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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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哥呢明子?怎么就你自己回來了???四兒的聲音在外屋響起,魯意濃知道是大明子回來了。 郭哥見朋友去了,說是外地過來的。說話的這個是大明子。 外地的?誰??? 不知道。 女的???男的女的?? 沒說。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干嘛???郭哥又不是我媳婦兒,管他男的女的呢!噯,是不是給你閑出屁來了? 我這不是好信兒問問嘛,還尋思你能知道點啥我們不知道的呢嘿嘿 甭指望我,我跟你們一樣,沒啥特殊的。 魯意濃有一打無一打地聽著屋外的倆人逗殼子,心里頭明鏡似的,他們這群人都是異性戀,就他自己不一樣。 要換了以前,他一準得老高調了,絕對360度無死角的展示自己那得天獨厚的性取向。 現在的他,吃得了苦、挨得了餓、忍得了氣、抗得住包,他就像神話里那些要歷劫的散仙一樣,經過下界的歷練之后開了靈竅,知進退、懂分寸,說話辦事知道先看個眉眼高低了。 他現在心里有點亂,攥著手機反反復復地看剛剛他與甄東北的短信聊天記錄,以前他才不會這么做的,所以他很快樂,因為不懂憂愁,現在這樣患得患失真是要瘋了。 郭立一夜未歸,第二天由四兒帶隊,去了剛剛接單的施工現場,這店好像要干個面包房,設計方面人家主人已經有了可心的方案,他們只管出力就Ok。 臨近五一,冰城也漸漸熱了起來,尤其魯意濃是出苦大力的,隨便動動就一身汗。 經過這倆個月的磨練,他現在一個人抗一百斤的袋子出入已經完全沒有問題,手臂上的肱二頭肌被他cao練得嘎嘎像樣,楞是楞、角是角的,特陽剛、特結實。 他現在出工粗帆布料子的工裝里面只穿一件白色的跨欄背心,老爺子的衣服他舍不得穿出來干活,他寶貝的緊。 這會兒已經忙了一個來小時了,魯意濃干脆把藏藍色的工服外套一脫,只穿一件跨欄背心掄起剛剛被裝滿重物垃圾的麻袋就往外面的小貨車上抗。 他們不但負責裝修,還得給人狍給人拉走。 魯意濃感到奇怪,他今天總覺得有人在偷看他,那種感覺很強烈,可每當他回過頭去四下里張望時卻總是一無所獲,難道是他的錯覺? 他的工服被他隨手扔在一個用來上下時踩踏的折疊椅子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魯意濃再次勐地扭頭,身后依舊空空如也。 他的白色跨欄背心已經被他自身分泌出來的汗水還有屋子里的灰塵涂鴉成黑色。 他愛干凈,所以他始終堅持自己,沒聽工友的勸說把白色換成黑色,寧可每晚蹲在廁所里洗,就是不愛穿黑色的跨欄背心。 魯意濃的跨欄背心已經被他的汗水打透,整個貼在身上,讓他上半身的肌膚在白色的棉線下若隱若現。 雄性的味道。 陽剛的味道。 寬大的藍色帆布褲子下是一雙幾經磨損的白球鞋,不是魯意濃買的,是他撿四兒不要的。 心里的那道坎兒魯意濃早過去了,他依然還是原來那只驕傲的公孔雀,在他擁有美麗的同時也有了腦子。 美麗與智慧并存。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要想如魚得水,就得能屈能伸,劉乎蘭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只有傻子才頑固不懂變通。 魯意濃戰勝的是他自己,打破的也是他自己,所以撿剩又算得了什么?既省錢還解決腳下問題,何樂而不為? 毫無形象地伸手往上提拉了一下松緊帶的褲腰,歪著腦袋拿胳膊肘子蹭蹭腦門兒,魯意濃看了倆眼對面的街道,沒什么異常,拎起倒空的麻袋轉身上了六階臺階進了屋。 整整一天,魯意濃也沒發現偷窺他的人到底在哪兒藏著,反正他就是覺得有人盯著他。 傍晚快要收工的時候,有個長相樸實的少年來找他們團隊里的木匠,趕巧木匠還有個活就先走了。 大明子跟魯意濃說那少年是木匠小穆的表弟,來冰城投奔他,木匠不在,讓魯意濃待會兒把這孩子捎回去。 怎么我捎???你們不跟我一起回嗎?魯意濃疑惑不解地問大明子。 賓西那頭出了點岔子,剛郭哥剛打完電話,我們負責那頭兒的所有人都得到現場去一趟,所以只能麻煩你了小秋。 哦,哦哦那?沒事兒吧? 有沒有事兒現在也說不好,得等去了以后才知道。 行。待會兒那我就先帶小穆他弟弟回公司,你們那頭兒要是有什么情況隨時給我來電話。 哦了。 魯意濃有時候會因為自己表現良好,說出了特別走心的話而自己偷偷給自己點個贊,然后一個人再在心里狠狠表揚一番自己。 必須得表揚啊,要換了以前,他哪能說出你們那頭兒要是有什么情況隨時給我來電話這么局器的句子??? 下了工,魯意濃伸手拍拍大明子的肩膀,揮揮手領著小穆的表弟瀟灑地走了。 在熬過了最初那段最難熬的日子后,終于靠自己雙手賺到了錢的魯意濃又重拾了信心。 夕陽下,他的笑容直達眼底,內心一片光明。 木匠小穆的弟弟叫何雷,他本來安靜的跟在魯意濃的身后,可走在前面的魯意濃不知道為何突然停下腳步。 何雷側眼看過去,只見魯意濃仰起臉望向金烏四合的天空,那雙小眼睛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用一只手遮在眉骨前擋光,仍舊不肯作罷地仰望著火燒云似的天空。 秋哥,你在看什么?何雷見他看得如此專注,忍不住好奇地問出口。 沒什么魯意濃微笑,他在看住在天上的爸爸。 想要告訴老爺子他已經掙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筆錢,沒有作弊,是他自己真真正正賺來的,不知道老爺子在天上知道了會不會開心 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兒媳婦給追回來,跟他復婚噠! 走。沖著天上的云層傻笑夠了的魯意濃倍兒帥氣地沖何雷下達了命令。 很快,他們二人上了回公司的公交車,一上去靠近下車門的位置就有一個空座,何雷讓給了魯意濃,后者沒跟他客氣,出了一天的力氣,挺累的。 一屁股坐下來,不由自主地就把褲兜里的手機摸出來,按開了機,再再再再一次的看起昨兒他勾搭甄東北的短信記錄。 心里長草,蠢蠢欲動,到底沒耐得住寂寞,手欠的又給甄東北發去一條sao擾信息: 【嗨~】 沒出一秒鐘,對方就回了回來: 【嗯哼~】 魯意濃挺無語的,他又對他前妻有了新認識,恍然大悟他前媳婦兒真是sao出了新高度。 皺眉,黑著臉,低頭噼里啪啦一頓打字。 【抱歉,我又發錯了,所以你又收錯了?!?/br> 【哦?!?/br> 【怎么?不是你寶貝你挺失望唄?】 【這事兒跟你有關系?】 魯意濃看著最近回復回來的這條信息簡直火大,死擰著眉毛敲回去: 【有啊,我在追求你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br> 【你認識我?】 【不認識才追你啊,現在不就認識了?!?/br> 【怎么追?光拿嘴么?】 【不行么?】 【來點實際的。我是個爽快的人,所以喜歡爽快的人?!?/br> 【求賜教何為實際?!?/br> 【行動起來!】 【我正在行動?!?/br> 【你指發短信?】 【除此之外我還幻想著你舔屏呢寶貝兒?!?/br> 【寶貝是你?!?/br> 【死板?!?/br> 【和你聊天挺有意思?!?/br> 【彼此彼此?!?/br> 【那回聊,我有事先下了?!?/br> 喂喂喂!什么叫我有事下了?難道他當他們在QQ聊天么?嚴肅點!咱倆在短信好碼?! 下什么下?往哪兒下??? 魯意濃繼續皺眉看著他的手機屏幕,甄東北說下了還真是下了,發完那條短信之后就沒在給魯意濃回復任何信息。 魯意濃不死心,拿著手機琢磨琢磨,忍不住又給他發過去一條信息: 【真下了?下哪兒去?????】 甄東北沒回。 【說話啊,你不配合我,我怎么追你啊帥哥( ̄ ̄)(】 魯意濃本來不想在短信末尾添加那么可恥的賣萌表情的,可他想來想去還是弄上去了,如果不加個表情,搞得那么嚴肅,到時候萬一被甄東北拒絕了得多尷尬啊,這樣加上表情完全可以解釋為玩笑的。 甄東北還是沒回。 魯意濃捏著手機看了又看,臉上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嘆口氣,默默地把手機收好,然后抬起頭來,扭著臉望著車窗外迅速向后倒退的街景。 不同的城市也還是在同一片藍天下吧? 作者閑話: 求【每日全票推薦】!么噠 第125章 會玩!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倆個人終于到了他們公司所在的小區,下車后還要步行大約十分鐘左右才能到他們公司。 雙手插在褲兜里的魯意濃雖然很狼狽但他的顏值高,所以看著還蠻有男人味道的,就像似頭幾年走紅網絡的犀利哥,別看是個撿破爛的,人家照樣顏值擔當。 插兜走在前面的魯意濃其實一直在做著思想斗爭,想著是請木匠他表弟去面館吃頓晚飯呢還是路過市場的時候買點青菜什么的回去做著吃? 他這倆月真是苦慣了,把他從生下來開始這二十八的苦仿佛都在這倆個月里給透支了,所以魯意濃終于知道了錢的重要性,所以他一直想著靠自己苦盡甘來。 想來想去魯意濃還是沒舍得花錢請木匠他表弟去面館吃面,要知道他們都是出苦大力的,所以一個倆個都倍兒能吃,一碗面十塊錢根本不夠他們這群工友塞牙縫的,還是買菜回去做著吃合適。 摸摸褲兜,魯意濃現在出門身上都不怎么帶錢,怕丟。被偷了一次心里留下陰影了。 今兒他兜里有四十多塊錢零錢,是四兒還他的,要不他兜里絕對不能揣這么多錢。 領著何雷到菜市場轉了一圈,買了一堆土豆辣椒茄子,沒什么硬菜,魯意濃有點不好意思,可又一想他為毛要不好意思?又不是他表弟,這自己掏腰包買菜請小穆他弟弟吃飯已經很給面子了不是嗎? 魯意濃站在賣燒雞的鋪子前又是一頓做思想斗爭,最終自己說服了自己,不買! 老板,麻煩給我挑一只大一點的包起來。說話的是何雷,今天這家熟食店燒雞打特價,燒雞只要二十二塊錢,而且不分大小,所以自然越大越合適嘍。 聞言,魯意濃一愣,隨后面皮兒就紅了,窘的。倍兒后悔剛才自己的摳搜,這讓人家弟弟捷足先登了,多顯他不厚道啊。 何雷沖他微微一笑,隨后付了錢,接過老板速度打包好的燒雞沖魯意濃說:小秋哥給我做飯吃,我請小秋哥吃雞吧嘿嘿 吃吃吃雞吧 能不能不要這樣斷句啊少年,魯意濃無語凝噎。 何雷看上去還挺激靈的,主動幫著魯意濃拎菜兜子,基本都被他一個人包攬了,然后跟著魯意濃回了公司。 把菜往后面廚房的鍋臺上一放,魯意濃先領著何雷進了他們五六個人通用的寢室,他們公司是一個七十平的門市,三室一廳,最大的廳就是公司的門面,負責接人待物的,后面倆個屋成了他們團隊十余人的寢室,魯意濃跟大明子、四兒、木匠還有瓦匠跟電工他們一個屋,剩下的人都擠在比較大一點的房間。 何雷來投奔木匠,其實就是要跟著郭立干了,那屋都人滿為患了,魯意濃覺著何雷就得住他們屋了,至于住哪兒那就與他無關了。 這是小穆的床,你先把你的行李塞床下吧。魯意濃很有成就感,他現在在替郭立接人待物,而且把一切分配得井井有條,這樣的事情也許根本不值得普通的上班族一提,可是魯意濃卻是欣喜的,他會自己表揚自己,比著以前不學無術的自己,哪怕是洗一雙襪子對他來說都是進步,他想讓在天上看著他的秋展雄放心,即使以后他會孤老終生也不要在為他擔心了,他自己是可以活下去的。 爸,我真的可以的,你相信我。 哦哦,何雷一邊蹲下身往床底下塞他的行李一邊抬頭問魯意濃,秋哥在哪個鋪??? 魯意濃咧嘴一笑,說:你哥的上鋪。 他站著,何雷蹲著,所以從何雷的角度看過去,魯意濃是居高臨下的,尤其他那一笑,親切的同時還透著些許的高傲,何雷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又把魯意濃刻意打量了一遍。 眼前的這個已經開始奔三的男人是他的任務目標,看著他穿著混合著汗水跟灰塵的跨欄背心,蹭滿泥土的粗帆布褲子,又看看他鞋邊泛黃的球鞋,還有他的頭發,長得都可以在后面扎一個小揪了 他穿得寒酸,但他的氣質確實時是高人一等的,也許,這就是富家少爺與生俱來的氣韻,就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比不得的。 何雷除了知道魯意濃原來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少爺之外,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為了錢而來,有人給他錢,讓他來追魯意濃,他不需要問為什么,所以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小秋哥,你真帥何雷訥訥地笑著。 魯意濃一愣。一是他許久沒有聽見過同性對他顏值的贊美了,二是何雷那傻里傻氣的笑讓他覺得眼熟,便情難自禁地想到了以前的土包子。 斂了斂神色,魯意濃似是自嘲,說:老了你歇著吧,我去做飯。 魯意濃現在的手腳利落,洗菜切菜燒菜做飯都頂哌哌,就是品相還是那么的難看,但味道還算勉強能入得了這幫牛鬼蛇神的口。 住在一起的都是大老爺們兒,既然都是粗糙漢子自然沒有哪個愿意做飯的,所以為了公平起見,他們都是輪班做,收拾屋子也是輪著收拾,今兒魯意濃這算是助人為樂了,估計輪班做飯那人得美死。 魯意濃站在洗手池前用冷水沖洗著手里的蔬菜,記憶卻隨著他的回味而飄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