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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發了微博不到10分鐘,君也的律師函就掛在了白蕭的個人微博。和律師函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句話:百家姓里面沒有“?!钡?,腦子笨沒事,回去多讀書。 盛夏是幾個小時后才知道這事的,她當時甚至是忐忑的,外人只看到他用個人微博發律師函強硬的在護著她??伤?,他在生氣。 因為一直到晚上她回了家,白蕭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一條微信都沒給她發。 她其實隱約知道他在氣什么,那個時候,多少有些自尊心作祟,兩人在一起時,他已經是業內最知名的律師之一,年輕有為,走到哪都是眾人討論的焦點,而她還是個不知名的攝影師小助理。 沒有人會認為這段關系般配。 她并不想讓他知道這事,從小跟著外婆一起長大,不想讓外婆一把年紀還為她擔心,她養成了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也已經習慣了很多東西都自我消化, 大概是因為那晚心緒不寧,準備晚餐的時候,她不小心切到手了,很小的一個刀口,冰涼的冷水沖刷了幾下,她就沒理會了。 那天她下班很早,可下班很早的不止她一個,她到家不到半個小時,白蕭就回來了,那段時間他在忙寧泰的一個專利訴訟,好幾天回來的時候,她都已經睡下了。 所以盛夏對他那么早回來有那么一瞬間的詫異,男人西裝搭在胳膊上,以往他都會習慣性的回到臥室把衣服掛好。 可那天,他連衣服都沒掛,換了鞋徑直走向她,大概是連續加班,男人眼底疲態明顯。 她當時站在冰質的大理石吧臺前,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食指處的小傷口隱約還滲著血。 身側投下一片陰影,或許是理虧,她當時壓根就不敢看他。 她還在切菜,大概是因為不安,手里的動作也變得極為緩慢。 身側的陰影消失,盛夏抬眸??蛷d的電視柜里有個小藥箱,男人將胳膊上的西裝往沙發上一扔,然后走到電視柜旁,取出藥箱,然后看向她的方向,他聲音有些沉:“過來?!?/br> 隱約猜到她要做什么,盛夏在走到他面前停下。 “不用這么麻煩,就一個小傷口而已?!?/br> 白蕭沒理會她的拒絕,直接將人按到電視柜上坐下,他彎腰,蹲在她身側,強硬地拽住她的手,不太熟練地將創口貼固定在傷口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做過這事,第一次固定的時候創口貼松松垮垮的,他擰眉,撕開重新固定了一次,完事后,只扔下一句:“以后多吃點?!?/br> 當晚,兩人躺在床上,盛夏背對著他,還在猶豫晚上要不要開口解釋這事,腰間忽的多了一只手,男人寬厚的緊貼著她后背,他語氣又無奈又氣,“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找男朋友,是不是?” 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下來了,男人長手一勾,直接將她帶到了他懷里,她的黑發蹭在他胸口,甚至能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她靜靜窩在懷里,低低的啜泣著,頭頂是男人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氣,然后,她聽到他說。 “來,到男朋友懷里來哭?!?/br> 那也是那個男人少有的露出的溫情的一面,過去這么久了,盛夏依稀覺得這話不真實,像是一場夢境,潛力里總覺得像他那樣的男人,說出來的話大概應該是——別哭了。 而不是縱容又無奈的一句——“來,到男朋友懷里來哭?!?/br> 可能是白天逛了一天的緣故,那晚盛夏睡得很沉,次日醒來時,烈日已經高懸在空中,已經很久沒睡過懶覺,像是忽然驚醒,她從床上彈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抓起床頭柜的手機一看,已經9點了。 屏幕里,有幾條未讀消息,分別是兩個人發的,其中一個頭像,是幾天前她剛加的——白顯榮。 她點進去,對方只發了一句話——【你想租幾間?】 還有些混沌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女人手指飛速在屏幕上敲打:【3間可以嗎?】 白顯榮跟干脆:【行,下午過來簽合同?!?/br> 本以為這事沒有轉圜的余地了,沒想到白顯榮又忽然同意了,盛夏開心得立刻打了個電話過去和肖玲分享這事。大概是心情不錯,電話掛斷后,她點開了白蕭的微信,一大早,他給她發了三條消息。 白蕭:【我熬了粥,要不要我給你送過來?】這條微信是7點半發過來的,她以往和他住一起的時候,平日幾乎都是7點半醒。 大概是見她沒回,20分鐘后男人又發了一條:【不吃嗎?】 這條發過來后,很快,像是猜到答案似的,又是一條:【還是不想吃我做的?】 工作室的地址定下來了,盛夏心情不錯,【我才起床……】 男人那端回復的很快:【抱歉,我不該那么早給你發微信,我以為你已經起了?!?/br> 盛夏沒再回他。 和白顯榮約的是3點,7月的第一天,酷暑像是張開了雙翼,整個大地像在火籠里翻來覆去的烤,盛夏從出租車里出來的時候,熱氣從腳底一路往上竄。 她今天帶了單反,背了個黑色書包,抵達致悅攝影的門口時,后背已經熱得汗淋淋的,前臺的小姑娘今天沒玩手機,見盛夏到了,立刻領著她往里走。 白顯榮已經坐在會議室等了。對比初次見面夸張到扎眼的穿著,男人今天著裝倒是正常了些,polo衫黑長褲,看起來倒是清爽,簡單寒暄兩句后,白顯榮也沒廢話,將準備好的合同遞給盛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