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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仙蕊微愣:“好像是頭一回兒?!?/br> 兩人靜默無語了片刻,赫舍里氏輕吐氣息,柔聲說:“額娘剛剛說的話,你要仔細考慮,不可拖得太久?!?/br> 佟佳仙蕊乖巧應下:“女兒曉得的?!?/br> 蘇漾回到房間,抱著冰鎮涼茶慢慢品味。 她發現,這現代和清朝的,還是有些區別,比如現代的口味沒有這么純,但是卻比清朝的冰鎮涼茶好喝,可能加了各種小料的緣故。 她捧著的這碗冰鎮涼茶,清涼微甜,甜中略帶了一絲苦澀的味,回味甘甜。 蘇漾一邊喝,一邊拿出之前七夕出宮買的玩具,數來數去沒差,便已有感覺,可能今夜,她就會再次入小可憐的夢。所以得早早準備好才是。 * 西華門,郊外的莊子上。 處處張燈結彩,掛著民間的紙糊兔子燈,不太明亮的空間里,顯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昏黃暗淡。 蘇漾微微一愣,隨后發現自己一年前入夢的那套淡紅色宮裝有些變化了,似乎更精致華麗了,一處衣袖內,還縫著漂亮的牡丹刺繡。 她看向正院中央,那口大水池,不知何時已經用土填上了,平平整整。 蘇漾用手摸了摸袖中的各種小玩具,呼了一口氣,有些忐忑緊張,不知道璇兒會不會喜歡,不喜歡的話,她也沒下次再給小可憐帶小東西了。 不過感覺,今天氣氛很古怪。 靜默的死寂。 和前兩次都不太一樣,蘇漾心想,這是什么原因? 難道……難道小可憐出天花了? 蘇漾神情猝然一變,跟著匆匆遮住口鼻的夫人孫氏一起進了房。 屋子內,有乳母和大夫在,大夫手中是一碗烏漆嘛黑的藥,不用湊近聞,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苦澀,孫氏幾步上前,滿臉焦急: “玄兒怎么樣了?”、 老御醫擦了擦頭上的汗:“夫人,順治朝還沒發現可以治愈天花的藥,我們只能盡力而為?!?/br> 乳母在山上采摘的“芨芨草”,據古書記載,對天花有一定功效,但這種少極其少見,這次特地熬來讓玄燁喝下去,再輔助針灸、中藥調理,前期預防與發病,他們能做的已經做了。 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悉心照料。 但天花這種瘧疾,極容易感染人,因此孫氏平時都帶著類似口罩的絲綢遮住。 玄燁正是發病初期,如今滿臉的紅痘,若是有密集恐懼癥的人見了,一定會頭皮發麻,掉頭就走。 不巧,蘇漾就是有密集恐懼癥的人。 她眼睛一觸到玄燁紅紅的臉頰,登時倒吸一口涼氣,流動的血液似乎要回流,一下沖到了她的頭頂,讓她頭皮狠狠一炸,下意識就想拔腿跑路。 這還是小可憐的發病初期,在她第一次入夢時,就猶如一道高高懸起的閘刀,終于在這一次,落下了,她不能跑。 璇兒那么可憐,沒發病前那么可愛。 蘇漾已經一年多沒見他了,就好像玩的游戲一樣,養了小崽崽,cao心掛肚,只是跟游戲不同的是,她可以觸碰到真人,可以知道他的喜怒哀樂。 或許是察覺到了屋子內多了一個人。 玄燁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下,茫然的睜開眼,見到的是乳母、孫氏和太醫。在他們身后的不遠處。 那個消失許久的人,終于再次出現了。 他張了張干裂的唇角,委屈欲哭:“姐……” 這是拉住蘇漾腳步的重重一擊,她小跑著走過來,就看見小可憐身前的中年女人,聽成了要喝水,拿著一碗水,小心仔細的喂。 玄燁也的確口渴了,觸到碗后,猛地灌了好幾口。 他除了那一小小聲的“姐”,后面再未露出其他可能會暴露出蘇漾的行為。 “嬤嬤?!毙羁蓱z兮兮的問,“玄兒是不是要死了?!?/br> 乳母擦了擦眼淚:“玄兒乖,你會好好活下來的,不會出事的?!?/br> 乳母打小照顧玄燁,自然看不得他如今這副消瘦的模樣,心疼得不行,孫氏拍了拍她的胳膊:“藥已經喂了,過兩個時辰再來看看玄兒?!?/br> 老御醫點了點頭:“今日喝藥,明日針灸,效果才會更佳?!?/br> 孫氏扶著玄燁的乳母,隨著老御醫一起出去。 玄燁等了等,等見他們關上了門,才猛地一骨碌竄起來,一起來就跪坐在床上,啜泣著哽咽:“jiejie是個大騙子?!?/br> “jiejie一年多沒來,就不想玄兒了嗎,玄兒要死了?!?/br> 他眼底盈滿了無助委屈的淚,懸于眼睫,一滴滴撲簌著,隨時會掉下來,蘇漾見不得他掉眼淚,一掉眼淚,什么密集恐懼癥也暫時拋諸腦后了。 蘇漾上前來時,被玄燁哭著推開,“jiejie……” “你不要靠玄兒太近,會生病的?!?/br> 蘇漾嘆了口氣:“jiejie是神仙,哪會生病?!?/br> 隔著夢境與現實的交錯,瘟疫也不會感染上她。 她閉上眼睛,給自己打油打氣。 隨后睜開眼,緊緊的擁抱著他,因為幅度過大,那些小玩具一應從袖口中掉了出來。 玄燁低頭一看,眼神刷的亮起來,蘇漾輕輕咳嗽,“天上一天,地上一年,jiejie來遲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在給你買小玩具?!?/br> “不要怪jiejie好不好?” 玄燁乖乖點頭:“jiejie能來看玄兒就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