落,賞佩佩屏住呼吸,心潮澎湃,把遮擋自己視線的帽子撫掉,生怕錯過他在這方寸間的華麗風采。 一舞結束,冰場外匯聚了叁叁兩兩的圍觀者拍手叫好,本來是想在賞佩佩面前炫技,被陌生人觀看溥躍多少有點尷尬,扣上帽子溥躍快速滑回了賞佩佩身邊。 帽子不過在頭上戴了一會兒又被剝掉,他剛靠近,賞佩佩就抱住他的脖子,用力仰頭沖著他的嘴巴親了一口。 屬實是被溥躍的在冰上的倜儻姿態感染到忘我,一個淺淺淡淡的吻才夠表達洶涌的愛意,剛松開溥躍的脖子,余光看到一堆父女正在后面挑選兒童滑雪鞋,賞佩佩的臉頰就紅透了。 可她放開了溥躍,溥躍卻一把摟住她的腰。 淺酌化作豪飲,他吻夠了她的唇舌還不夠,指尖還要在她的耳朵上畫圈。 鼻尖貼著鼻尖,睫毛擦著睫毛,溥躍內雙下的虹膜又透又潤,他聲音里頭透著種燃著的歡喜和渴望,“我滑得這么好嗎?那我再去滑兩下?” 他站在那兒,就像是冰場的廣告牌,恐怕還要吸引來更多顧客。 后面逐漸逼近的小女孩穿著粉紅色的棉襖,人不大,聲音響,正在他爸爸身后亦步亦趨地喊:“爸爸,你也能像那個叔叔滑得一樣好嗎?” 老來得子的父親耳鬢上已經有白發了,他呵呵地笑著低頭不知道和女兒說了什么,小女孩還是不依不饒地扯著他的衣服下擺尖叫。 非要他也表演一場精彩絕倫的花樣滑冰,還要他單腿抬起來在冰上轉圈。 賞佩佩笑得捂肚子,她可不想做小孩子的壞榜樣,濕漉漉的唇珠抵在溥躍耳邊鬼笑,“這位叔叔!給人家爸爸留點面子,下次吧,下次再來?!?/br> 起碼在今天,他們都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感情里還有很多明天。 把場地留給真正的小朋友和她的爸爸,賞佩佩和溥躍換鞋回家。 路上碰著賣糖葫蘆的攤位做促銷,叁塊錢一串五塊錢倆。 賞佩佩挑了串扁的,溥躍嚼圓的。 輕薄的糖殼在嘴里碎裂,好看也好吃,溥躍心情好,吃著沒忘了貧嘴,“家里人沒和你說,扁的都是長蟲的,切掉了壞的壓扁的?!?/br> “要吃就吃圓的?!?/br> 賞佩佩才不理他這茬,她父母除了給她塑造了一根錚錚硬的骨頭,沒教給過她另外的東西,咬一口內里的豆沙餡,她鼓著嘴巴哼,“切掉了還怕什么,扁的焯過水,要比圓的甜!” “是嗎?那我嘗你的?!变哕S不嫌棄她的口水,低頭就著她的牙印咬,賞佩佩舉著自己的糖葫蘆給他嘗,看著他的黑發擦過耳畔,心里柔軟得不像話。 她小時候不受家里人待見,長大了也獨來獨往,即便后來有了賞雙明這位用自己的方式為她好的家屬,但他們的關系始終是隔著一層疏遠。老太太表達愛意的方式,總是粗糙和冷硬的。 從沒有人和她分食過同一根糖葫蘆,可就是這么一件小不言的事,讓她心里潺潺流水般觸動。 瑣碎中無形的親密,竟然會使人有說不出的歸屬感。 因為這份溥躍帶給她的觸動,所以她逾越的話又多了起來。 在溥躍咬著她的手里的山楂開始咀嚼時,又把自己的遞給她問她要不要換著吃,她望著他的側臉小聲說:“你要是真的有空,最近多去看看他吧。別總是周天才去?!?/br> 因為無論好壞,疾病留給溥躍和他父親的時間,不多了。 哪怕多去吵吵架,也是好的。 畢竟溥躍和她不同,他的人生中,一定還有些關于父母美好的記憶,不該被仇恨沖淡。 兩人都沒提溥鳳崗的名字,但溥躍對她的話一點就透。 賞佩佩說得對,他手里的糖葫蘆是不如她的甜,明明那么紅的圓果子,顆顆都裹著粘牙的糖,可他怎么吃得心口都在發酸呢? 沉默著將手里的糖葫蘆一掃而空,溥躍把兩人的竹簽都扔到了垃圾桶,再走回賞佩佩身邊時,他搓了搓手里發澀的糖漬,因為酸,所以牙齒發抖,因為酸,所以他聲音也顫。 “他?!笔且粋€字,卻要用很大勇氣接下去。 “沒多久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