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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嬪露出一絲艱難的笑:“多謝皇上賞賜?!?/br> 梁九功帶著太醫徐忠很快回來了。 他們手中還帶了一個盒子。 太醫打開盒子,道:“皇上,夾竹桃還在?!?/br> “不過……” “不過什么?” 徐忠面帶難色:“這夾竹桃,已經不可用來下毒?!?/br> 他將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夾竹桃的毒性,在十年內,會散發大半,二十年內會徹底失去毒性,成為一顆吃了生病,卻毒不死貓和人?!?/br> “但是四川大貓被毒死一案,是十六年前發生的,這夾竹桃,也是十六年前所存宮中?!?/br> “滿清入關,駐扎紫禁城后,都一應銷毀了宮中所留毒藥,有些太過惡劣的毒,會收集在后宮,謹防將來在出現而無人識別?!?/br> “去年坤寧宮縱火一事,太監吞的毒,合計只有三分之一,今日的這是另外三分之一,毒性很強?!?/br> 太醫徐忠撲通一聲跪地,“老臣去年尚未想到這一問題,特請皇上責罰?!?/br> 康熙英俊的眉梢一皺:“你的意思是,滿清入關后,后宮的毒并未完全的被搜查出來?還有其他地方在悄悄研制毒藥?” “有兩種可能,后宮所查毒藥未曾完全肅清,二是毒從四川來,那地盛產夾竹桃,在進行一定的工藝后,可用入藥以換錢財,四川許多百姓以此為生?!?/br> 滿清入關,皇太極御下極嚴,肅清后宮必然也不可能留下漏網之魚。 康熙心中已有所眉目。 毒藥,是從宮外來的。 他看向敬嬪侍女云末,道:“你那日從御膳房出來,僅僅只碰見了蘇常在?” 云末被問得臉色驟然緊張,開始努力回想:“奴才……奴才遇到蘇女官后,回了翊坤宮,中間,中間好像沒碰到什么人……” 她絞盡腦汁的想,突然臉色微變:“奴才,奴才想起來了,還碰見過皇后娘娘身邊的姜黃姑姑,姜黃姑姑問奴才主子最近如何,靠得有些近?!?/br> “……” 皇后聞言震怒:“你是覺得本宮眼里容不得后妃子嗣存在?面上派人照顧敬嬪起居生活,私底下卻又想置她于死地?” 這比牽扯到蘇漾還要離譜。 任誰一想,都不肯能覺得這事和皇后有牽扯。 首先,對于掌管后宮嬪妃的皇后而言,得孕的妃子她會派人前往照顧,自然是恨不得孩子出生前,嘛事沒有。 所以這條指控走不通。 敬嬪這時出聲道:“毒藥還剩下的三分之一,會在哪?” “毒藥這東西,劇毒,三分之一能令一尸兩命,一顆rou丁毒死一只貓,想來若是賊人還留有,必定不能隨意亂放?!?/br> 蘇漾話音遺落,敬嬪恨恨的瞪了過來: “必定還在蘇常在宮里,請皇上下令搜宮!如果不是蘇常在下的毒,宮中自然不會有這個東西,如果有,必定是她!看臣妾有孕,又沒能得到皇上寵幸,必定懷恨在心,貴妃娘娘入宮以來,一年多未曾有孕,說不準……” 蘇漾不可置否:“隨意?!?/br> 皇帝看向佟貴妃:“貴妃你可有意見?” 佟貴妃和和軟軟的說:“謀害子嗣,妾身不敢當這罪名,搜宮可以,可若沒有,無端指責妾身宮中的人,這事可不能輕易了了!” 康熙道:“梁九功,你去安排?!?/br> “嗻?!?/br> 很快由一批宮女以及侍衛,開始搜承乾宮。 翻箱倒柜,院前院后,幾個偏殿都給搜干凈了,最后一個宮女突然在后院的那顆大桂花樹下,發現了端倪。 宮女手帕里堆了一些土,翻新的泥土里,淡淡的白色粉末藏匿其中,徐忠湊近了聞,里面藏有淡淡的rou味。 另外一個宮女,害怕的哆嗦:“還在一處偏僻沒人住的偏殿里,發現了一只死老鼠,好像是剛死,還沒臭?!?/br> 物證來了,直指蘇漾。 蘇漾猝然起身,脫口而出:“不可能,我從來不會丟rou!” “……” 徐忠回過頭,道:“皇上,這泥土有問題,是新土。上面的粉末確實是夾竹桃無疑,但看這泥土,已經天干日曬了起碼一兩個月沒有翻動過?!?/br> “能具體到哪天嗎?”蘇漾追問。 “民間牛郎織女會面那日?!?/br> “兩個月前……剛好是貴妃娘娘省親那段時間?!?/br> 蘇漾心神一定:“妾身出宮了兩天,當天正好是牛郎織女會面?!?/br> 敬嬪咄咄逼人道:“那你很有可能,拿著宮牌,在外面買了毒進來,意圖害我!” 蘇漾卻冷冷一笑:“妾身出宮,乃是公務,貴妃額娘赫舍里氏生病,妾身代娘娘出宮看望?!?/br> “那你當日怎么不回宮!” “偏偏要等到第二日早晨早回,中間可支配的時間也太多了,誰知道你是不是趁著這時間,去采買?” 蘇漾:“……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奴才被人非禮了!導致耽誤回宮時間?!?/br> “娘娘此時如此咄咄逼人,真的只是害怕差點被下藥毒死?還是想徹底將罪名安在妾身身上?” 敬嬪扶著肚子,冷漠一笑:“想將害我母子的賊人繩之以法,有何錯?” 蘇漾道:“那兩日妾身確實不在宮里,不妨換個思路?!?/br> “那兩日,有哪個宮的人,進出過承乾宮?既然翻新了偏殿后院桂花樹下的土,應該對樹木花草的屬性有所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