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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侯有何表示?”裴褚放松下來,挑眉陪她演這場戲。 “臣,臣無以為報,只能為陛下暖床了!”阮夏夏拱手,義正言辭! …… 彭月至自接了裴褚的旨意就不敢有絲毫停歇,一路策馬往西北而去。他這次是作為阮家京城大掌柜的身份去的,說起來,也是他第一次以一個自由身離開京城。 自新帝登基已有大半年的光景,朝局穩定下來,沿途也沒遇上不長眼的匪盜,他到西北十分順利。 尤其過了關之后,看到廣闊無垠的土地上白花花的棉花。彭月至下了馬,這個時候棉花要開始采摘了,之后經過簡單挑揀一部分運到京城一部分交由定王府。 當然裴褚登基之后,交由定王府的棉花就由戶部和兵部共掌了。 西北苦寒,棉花帶給西北人溫暖與生活保障,他們侍候棉花也十分精心。彭月至已經發現有不少人在采摘成熟的棉花團了。 “這些棉花長的真好,不知作價幾何?”挑了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他面帶微笑朝一個梳著辮子的紅臉蛋少女搭話。 男色惑人,不知不覺,他將阮夏夏時常掛在嘴邊的話記住了并且熟練運用。 果然,對上他昳麗帶笑的臉,少女的臉蛋更加的紅了,磕磕巴巴地半響說不出話來。 “某是一個來自京城的行商,為了收購棉花而來,姑娘可否告知價錢?某看今年的棉花生的不錯沒有受災呢?!迸碓轮列Φ?。 “棉花……還沒受過災,生的的確好?!鄙倥钠鹩職舛⑺哪?,一只大辮子在手中扭了又扭。 “只是,這些棉花都是官用的,全部要由官府收購,不能賣人?!?/br> “聽說就連阮家也快要買不了了呢?!?/br> 彭月至神情一凜,頓時知道了問題所在,連忙追問,“官府何時下的命令?” “一年了吧,但是這半年來劃作官用的越來越多了。賣到官府去就要壓價,比之前賺的少了,可是劃作了官用也只能賣給官府。否則就要被問罪的?!闭f到問罪,少女的臉上帶了幾分慌張,也不敢再說了,偷看了彭月至一眼趕緊低著頭又去采摘棉花去了。 好一個劃作官用,彭月至嘆了一口氣,怕是阮家能買的棉花越來越少了,價格才越來越高。 但是棉花官用,陛下,他知道嗎?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阮家從京城來人的消息就像一顆小小的石子在西北這片沉譚中擲下,?看似只蕩起微弱的一點漣漪,可是合適的時機一旦到來,許會將這深潭攪得天翻地覆。 彭月至的動作很迅速,?幾乎是在得知癥結所在的時候就寫了一封信著人快馬送往京城,而他自己則留在西北,慢慢查探。 首先,?身在西北的阮家人為何沒有將此事稟告給身在京城的安南侯;其次,官用的命令究竟是何人下達,?又是誰人執行,誰人又做了推手。 一種新的經濟作物出現,?其中必然蘊含著巨大的經濟效益,?利益當前,動心的人怕是不在少數。 西北多年以來就是定王府的地盤,?這次跟隨定王世子起事的西北軍將如齊家,喬家,傅家都在西北根基深厚,?其中各家又互有聯姻往來。 而偏偏如今他們都得陛下看重,封了公侯,?一躍成為京城新貴。 若此事中有這些人的插手,?陛下真的會為了侯爺責怪于他們嗎? 彭月至覺得,他從西北平安回到京城恐怕難了。 彭月至心中所想又何嘗不是那些人肆意妄為的憑借呢?世子成事前阮家得用還好,成事后阮家一個小小的商戶又算的了什么。 宮里雖然有一個阮家的皇后,但能不能活的長久還不知道呢。后宮中不可能只有阮皇后一人,等到世家貴女入宮為妃,百般手段使出來,阮皇后又豈是對手? 京城。 阮夏夏知道恨自己的人多,但沒想到居然會那么多。 裴褚在朝堂上輕描淡寫地下令命各地修建書齋以開民智教化百姓,?如同一道驚雷扔在了眾人的心頭,炸的人心神俱裂。 陛下這是行了一個陽策,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否則就是得罪天下百姓,就是眼前朝堂上也有出身寒門的官員在,雖然勢力弱小但也不容忽視。 “陛下大義,此舉功在千秋啊,臣為天下百姓感謝陛下!”果然,數十名官員立刻跪地,高呼陛下萬歲,一臉的感恩戴德,為首的便是朝堂上寒門的黨魁。 世家官員的怒火憋在心中,可就得找個發泄的地方嗎? 開辦書齋一事是安南侯提議,安家人先弄出來的,安家人已經遠離權力中心不在朝堂,可是安南侯可是生生地立在他們的眼前呢。 于是,各種針對安南侯阮夏安和阮家的彈劾開始了,一人罵安南侯作為勛貴開辦鋪子與民爭利,一人罵安南侯忘恩負義冰冷無情不搭救親眷安慶伯任其一家慘死,還有人一臉憤慨地指責安南侯傷風敗俗,罔顧世俗倫理,當眾與男子拉拉扯扯! 一整個早朝,簡直成了討伐安南侯的大會,就連之后有人提出開恩科的事情都沒有激起大風浪來,這不是大家早就心知肚明的嗎? 阮夏夏好不容易上了一次朝,結果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整個人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好啊,敢罵本侯爺,當本侯爺是柿子做的嗎?本侯爺的后臺可比你們想象的硬的多了,這些蠢不可及的大臣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