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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貴妃好奇道:“什么聽說?” “說是瀟湘樓的床太小了……睡不下兩個人?!?/br> 佟佳仙蕊:“……” 這什么破理由? 床小了就換個大床,沒聽說誰床小了就搬家的。 搬家也就算了,還搬得超遠。 甚至比她承乾宮,離乾清宮的距離還要遠。 長春宮,目前沒有后妃住。 蘇漾若是去了長春宮,獨占主位,不僅是床大,是整個屋子都會變大,最立竿見影的是,她的身份也會明顯,顯著提高。 盡管可能此時還是貴人,但在眾人心中,她已經變成了:下次提位分時必定有她!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一旦搬家,意味著會脫離佟貴妃掌控,而佟貴妃對她的那些,也不再具有威懾力,所謂的吃穿用度皆養大,眨眼過眼云煙各過各。 將來蘇漾和皇上生的小孩,有很大概率她能收在膝下。 除此之外,再多的聯系,也就沒了。 佟佳仙蕊吸了口氣,道:“蘇貴人什么時候來?” 搬家也會和主人打聲招呼。 說著說著,人也真的來了。 換了一身新衣裳的蘇漾,從門口走進來,先向她行了一禮:“貴妃娘娘?!?/br> 佟佳仙蕊拾起笑容,朝她一笑:“東西收拾得怎么樣?” “需要本宮這邊派人送你嗎?” 蘇漾微愣,“多謝娘娘好意,搬家是凝夏和凝冬處理?!?/br> 她現在要做的,只是等欽天監算好搬家時間,然后在一個明媚的中午,搬過去。 佟貴妃點頭,示意讓她坐下。 “做得很好?!?/br> 蘇漾抿著唇,內斂的笑了起來,一雙清澈眼眸里,含著深深不舍:“妾身舍不得娘娘,去長春宮后一定會常來看望娘娘的,娘娘若是有事吩咐妾身,可叫多魚直接去長春宮就好?!?/br> 她說的無可指摘。 佟貴妃默了默,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彼此空間里彌漫著淡淡的尷尬。 蘇漾主動打破了這份尷尬的寂靜。 “娘娘,多魚呢,妾身想和她告別一下,畢竟搬家,可能以后大半個月才能見到一次?!?/br> “她在外面澆花?!?/br> 佟貴妃輕點下頭,神情平靜的執起茶盞,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她手腕上的玉鐲子,眼神微微一滯。 那玉鐲子,佟貴妃知道。 海南進貢來的,是個稀罕物。 這時她在真正的仔細的打量蘇漾。 彼時初見,她還是個邋遢不修邊幅的小女孩,跟在額娘身后戰戰兢兢。 她手上有繭子,是曾經干過活的象征。 而她這是輕飄飄一瞥。 手掌上,細白如玉,不見一絲瑕疵。 成后妃的生活,將她養得極好,眉如遠山黛色,一雙剪水黑瞳,星星點綴著好似明月;她臉頰帶著微微羞澀而內斂含蓄的笑,冬日里披著一身毛茸茸的大氅,將她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在屋內,也只露出兩只手,與纖細優雅的脖頸,還有這張極為優秀的臉。 從鳥雀一躍變成鳳凰,藏在鳳凰中耳濡目染,似乎也真的成了高高在上的鳳凰。 只有在展翅欲飛時,才有人回想,她本該不是鳳凰的,不該翱翔于天際。 心中空落落了一瞬,佟貴妃忽視這一抹莫名感覺。 她笑著說:“本宮叫多魚進來吧?!?/br> “不了娘娘,妾身自己去看多魚,這才顯得有誠意?!碧K漾沖她一笑,笑里多了兩分難見的活潑,“要是讓多魚來見我,她肯定會生氣的?!?/br> 一個奴才,叫了便叫了。 怎么還膽子生主子的氣? 佟貴妃不語,看著她起身后,將大氅老老實實的系好,才舉步出去。 崔嫻姑姑從屏風后出來,對她搖了搖頭。 不好掌控,早做打算。 她佟貴妃,這次算為別人做了嫁衣。 可受益人是誰? 皇上,還是蘇漾? * 正殿外天氣晴朗,驟雪初歇,得了個好日子,多魚正專心致志的給月季澆水。 這次西苑之行,她沒去。 佟貴妃帶著崔嫻姑姑,一道去了,還有承乾宮里的小丫頭。 蘇漾跟他們交情不深,也止于頷首點頭。 可多魚不一樣。 蘇漾知道的。 她在生蘇漾沒保護好自己的氣。 從西苑回來后,她在云榭樓差點被火燒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后宮,甚至連前朝也因為這次出的人命,感到深深震驚。 甚至有大臣上奏折,狠狠批判幕后主使人安嬪。 甚至還有大臣,說蘇貴人紅顏禍水,害得皇上身處險境,應該早早處死為好。 隨后得到了皇上兩個批字:滾蛋 收到奏折的大臣久久無語,還在許多年前,這皇帝還是小孩時,批閱的奏折也總帶著少年氣,后來天長日久,許多人都不太記得了。只記得當今皇上,御下有嚴,極通帝王之術,城府、手段無一不深,這次卻得了個這樣少年氣的批字。 大臣臉上無光,默默地收了這份繼續上奏的心。 安嬪如今入關進了大理寺,等待著進一步的審問,因她祖父乃前朝重臣,漢將撫西額駙李永芳的孫女,這事又涉及到后宮子嗣,陣勢不可謂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