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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就在這?!?/br> 她看向那邊被侍衛壓著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刨去身份,?還不知道是以為哪家,?穿著下人衣裳的翩翩公子。 可在被抓之后,有太監總管,?親自給他驗明正身,確實是一個閹人。 剛剛凝冬一直低著頭,不敢到處看,她隨著貴妃娘娘的目光看向未寒,?眼眸瞪大驚愕得差點喊了他的名字。 佟貴妃瞧她這模樣,顯然彼此兩人是認識的。 當時抓到人以后,皇帝這邊進行審問,?她沒有直接參與進去,所以她依稀只知道,這倆人是'對食'的關系,說出去都污人耳朵,不忍直視。 她換了個詞:“這是你相好的?凝冬,你說是不是?” 佟貴妃收了笑,語氣冷漠:“你知道宮中對宮女與太監相好,會有什么懲罰么?” “杖責三十,若僥幸活下來,發配浣衣局,不得重回后宮?!?/br> “而你這相好的未寒,”她輕描淡寫道,“送慎刑司?!?/br> 旁側的崔嫻姑姑斂著眉,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她如今四十來歲了,人生六十古來稀,能活到六十,安安穩穩活下來的,都是有福氣的人,她這兩年身子也不如前面,時不時有個三病兩痛,很是惱人。 要貴妃主子,知道了她曾經在宮中,也和人有這種關系,會如何看她? 罵她廉不知恥,還是會大義滅親? 或者兩者都不會有。 無人察覺到,貴妃娘娘身側的崔嫻姑姑深呼一口氣,身子站得更筆直了。 “不過,既是相好,怎么他要殺你?” 貴妃讓人上了證物,“一枚猝了毒的銀針,上面是見血封喉的鶴頂紅,不消兩息一命嗚呼?!?/br> 這枚細長的銀針,針頭已經徹底斷了,現在剩下的大半截,在白日里乾清宮的堂下,泛著幽幽銀光,昭示著早上的兇險一刻。 “是你有他什么秘密不成?” 凝冬臉色隨著佟貴妃的話,越來越僵硬,她眼底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避開主子看過來的失望,她怒極斥道: “未寒!你騙我!” 當時曖昧良宵溫存未久去,撕裂溫柔面目后的猙獰纖毫畢現。 乾清宮內不許宮人大喊大叫,很快有人制住她,抬腳一踢,將她牢牢壓在冰冷地板上。 她艱難瞪著未寒,美麗明亮的杏眼,因憤怒變得丑陋猙獰。 “你明明說的是,說的是……” 未寒人被抓住,不見絲毫窘境。 “說的是,奴才想記住你一生一世,等你出宮了,嫁人了,也不想忘?!?/br> 他臉上沒有傷痕,傷的是內臟。 被抓住以后加急送去了慎刑司審訊,只是為了盡快讓長春宮的那位主子洗脫罪名,得到清白。 又為了進入乾清宮后,不因其他嬪妃看見他,被打得慘不忍睹的傷痕,他除了這張臉,沒一塊好地方。 好地方的這張臉,也僅僅是這張臉,還算能看。 一個侍衛半扶著他,強迫的將他壓制住,其實不用壓制,他也動不了。 “凝冬你真傻?!彼毬暭殮獾男α似饋?,連帶著身上的痛一抽一抽,痛得他臉色發白。 “別人隨隨便便給的東西,說的話,怎么就那么聽呢?” 呈上來的巫蠱娃娃,本來就是一張女氣的臉,當時凝冬沒有仔細查看,只是激動興奮著,想讓未寒牢牢記住自己,之后因為潮濕密閉的空氣,與其他銀簪留下的痕跡,起了反應,在逐漸的娃娃內側的臉,全部往外翻。 而那身衣裳,也是先皇后,孝昭皇后衣裳款式。 生辰八字的顏色,在特定的環境內,就會如許多書信不想被人瞧見一樣,特定情況下,才能顯現出痕跡。 而未寒預料中了這種環境。 由凝冬親自拿去,拿到了長春宮內殿里,遠遠的放在了裝在銀簪匣子,本來不該這么早被發現的。 未寒在被審訊時,痛痛快快的說了自己目的。 在事情暴露后,他也沒想否認過。 當時為之詫異的是,蘇漾一個貴人,竟也有暗衛守著保護安危。 一步踏錯,全盤皆輸。 他也沒料到,凝冬后來變本加厲的,穿蘇貴人衣裳,梳貴人頭飾,還愚蠢的被人發現,直至東 窗事發。 未寒他忍住身體的痛,轉過身,朝著皇帝冷笑。 “老子就是見不得你痛快!這先皇后才死多久啊,就左擁右抱,既然那么寶貝貴人,不如親自死在你的女人手里,多好!” 他咬著牙,“你這種風流濫情的皇帝,也配得上說喜歡?!” “你振振有詞的喜歡,難道就配得上!” 蘇漾駁斥他:“你拉凝冬下水,這就是你的喜歡?!” “那是她太蠢!” 未寒毫不在意,“只是勾勾手指就來了?!?/br> 他像是已經對未來明曉,得知死路一條,反而極其鎮定了。 “當然,這還得說一說貴妃娘娘?!?/br> 佟佳仙蕊的眉梢狠狠一皺,完全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關本宮何事?” “怎么不關貴妃娘娘的事了?” “奴才,曾也是承乾宮的人呢?!?/br> 他甩開侍衛的手,一步步朝著佟佳仙蕊走過去,小腿下的血洼滴落一片片,他所擁有的力氣沒能讓他往前多撐著走兩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