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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漾腦子瞬間清明。 她慌慌張張從美人榻上起身,?不太好意思道:“皇上,您怎么來了。凝夏也不叫妾身?!?/br> “看你睡得香甜?!笨滴跏种改﹃璞?,淡淡道,?“上次徐太醫給的黑玉膏,可用完了?” 蘇漾不知話題怎么東歪西拐,拐到了黑玉膏身上,只能坦誠道:“還剩一些?!?/br> “你用午膳了么?” 蘇漾搖頭:“還未曾?!?/br> 于是康熙抬首,朝外喊:“去備膳?!?/br> 梁九功一聲回答一聲嗻后離開。 蘇漾走過去,在他邊上坐下,“皇上您今日怎么……” 怎么突然有空,來她這。 “朕聽皇瑪嬤說你今日搬家,特來看看?!笨滴跹b模作樣的朝周圍看了看,“還不錯,這次床不會小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本來是蘇漾的一個借口,竟然也當真還成了一段玩笑,還因為這段玩笑竟然真促成了她脫離佟貴妃的掌控,外人要是知道,定得指著她說:不要臉! 這床笫之間的事,怎么能隨隨便便往外說! 蘇漾充耳不聞的扯開這個話題。 “妾身剛搬來長春宮,還不是很熟悉這里環境布局?!?/br> 她隨手抬起杯子,抿了一口潤喉解渴。 “皇上以前可曾來過?” 康熙以前倒是沒來過這,登基后宮中每年逐添了嬪妃,一宮幾個依舊還住不滿,有些宮就閑置下來,長春宮亦是如此。 于是,兩人趁著梁九功去備午膳,起來繞了長春宮走了一圈。 長春宮是西六宮之一,曾住過明朝時靖皇帝、天啟皇帝的幾個嬪妃,這幾日正是在不斷往長春宮添置物品,鋪設地毯、床幔、坐褥、靠背等兩百來件。 明間設地屏寶座,上懸是空的,康熙興致一來,提筆就寫了四個字:大音希聲。 只見上面筆鋒遒勁千鈞,入木三分,透著隨興所至的暢快與喜愛。 蘇漾不明所以,不恥下問:“皇上,請問這是何意?” “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br> 康熙溫溫笑著,俊朗的眉眼帶著輕快的笑意。 “說你讀書少了,你還不信,這是老子所著《道德經》里的詞兒。意思是說:越美好的音樂越有潛力,越被人所愛的美麗形象,越值得去捧著她愛護她?!?/br> 蘇漾:“麻煩整點我聽得懂的話!” 見她發飆,康熙挑起眉梢,收起剛剛的兩分調侃,風流一笑:“這是在夸你!” “不過朕覺得……這‘大音希聲’,還是緊緊抓住手里,比較好?!笨滴踉捳Z間若有若無的隱喻,聽得蘇漾想打人。 “以后這東西都掛匾上面?” “嗯,”康熙點頭后,攜著她出了正殿。 蘇漾有些不適應的扯了扯胳膊,“皇上,您干嘛,妾身一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正常點!” 以往是康熙看不過去,喊她正常點,這次竟然來了個回旋針,戳到了皇帝身上。 不過這份轉變,康熙并未在意。 長春宮還算大。 正殿前的銅龜、銅鶴,是討巧的小玩意兒,側東是綏壽殿,西邊承禧殿,南面體元殿,轉角處的廊廷下,可連通各殿。 一一走過去,雪阿還未完全化完。 蘇漾從大氅里伸出手,接了一捧,出其不意的往康熙身上一扔。 康熙愣住,一時無奈的笑起來:“你也真是!” 他抖了抖龍袍上的雪,沒有像蘇漾想象的那樣,也捧起一捧雪,往蘇漾身上扔。 蘇漾覺得他很是無趣,邊走邊揉了下膝蓋,道:“皇上難道幼時沒玩過打雪仗?” “你也都說了是幼時?!笨滴跻娝攘讼麓箅?,差點摔了,扶了一把,“你也大了,怎么玩心重?!?/br> 蘇漾笑了笑,道:“皇上,妾身可不像皇上一樣,年年見雪?!?/br> 她現代以前住南方,冬日很少見雪,還因為某年突然地一場大雪,染上了凍瘡,足足好幾年,才終于沒了。 西苑一行,雪極大,而她雙手雙腳,都沒生凍瘡,可謂體質不錯。 因此她毫無顧忌的可以揉搓一把雪。 將雪捧上手心的觸感非常奇妙,她仿佛年齡也瞬間倒退回幾歲的時候,見康熙沒有生氣的其他舉動,蘇漾便毫無負擔的往他身上扔。 “皇上既然沒玩過……” 她沖著皇帝嫣然一笑,明明未著胭脂,在雪地里也成了那唯一的一抹艷色,明艷生花,活色生香。 “那也不妨事,這打雪仗可簡單得很!” 她睫毛上不知何時沾了雪花,白撲撲映著微紅的臉頰,興奮又開心道,“皇上,那日五子棋你還讓妾身教你,這打雪仗可不需要妾身教吧?!” 她笑了起來,長春宮久未住人的寂靜,也隨著她一聲聲輕快的歡笑,而熱鬧生活。 康熙經不住她鼓動,特意將那些宮人遠遠的甩開了,才從旁邊的葉片上,堆了一把雪,往她頭上一扔。 蘇漾快速躲開,結果沒想到皇帝在這方面極為出色,竟然隨著她頭偏開,也跟著在空中變換了角度,正正當當豎在她頭上。 蘇漾:“……” 吃虧了吃虧了! 皇帝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哪有真的往女孩身上,還往頭上扔的?!一般不都是等著被扔的對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