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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蕭垂眼看她,像是在思考,數秒后,他開口,是一貫的理智口吻:“你想聽到什么答案?” 她想聽到什么答案,他難道不知道嗎? 盛夏從他懷里退出來,手心都是涼的,他永遠都是這么理智,明明知道她想聽到什么答案,她臉上是佯裝不在意的笑:“開個玩笑而已,你那么認真做什么?” 白蕭不喜歡刨根問底,兩個人之間給彼此空間,盛夏不說,他向來不會多問。 這個插曲就這樣過去,次日,慶大被暖陽包裹著,陽光灑在樹葉上,整個校園仿佛都變得生意盎然起來。 第一組拍攝定在慶大的室內籃球場上。 盛夏和姜可布置好現場后,已經換好新郎衣服的肖正科率先來到籃球場,肖正科旁邊還站著戴著個老花鏡的老人。 盛夏對著兩人微微點頭示意,肖正科也朝著她微微頷首。 孔筱笙還在籃球場內的一個休息室換衣補妝,肖正科索性和老大爺在籃球場的凳子上坐著等。室內籃球場這個點沒人,老大爺旁若無人似的,就這樣和肖正科閑聊起來。 “想不到呀,你小子居然后來居上,想當初,我可是很看好那法學院那位?!?/br> 肖正科似乎知道老大爺說的是誰,揚唇一笑,“可能他追得比較含蓄。所以給了我機會?!?/br> 老大爺切一聲,顯然很不認同:“那小子那個性,能做到那步,已經算他的極限了吧。你別說,你們這些小年輕,青春期那個荷爾蒙一上來,還真是跌破我們這些老教授的眼鏡。那小子平時多高傲多冷淡一個人呀。追起人來還真是不含糊?!?/br> 老大爺陷入回憶里:“那時候筱笙那丫頭有晚課,他每天跟著蹭課,永遠都是坐在她身后的位置,筱笙怕冷,他還不忘給她準備暖手袋和熱水杯,一堅持就是一整年。這決心和毅力,我到現在都佩服?!?/br> “還有,每晚都雷打不動、風雨無阻的的送她回寢室?!?/br> 一直不動聲色聽八卦的姜可悄悄走到盛夏身邊,她以為盛夏壓根沒聽,興致勃勃的準備和盛夏分享八卦。偏頭一瞥,卻見盛夏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臉色近乎慘白。 那邊老大爺的聲音還在繼續。 老大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壞笑著看了肖正科一眼,扯著嗓子故意道:“你別說,那時候他兩是公認的般配?!?/br> “慶大百年校慶那年,她兩在舞臺上表演了一首四手聯彈的鋼琴曲,談完后,主持人夸那小子彈得好,他卻一臉認真的看著筱笙,說在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永遠的第一。后來那話在學校里傳的津津樂道,榮登當年慶大十大最動聽的情話?!?/br> “你別說,我都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小子居然會說這么動聽的情話。那不就是順著主持人的話赤/裸/裸的暗示,她永遠是他心里的第一?!?/br> “可惜呀,不知道為什么,兩人沒在一起。不然也沒你小子什么事了?!?/br> 今天是兩人拍婚紗照的重要時刻,老大爺說這話明顯有些欠揍??尚ふ频纳裆冀K很平靜,全程沒有半分不悅。 他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毫無預兆的把盛夏心里那一點希望徹底撕破?!澳銊e激我,我不介意,相反我很感激那個時候,白蕭能陪在她身邊?!?/br> 男人醇厚的嗓音毫無阻礙的傳了過來,“更可況,筱笙值得?!?/br> 那些曾經自我修復的傷口被這樣硬生生扯開,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盛夏腳下一晃,差點站不穩。肖正科的聲音明明溫和沒有半分攻擊性,卻像裹著針似的狠狠往她身上扎。 她嘴角輕扯。 那是白蕭嗎?或許是,是另外一個白蕭,她從未見過、也不認識、也從未在她生命里出現過的白蕭。 她忽的想起唐安安,她在電話那頭低聲問溫雪,我是不是不值得的時候,是懷著怎么樣的的一種心情。 她那時不懂,現在卻明白了。 姜可早就發現了她情緒不對。一向紅潤的唇色發白,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可嘴角偏偏還掛著笑。 這會兒猝不及防聽到那個名字,她才明白盛夏一反常態的原因。 姜可緊緊拽住盛夏的手,一秒都不敢放開,她有種感覺,只要她松開,盛夏可能連站都站不穩。 “夏夏姐,你沒事吧?” 女孩擔憂的聲音在盛夏耳邊響起。盛夏緩緩轉過頭,漂亮的眸子像失了焦,“沒事,只是有…一點點難過。?!?/br> 只是有點…難過嗎?為什么她覺得夏夏姐好像難過得快哭了? “你還能拍嗎?”姜可有些不放心,她忽的覺得拍攝都變得異常殘忍,“要不我讓肖玲過來替你?!?/br> “不用?!?/br> 姜可不知道盛夏是懷著怎么樣一種心情完成了拍攝。 拍攝很順利。站在攝像機面前的盛夏,仿佛又進入到工作里忘我投入的狀態,除了姜可,其他人并沒有看出盛夏的異常。 拍攝結束后,盛夏去了趟衛生間,再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姜可不放心她的狀態,堅持送她回去。 在路邊叫了輛車,兩人上了后座。晚上7點,城市的夜幕緩緩拉起。 姜可坐在盛夏身側,一直緊緊的握著盛夏的手。她的手很涼,此時整個人偏頭看向窗外,姜可看不到她的表情。 一向話匣子的她這會兒忽的不知道怎么開口。她隱約能猜到盛夏難過的原因,大概是知道了白蕭曾經那么喜歡過一個女生,可只是曾經呀,沒有在一起過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