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重生后 第20節
那她待他呢? 她待他這般別有用心,是因為知曉日后他能節節攀升,直至官拜首輔,所以才如此殷勤吧。 窗外的陽光傾瀉,光影被樹蔭遮擋,將譚玉書臉上的金層耗盡,他就那樣坐在椅上,修長的手緩緩握緊,壓在膝上。 …… 蘇二姑娘和譚玉書鬧別扭一事,很快傳得譚府上下都知道了。 譚母氣得從床上爬起來cao起掃帚就敲打自己的兒子:“你這逆子!人家蘇二姑娘在你還是白身時便應了這門親事!在你科考之時她日日上山為你祈福,你倒好中了進士有擺起譜來了,敢欺負人家姑娘?!我可告訴你,你若是不把人給哄好了,日后別說是我兒子!” 不止譚母,連譚父也語重心長的將譚玉書喊去書房,苦口婆心的勸道:“蘇家這樣的家世,就算那蘇二姑娘有些小姐脾氣,你也該忍讓,更何況人家一個姑娘對你這般好,又給你送信又給你送羹湯?!?/br> 譚玉書被“混合雙打”了一頓,給譚叢拎著到蘇府道歉。 蘇健柏連忙安慰,又道定是自家女兒不好,否則也不會惹譚玉書生氣。 孰是孰非誰也不清楚,但就這么把兩個人按著頭和好了,蘇健柏還警告蘇宛菱不要整什么幺蛾子,否則就將她逐出家門。 蘇宛菱簡直冤枉死了:“明明是他板著一張臉生氣,關我什么事?!?/br> 蘇柔淑笑道:“是了,這一會兒我一定站在阿菱這邊,我家阿菱可從來沒有關心過旁的人,這給譚府的信一封封的,我就親眼瞧見了,還有小廚房做的鵝蛋羹?!?/br> 蘇柔淑是覺得蘇宛菱似乎真的挺喜歡譚玉書的,為她高興。 蘇宛菱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嘴狗糧,還是自己的狗糧,更是百口莫辯。 *** 就這樣,鬧別扭一事算是過去了,譚玉書也迎來了殿試。 殿試與會試不同,雖也是看成績,但在擇選時更多的卻是看門第,朝中局勢紛雜錯亂,門第與站位也是極其要緊的。以譚玉書會試榜首之名,基本上二甲前幾名不會跑,至于一甲,雖說往年來很少有榜首落于一甲之外,但最后還是要看皇帝金筆題名。 殿試要進皇宮,去的是金鑾殿之上。 殿試這一天,所有進士幾乎早早就在宮門外等候。 此時不過寅時,天漆黑一片,只有宮墻上的燈微微照亮著站在石板路上的一堆學子。 譚玉書的馬車剛剛到,阿武抱著一個殿試所需要攜帶的筆墨從車上下來,遠遠就看見被一大早拎起來可憐巴巴等在宮門外的蘇宛菱。 她身后是陪同她一起來的蘇大小姐蘇柔淑。 蘇柔淑推了自己meimei一把,蘇宛菱只得挪著步走上前來:“你怎么來這么晚,別的考生早就到了?!?/br> 譚玉書看著蘇宛菱臉上的黑眼圈,慢條斯理道:“你怕我考不好?” “那倒是沒有,你怎么會考不好?!?/br> 蘇宛菱癟癟嘴,前世譚玉書可是皇帝欽點的探花,那時他的母親還病重,他的狀態也不好,這一次譚母的病與前世相比已經大好了,以譚玉書的實力怎么的至少也能得了探花,這絕對不會跑的。 譚玉書一襲青衣,面如冠玉,一雙漂亮的眼睛卻是略帶肅意的望著她:“若是考不好呢?” “嗯?什么意思?!?/br> “若是考不好,你是否會想取消婚約?” ??? 這算什么話?還有人在考試前詛咒自己考不好的嗎? 蘇宛菱有些反應不過,她愣了片刻,抬頭看著站在面前的譚玉書。譚玉書只靜靜立著,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一下。 她撓了撓頭,想著或許是這譚公子也緊張,所以想要一些安慰的話,便道:“其實最終結果如何都沒甚關系,若能考得好固然好,若考不好,也并非代表日后沒有進取之道?!?/br> “那你會退婚嗎?”譚玉書再次問道。 蘇宛菱覺得這家伙怎么非要抓著這個點問,簡直莫名其妙,就這場合,她能說退婚嗎? “不會?!?/br> “好?!弊T玉書淡淡道,“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br> 就這么送了他參加殿試,蘇宛菱不知就里的回了馬車。蘇柔淑問道:“你與譚公子說了些什么,可有好好鼓舞他一番?” “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呀?傻阿菱。有就有,沒有就沒有?!?/br> “是他自己問的,問我如果考不好我會不會退婚?!?/br> “那這譚公子很喜歡你呀?!?/br> “……阿姐,我可真沒覺得?!?/br> 宮門外,所有的考生都已經進入了宮中,只留下考生的親眷在門口等待。 殿試考試的時長由皇帝所定,一般不超過三個時辰,加上提前進場和等待的時間,至少也要到傍晚時分才能出來,所以眾人只能在門口等。 這樣的等候太過漫長,蘇宛菱坐在馬車中,看著遠處屋檐逐漸亮起了一道光,然后太陽緩緩升起,在宮墻上灑滿了金光。她打了一個哈氣,有些犯困起來:“阿姐,我們不如先回去吧,反正等譚公子考完,至少也要到晚上?!?/br> 蘇柔淑抬手摸了摸蘇宛菱的發:“你在車上睡一會兒,我在邊上陪你?!?/br> 她如此說,蘇宛菱也不好反駁,只能將背后的靠墊拿了起來,放到阿姐邊上,整個人躺在了車座中,雙手攬在蘇柔淑的膝蓋上。 因為實在困頓,她很快便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外傳來了一些熙熙攘攘嘈雜聲。蘇宛菱從睡夢中模糊的抬起頭來:“考完了嗎?” “好像是,外頭有人買通了宮中的太監,傳來消息??荚囈呀浗Y束了,他們應該馬上能出來?!碧K柔淑幫她理了理凌亂的頭發,“你整理一下,等會兒再下去接譚公子?!?/br> “好吧?!?/br> 蘇宛菱在車上重新梳了一下發髻,之后撩開車簾走了下來。 阿武已經在宮門外探頭探腦了,瞧見她下車來,立刻為她擠出了一個好位置:“蘇二小姐,來這里等。我們家公子應該馬上就能出來?!?/br> “好?!?/br> 蘇宛菱正準備上前去,突然身后傳來一道喝聲:“讓開!軍報!” 所有圍在宮門口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忙讓開了一條道。 只見有一士兵騎著馬風塵仆仆的趕來,到了宮門口立刻下了馬,拿著手中一卷東西匆匆進了宮中。 蘇宛菱和所有吃瓜群眾一樣揣著手探頭看,也不知道這突然來的軍報是怎么回事。 第26章 帝王震怒 高巍奕說的坦蕩,根本看不出…… “少爺出來了?!?/br> 天色已暗,宮門內終于陸陸續續出來一些考生。 阿武眼睛很亮,很快就看見跟著人群一起出來的譚玉書。 他忙迎了上去:“少爺,考得怎么樣?宮里大不大?有沒有見到皇上?皇上長什么模樣呀?” 譚玉書似乎有些心事,一直沉默著,微微皺著眉頭。 阿武一看他表情,以為考得不好,忙轉了口風:“蘇二姑娘一直在宮門外等呢,她都沒去車上休息,就站在門口等著二少爺?!?/br> 后頭的蘇宛菱:“……” 這譚府的人都這么睜眼說瞎話的嗎? 譚玉書聽到蘇宛菱在,才緩緩抬起了頭,看到站在人群中嬌小的身影,邁開大步走了過來。 蘇宛菱不知怎么的有點怵他,竟往后退了一小步:“干、干嘛,我真的沒偷懶?!?/br> 譚玉書卻只是站在了她面前,他目光靜靜望著她,眼眸中有說不出的情緒,像是被什么沉重的東西壓著,又像是一種山雨欲來即將爆發的臨界感。 “你怎么……” 蘇宛菱察覺到譚玉書有些奇怪,她從前看他向來淡然自若,但今天卻不同,像是十分壓抑。 譚玉書伸出手來,指尖撩起她耳側睡榻的一縷發,聲音沙?。骸皠e擔心?!?/br> 別擔心…… 這三個字聽起來在這個場合有些奇怪,讓她別擔心什么?別擔心他考試?還是別擔心其他的事?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蘇宛菱忽然有些看不透譚玉書,他少年的身姿像是在竭盡全力朝著更高更快的方向長大,像是從一棵消瘦的小樹想要拼命延伸參天一樣,用他的樹蔭籠罩更多的人。 蘇宛菱怔怔站著,不知道該回什么。 邊上的阿武湊上來:“蘇二姑娘你之前不是編了一個羅纓想要送給我們家公子么?” 他這句話微微點亮了譚玉書眼中的光,他眼簾輕輕顫動,聲音柔和下來:“是嗎?” 蘇宛菱是編過羅纓,但那是自己編著玩的,在自己身上都戴了一段時間了……但譚玉書今天情緒明顯與往常不同,好歹也是辛辛苦苦剛考完試……安慰安慰也是應該的。 她有些不舍的從腰間將那羅纓取下來,那是一串天青色的細繩編制而成的,頂上有兩顆玉珠,中間是一塊小巧的白色玉佩,玉佩是一朵花的形狀,一看就不是專門給男子編的。 但譚玉書似乎并未因此戳穿阿武的謊言,他伸出手接過了那羅纓,系在了自己腰帶上。 冷風吹過宮門,呼嘯之聲格外滲人。 但不知為何譚玉書覺得有眼前這女子站在這里,卻分外安心,腰間的這條羅纓就像擁有著一股力量,讓他能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個又一個暗浪,為自己身邊的人遮風擋雨。 *** 皇宮,上書房。 陽臨帝臉色鐵青的看著剛收到的軍報。 軍報顯示:昱州城的外營巡邏隊在夜間扎營時,被沂虎國偷襲,所有巡邏士兵全部被殺,領隊郗延被擒。 這份軍報里的信息還是前去昱州城探望兄長的郗家嫡女郗英提供的,巡邏隊確實外出巡邏至少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不會歸城,但每天都有專門的傳信方式與城中互通平安!而整個昱州城卻在巡邏隊被悄無聲息剿滅后半個月都沒有任何反饋! 更重要的是,巡邏隊所經路線都是十分機密的,沂虎國居然能夠輕易繞開邊防成功偷襲? 這不就代表朝中有人與沂虎國合謀,將邊防機密泄露出去了嗎?! “混賬!” 陽臨帝重重一拍桌面,斜下方站著的太子高巍奕和三皇子高修然都垂首沒有作聲。 其中高巍奕的心底卻是泛起了驚濤駭浪:此事原本是延后一個多再上報朝中的,為何如此之快就傳來了軍報? 軍報上說,是因為郗家女郗英前去昱州城探望兄長……郗家女怎么會好端端的突然去昱州城?!而且此女出城一事他竟一無所知? 郗家的動向他可是一直派人監視著,哪怕是有人給府上遞上半份消息他也能知道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