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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拉著蘇漾的手,從門后走出。 緊接著蘇漾現身人前,許多侍衛都下意識的偏過了頭。 從前瑜妃娘娘久居后宮,甚少見到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 木蘭秋狝出宮,見的外臣人數稍微多了起來,但肯定沒一下子見過這么多異性,這些侍衛都執有cao守,老老實實的垂著眼不敢直視。 她出來得快,又沒出聲。 曹寅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見瑜妃,意識發怔的盯了她片刻。 幽幽微光下,哪怕粗布衣裳也掩不了的絕色。 宮妃似乎發覺了什么,漂亮至極的眼珠子隨意的看了過來。 曹寅急急忙忙收回了目光。 康熙對著陳莊夫婦道:“今日多有叨擾,在下攜著夫人會在漢城留住兩日,你若有事,可隨時來找曹寅,他會帶你來見我?!?/br> 喬妹連連點頭。 她不知面前這男人是何種身份,但看這一大家都是身懷利器的侍衛,想來身份定是不容猜測質疑的,她初心本想在他倆落拓時扶著一把,也沒想太過招惹什么。 “那,那你們慢走……” 喬妹似乎也學著夫君的磕巴了,“再會?!?/br> 康熙點頭,拉著蘇漾往臺階下走了兩步,隨后又忽地想起什么,道:“陳莊口齒隱疾,應有緩解治療去根之法,在下那有一郎中,對這塊倒有兩分拿手,你與你家夫君商量好,想好后可來漢城找曹寅?!?/br> 隨后,半扶半抱得將蘇漾帶上了馬。 曹寅留下給了地址,隨后上馬與其他人一道離開。 這衣裳喬妹順手幫忙洗了,還晾曬在院子里,晚上怕露水打濕,就帶回了屋子放下疊好。 蘇漾出來時,將衣裳都打包了。 她抱著小包袱,坐在馬上。 不同于上次的遛馬,這次的馬兒在康熙的駕馭下,疾風奔跑如鷹。 滿面的風吹來,刺得臉疼。 康熙拉著馬韁繩:“駕!駕!” 偶爾低聲與她交談:“你睡一會兒,很快便能到了?!?/br> 蘇漾抱著衣裳,困倦道:“萬一我睡過去,你待會也困了,摔下馬怎么辦?” 黑夜里,她回頭看了那方小屋。 燃燒著火燭的土墻房里,是她與皇帝在里面,生活過片刻短暫時光。 等一回漢城,一回皇宮,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她幽幽一嘆,康熙笑了起來,道:“怎么,舍不得?” “宮中生活那么久,也不見你舍不得,只是過了半日,你就有些流連忘返?!?/br> 蘇漾笑得前俯后仰,后仰直接倒在了他懷里。 “你看不慣,你就把宮中也修成老百姓的家啊?!?/br> “這樣,我說不準就不流連忘返了?!?/br> 把好好的一個宮殿拆了,找人修成土墻瓦房。 康熙又不是錢多了沒處燒的。 蘇漾口嗨兩句,打了個哈欠,道:“算了?!?/br> 還好是下半夜,馬兒跑了大半個時辰后,才總算到了大道上。 馬蹄震響,林中鳥雀驚起。 大道上馬路寬敞,天也逐漸微微亮了。 蘇漾揉了揉眼,只見遠處泛著的魚肚白在微微亮著。 沒過一會兒天光大亮,一輪初晨的太陽正在前方悠悠升起。 趕過去,越來越高。 越來越高。 炊煙裊裊升起,鳥雀嘰嘰喳喳在枝頭吟唱。 小草破土而出,水珠滴落于地,泥土的清香在微微散發。 大道上的不遠處與地平線上的旭日,交疊在一塊,顯得生機而富有活力。 蘇漾遮了遮被閃到的眼,輕聲道: “天亮了啊?!?/br> 前夜晚上的刺客追殺,到今晨,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很久,恍若隔世。 又似乎只是一個夢。 忽略馬兒顛簸,她靠在康熙懷中睡著了。 天亮之后,一隊二三十人的精兵,由漢城大門入內。 皇帝帶著字的女人,騎馬來到了漢城的住處。 門前早早起來等候的多魚,遠遠的一瞧,眼眸都亮了:“皇上,皇上平安回來了?。?!” 她跺著腳,迫不及待的想迎上前去。 又礙于那來勢洶洶的馬兒,震在原地。 多魚驚喜的發現,皇上與她的主子,毫發無損的回來了,喜極而泣正要說話時,被康熙伸手一阻:“噓——” 他抱著蘇漾下了馬,“你家主子睡著了,不要吵她?!?/br> 多魚滿眼含淚,重重點頭后,隨著皇帝一道進了門。 皇帝下榻的地方是漢城城主安排好一處六進的院子。 堪比蘇州園林。 木蘭秋狝隨著來的其他嬪妃,也住在這。 皇子皇女,則住在另外一處地方。 皇上消失了兩晚上,嬪妃中多有揣測,但也不敢直接問皇帝怎么樣了。 這次的刺殺,鬧得滿城風雨,估計要不了幾天,太皇太后就要來信了。 梁九功那晚上狼狽回來,一身臟污泥土,還帶著血。 后來嬪妃回來,加派了人手護送,城中這兩日直接戒嚴,只進不出。 城主正在滿城搜索那些黑衣刺客。 在他漢城出了事,這烏紗帽難保。 * 一覺醒來,蘇漾摁了摁蓬軟的床。 終于回來了。 山洞里睡石床上半宿,冷冰冰硬邦邦的,和這床的感覺大相徑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