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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己睫毛羽輕顫,輕輕抬眸望進他深邃的黑眸里。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商淵緩緩垂下頭來,朝她靠近。 蘇己將手臂環上前,閉上雙眼。 迎來的,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一觸即離。 他氣息冷冽,像松香木,情不自禁吻了她后,卻像是自己反而被驚到一般后退半尺,掩唇咳嗽一聲,別開了視線。 蘇己錯愕地發現,他的耳廓居然都紅了。 原本還有些不滿的蘇己這下忍不住失笑起來,故意逗他一般傾身貼上去,在他耳邊無辜問:“殿下,你不喜歡念念嗎?” 商淵忍了忍,仍是無奈,卻也沒有推開蘇己,任她趴在自己身上作亂:“別鬧了?!?/br> 嘖,太過正經的男人,真是沒意思。 蘇己滑下身站直了:“那我去給殿下打水洗漱,等著我哦?!?/br> 明明是一句在正常不過的話,愣是叫她說出幾分別有意味來。 商淵發現了她這調皮搗蛋的一面,眼里透出無奈笑意。 他不知道,有了這個小宮女在身邊,自己嘴角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多了。 從前那個無欲無求,性情冷清的太子殿下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她轉變了。 第二天,后方來報,燕軍派出一小股兵力意欲搗毀默城糧倉,被默城守將及時擊退。 這早已在商淵的預料之中。 說起來,默城的軍糧,有一大半都是從這次偷襲之戰在燕軍那里繳獲的。 燕軍敗退時,實在無暇顧及留在默城的大批軍糧,便被商淵派人一舉攔截。 現在燕旭回過神來,便第一時間派兵想搶回那批軍糧。 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一來,就進入商淵早已布下的陷阱,三千士兵有來無回,全給折在了默城。 默城守將這下是對太子殿下佩服得五體投地,直道殿下可神機妙算。 大軍開拔,糧草先行。 沒有了糧草的燕軍,在商國境內是耗不了多久的。所以 商淵料定燕旭必然會回來搶糧,可經過上次一戰,他又不敢貿進,所以只會派一小撮兵力來試探。 結果,又栽在了商淵手里。 燕旭氣瘋了。 對于這個曾經在他燕國王宮為質子的商太子,曾經他將他當作一條下賤的狗一般鞭打,如今,他竟兩次敗在這條喪家之犬手里。 這叫自認雄才大略的燕旭如何能受得了。 可是,燕旭并不沖動,他在暴怒過后,反而冷靜下來,召集帳下所有軍師幕僚商議對策。 問道:“你們覺得,對付商淵此人,該用何種計策?” 軍師副將紛紛出主意,都覺得自己的辦法很好,眾說紛紜。 但燕旭皺眉聽了半晌,卻覺得沒有一條計謀能真正拿下商淵。 倘若不能一擊即中拿下商淵,那商國這條敗家犬便會死灰復燃,有時候,民心和士氣就是這么奇妙的東西。 只用一根稻草就可以壓垮,也只用一個信仰便可以重新站起來。 倘若再讓商淵打一次勝仗,他就會成為整個商國百姓的信仰,人們將不再懼怕他燕國的鐵蹄大軍。 這絕對是燕旭所不能允許的。 所以,他勢必要想出一個辦法,將商淵一次打敗。 燕旭陰沉著臉。 這時候,一個謀士站出來,說出一個計劃。 燕旭聽了,半信半疑:“先生可確定?“ 謀士老神在在摸著山羊胡:“確定?!?/br> 燕旭也不拖泥帶水:“好,那就依你所言去辦,倘若此計不能拿下商太子,孤便要砍了你的頭祭天?!?/br> 至于這位謀士為何這般自信,實是因為他觀察過人,旁人注意不到的細節,在他眼里卻是撥云見霧。 燕王說此計不曾便砍他的頭,他卻是一點也不承擔心。 幾番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商議后,燕旭在一個深夜派出了死間執行這個秘密任務。 清晨。 蘇己醒來便開始一天的值守,她現在的身份仍舊是商淵身邊的親衛兵,寸步不離的那種。 她走出大帳,來到營地后方伙房打水。 等她提著一桶熱水和早食從伙房出來,忽然拐角繞出兩道詭秘黑影,在她身后舉起手刀朝著她后頸一劈。 蘇己在他們出手之前就察覺到危險,但心神電轉間,她沒有識破,而是假裝不察。 整個軍營都知道她是殿下的近衛,敢暗中打暈她,定然有陰謀,或是根本就不是商國士兵。 她決定將計就計看看這兩黑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手里的木桶和食盒掉在地上,蘇己被這兩人擄走了。 她其實并沒有真的昏迷,感受自己一路被這二人扛著往商軍大營外走,而后越走越偏僻。 隨著道路愈加荒僻,蘇己心里開始嘀咕,難道這二人是想要劫色? 可也不對,沒人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啊。 那難不成就是燕兵細作,將她綁走,想要從她口中逼問出商淵的作戰計劃,好以此對付他。 蘇己只猜對了一半。 擄走她的兩名細作確實是燕國的,且很早就潛伏在商國大軍里,只是如今接到燕旭的死間命令才浮出水面。 兩國交戰,往敵國派遣細作和間諜是很常見的手段。 但這兩人的真正目的——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