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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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溥躍從病房剛逃進電梯,看著自己在不銹鋼墻面上的倒影就后悔了。 他分明才是有理有據的一方,無論如何,應該在沖突現場一戰到底。 誰知道他匆忙逃走后,有多像狼狽的敗寇,他爹又會在賞佩佩面前添油加醋說些什么他的壞話,想想也知道:不僅不忠不孝無情無義,保不齊連他當初離家出走時暴力砸壞家具這件事,都可以成為他的人格污點。 偏偏,溥躍現在非常在意自己在賞佩佩心目中的形象,所以才會更加害怕面對賞佩佩的評頭論足。 如果,她真的在他和他爹之間,選擇相信溥鳳崗呢? 溥躍沒有那份自信,在賞佩佩的質疑下還能高歌猛進。 電梯上上下下好幾趟,溥躍就跟電梯服務生一樣站在按鈕旁的位置發呆。 心煩意亂不足以描述他的心情,他甚至又忍不住開始自?。核辉撛谒づ斑x擇迎難而上。 連心理醫生都說過,寇菡數次離家出走但又重新回到受虐人身邊的行為,是習得性無助,世界上遭受各種程度家暴的女性,要反復經歷幾十次被害才會踏出求助的第一步。他也應該適當對自己放寬期限,總有一天,他可以輕松地走出父母為他建造的悲傷牢籠。 電梯最后一次下行,溥躍踏出了電梯門,因為他找到了自己可以暫時留下來的理由。 站在大廳掏出手機,他記起自己的懷里還踹著要送給賞佩佩的護膚品。 解鎖屏幕,沒想到賞佩佩的信息比他想象中來得早。 一開始,她問他是不是喝多了。 后來,她又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書店,順便吃個飯。 沒得到他的回復,賞佩佩顯得有些急躁,短短幾分鐘里,她竟然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頭像,問他喝酒后有沒有安全到家。 溥躍打字鍵還沒敲下去,賞佩佩的信息像是終錘定音,將他內心所有的陰霾都徹底驅散。 她說:“不要難過,我相信你?!?/br> 末了還學著他的語氣補充了一句,“真的。騙你是狗?!?/br> 天平以壓制性的角度徹底傾斜,溥躍唇角上揚,挺可笑的,原來他和老頭耗費幾十年的愛恨情仇,竟然只需要賞佩佩一個人的站隊就能令他完勝。 蘇醫生沒能百分百地說服他,父母失敗的婚姻,并不是他的錯。 但賞佩佩的一句“相信”真的能讓他不在乎在自己剛才吵架有沒有贏面。即便輸了又怎么樣?反正他贏到賞佩佩了。 心里大概已經冒出了一萬家今晚可以請賞佩佩吃的高檔餐廳,要不是有礙于成年人在公共場合需要自尊自愛,溥躍打字時恨不得在地上轉圈。 但總不能像之前說話那么沖,所以萬分斟酌禮貌。 “還沒走?!?/br> 在等你。 “有東西順便帶給你?!?/br> 昨晚做了攻略早上特意繞路去買的。 “你方便下來一趟嗎,要是不方便就算了?!?/br> 如果不方便我愿意一直等到你下班。 還好他的規范用語得到了肯定,賞佩佩答應后乘坐電梯很快到達了一層西側的落地窗前和他碰頭。 工作時間內,賞佩佩穿著成套的制服,因為療養院內的暖氣開得很足,她臨時脫崗走得又急,護士帽下的耳朵微微泛紅,連帶著一張雪白的面孔,都像是涂上了淺淺的水粉顏料。 尤其她還踏著一雙淺色的洞洞鞋,全身幾乎是清一色的毫無重點,更顯得四肢短小,迎著陽光碎步跑到溥躍身邊,像只氣喘吁吁的小博美。 溥躍還未開口,賞佩佩就墊腳往他臉上湊,鼻子真的像狗一樣急速吸氣,低聲問他:“你喝了多少?怎么來的?酒后還能騎摩托車嗎?你不怕出事故?!?/br> “好像也沒聞到酒味兒啊,那你發什么瘋?” 問題太多,溥躍被她打了個猝不及防,身體很誠實,沒后退,迎著賞佩佩的撲咬行為,但是手臂抬高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在遮擋酒氣。 聲音隔著手指本來就含糊不清,所以顯得不是那么可疑,被心上人擔心的感覺特別痛快,爽到溥躍明明滴酒未沾,但想要立刻灌下叁斤白酒醉倒過去,就為了讓面前的小護士悉心照顧他。 所以善意的謊言無罪,他只是順坡下驢,“啊,沒,沒喝多少。酒,酒量不好?!?/br> “嘖?!辟p佩佩搖了搖頭,哪想得到面前站著的是千杯不醉,對于弱者,她向來有無限的爛愛心,表情嫌棄,但是語氣很關懷,“那你怎么回去?不然我載你?” 抬腕看了看表,還有一個半小時下班,賞佩佩計劃著怎么找借口和護士長請假早退,溥躍已經把黑色的紙袋從外套內兜掏出來塞到她手里。 昨天賞佩佩沒搶到的七代小棕瓶還有眼霜老老實實地躺在紅色的圣誕禮盒里,應該是覺得收禮有負擔,眼看賞佩佩皺眉,溥躍借著“酒勁兒”大著舌頭說。 “別客氣,不是特意送你,就是給店里發年終獎,我多買了一套?!?/br> 賞佩佩本來是想拒絕他的,貓糧和貓罐頭就算了,價值千元的禮物明顯超出了他們的關系,她并不想收,可聽完溥躍的話,她實在憋不住笑,紙袋拎到與溥躍眼睛齊平的位置,八顆小白牙在陽光下像潤澤的陶瓷。 “你確定,你給店里的弟弟買這個當年終獎哦?” 療養院西側藏匿著裝有防輻射門的放射科,今天周天醫生休息,將近二百平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午后的陽光甚好,點亮了賞佩佩皮膚上每一根細小可愛的絨毛,溥躍脊椎筆直,從這個背光的角度正好可以把她整張臉上的生動都記錄下來。 她在對著他笑。 眼如新月,里頭藏著浩瀚星辰。 心悸,口干,溥躍垂著面龐只知道點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真的病了,需要賞佩佩替他檢查一下。 眼睛眨也不舍得眨,他也跟著賞佩佩笑,但他笑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發現了自己的借口又多蹩腳,他是看到了賞佩佩的五官比以往有了些許不同。 唇膏是茶粉色的,腮紅像是玫瑰烤奶,而她薄薄的眼皮上暈染著霧棕色的光影。每一根睫毛,都卷著恰到好處的弧度,像是卡通片里的洋娃娃。 因為是周天,所以她破例化了妝。 叁生有幸,他懷疑,自己說不定也可以是那個傳說中的“悅己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