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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后,白蕭沒關門,兩個人站在門口,白蕭看著盛夏出神的身影,輕聲問:“我送你回去?” 和剛才和小姑娘說話時那淡漠的語氣完全不同。 他其實很想留她多坐一會兒,可他也清楚,她大概不會想和他呆在一起。 “不用,就幾步路?!笔⑾膹澭?,拎著玄關處的袋子準備離開。 她剛抬腳,身后的男人就開口了,“夏夏,你知道剛剛看到那個男人時,我在想什么嗎?” 空氣的流速似乎因為他這個問題被徹底打亂。 玄關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白蕭站在她對面,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人干凈的側臉。 玄關只開了一盞暖黃的小燈,好似燈光柔和了女人的表情,她身上沒有以往那種拒人千里的冷漠感。 盛夏沒回頭,可腳步驀的停下了,她聽到他說:“我當時其實腦子里一片空白,可我知道,我喜歡的女孩千萬不能有事,她受了那么多委屈,還沒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還沒有被喜歡人熱烈至死的愛,還沒有被喜歡的人光明正大地偏愛過?!?/br> 玄關處,男人聲音是控制不住的顫意。 在一起三年,盛夏一直以為沒有任何事能將他擊垮,就像兩人分手時,他也是沉穩冷靜的。 盛夏看向電梯口,他說他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可他明明那么迅速的擋在了她身后,用他寬闊的肩膀將那個醉酒的男人徹徹底底的隔絕在她視線里。 她隱約已經明白他在害怕什么,她一直在想,如果他袒露心跡,她要怎么應對? 上次,在上次MD攝影大樓外,他不顧一切的沖出來護著自己,后背狠狠撞了車門。這次,他用寬闊的后背將她和那把槍支徹底隔絕開,他替她擋住了所有的危險。 她很難徹徹底底的鐵心石腸。 可想想又覺得自己多慮了,他那樣的性格,就算喜歡她護著她,大概也不會說出來。 可下一秒,男人開口了。 “夏夏,我喜歡你,比你以為的喜歡多很多很多?!蹦腥松钌畹囟⒅说膫饶?,想起剛才警察的話,他繼續道,“以前跟我談戀愛,讓你受盡了委屈。以后不會了。所以,能不能——” 盛夏睫毛輕顫,拎著袋子的手下意識收緊。 她下意識的就以為他要借機問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前一秒還說不會纏著她的人,立刻就暴露了。 剛涌起的那一點糾結倏地落下,她迅速偏頭,面無表情的打斷他,態度十分堅定,“不能不能!” 男人垂眸,“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都不行嗎?” 他的聲音低低的,也沒看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以后萬一再遇到危險,你找不到我?!?/br> 白蕭沒看她,他害怕看到她眼底的堅定和果斷,她在感情上向來勇敢堅定,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他想起當初她說的不愿和他當朋友的理由——對以后那位不公平。 他不愿去想這個問題,也不愿面對。 半晌后,男人開口,他徹底妥協了,“如果你以后找到了以后那位,有了新的守護你的人,你再把我拉進去也不遲,這樣都不行嗎?” 盛夏愣在原地。他剛剛,問能不能……是問黑名單嗎? 不能的話都放出去了,她轉身往前走,沒把話說死,“我考慮下!” “夏夏?!币驗樗拇鸢?,男人眼底是一泛而過的暖意。 “還有什么事?”盛夏不耐煩了。 “沒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說一句?!彼粗饲逋傅捻?nbsp;,想起無數個她在他懷里的夜晚,男人聲音很低,“晚安?!?/br> 盛夏沒吱聲,直接走了。 直至女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了眼眸里,男人才收回視線。 回到客廳,男人在沙發上坐了會,小茶幾上的水杯上,只抿了一口的水杯安安靜靜的躺在那,他伸手勾起來。 杯柄溫熱,仿佛還帶著熟悉的溫度,直到水溫冷卻,他才回臥室拿了睡衣鉆進衛生間。 她剛才如果注意觀察,會發現,他的襯衫后背已經完全濕透。 洗完澡,躺在床上,了無睡意,耳邊是空凋沙沙的聲響。 警察的話像魔咒一般,不受控制的鉆進腦海。 他是律師,曾經鎮定自若的親自把強/jian犯送到牢里,可這會兒,卻因為一句話,整個心都徹底亂了。 床頭柜的手機屏幕亮了下,想到盛夏那句我考慮下,他迅速彈起來抓起手機。 不是她。 是何詩詩給他發的微信,【哥哥,瑜姨說你和夏夏姐分手了嗎?】 心煩的話題被再度提起,男人按滅屏幕,沒理。 他忽的想到什么,點開百度,在搜索框搜索“被對方從微信黑名單放出來會有提示嗎?” 答案是清一色的沒有。 他想打她電話試試,可又怕她已經睡了,吵到她休息。 罷了,微信都沒放出來,電話估計也一樣。 漆黑的房間里,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躁郁。 他想到什么,抬眼看向黑漆漆的房門,走過去,將臥室的門大大敞開,而后又將窗戶全部打開,關掉空調,重新躺在床上。 這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寂靜的夜里,偶爾能聽到樓上的對話聲,可聽不到隔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