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會道歉，好像那是什么行之有效的流程，然后話題就會不了了之。

    “不要道歉?！贝驍嗄蔷湓?，五條悟盯著他，“不……道歉也可以。那可以和我說了嗎？你在想什么？”

    他越過座位之間的空隙，搭在座椅肩上，輕易地把另一個人困在了眼前的狹小空間，吐息挨著吐息，讓諾德的視線避無可避地落在他的身上。

    既然諾德是他的東西，當然應該全部都屬于他??？

    那么那些避而不談的，用微笑、別在意和不重要帶過去的想法——也是他的。

    “——告訴我啊?！?/br>
    傲慢而不容拒絕地，蒼天之瞳直視眼前的人。

    他的男友平靜地回望他。

    “……好?！逼讨?，諾德低聲回答。

    ……？

    目空一切的六眼，對著意料之外的答案，茫然地眨了眨。

    第55章

    “……好?！敝Z德低聲回答。

    淺藍色的六眼在黑夜里, 像盯上獵物的食rou動物一樣明亮。

    但很快因為聽到的回答而茫然地眨了眨，半點沒了剛才的氣勢。

    “……你說了‘好’嗎？”五條悟先是愣了愣，然后帶著點狐疑地看著他, 視線在他身上打著轉, 連帶著鴿羽一樣的白色睫毛也輕輕顫動著。

    “嗯?！敝Z德輕聲應著，笑意隨著鼻音滑過喉嚨, 讓人發癢，“我對悟一向沒有抵抗力, 悟是知道的吧？我很難拒絕你?！?/br>
    “那倒是知道啦?！鄙晕⒔邮芰它c，五條悟撇撇嘴, “……就是, 還以為肯定要連哄帶騙才能說服你?！?/br>
    “太容易了，覺得無聊？”諾德問。

    “才沒有, 你不要亂說啊——”遣責地睜大了眼睛，五條悟的聲音里帶著點難以置信，“這又是什么死亡選項，你不要老是給我下套啊……你是真的愿意和我說吧？”說完又謹慎地確認了一下。

    真不可思議。

    “……嗯?！比彳浀幕貞诤韲道锘梢粓F溫暖的空氣，諾德回答, “完全不想說的話, 從一開始就不會說讓悟在意的話?！?/br>
    “喔！那很好?！毙ζ饋? 好像確實很滿意, 大貓慷慨地張開手臂給了他一個擁抱。車里的空間并不算大, 這會兒五條悟的姿勢大概抬起頭就會撞到車頂，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半點也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 曲著腰和諾德挨著肩膀, 最強十分高興地說, “應該獎勵你。你想要什么？”

    “——這是什么說法。我不是小孩子, 悟?！敝Z德失笑。

    “是儀式感啦！成年人也需要儀式感嘛，想要什么？稍微過分一點的要求也可以哦?！焙喼本拖袷潜淮蜷_了什么開關，五條悟興奮地說，亮藍色的眼睛在他眼前眨著，近到能看見虹膜上的細微紋理。

    “我沒什么……”諾德說著停下來。

    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F在這樣就很好。

    但五條悟正看著他，好像比他還要期待。

    “我想想?！庇谑撬f。

    “嗯，想到了告訴我！”看起來很喜歡這個回答，五條悟親了親他的嘴角，安分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么，

    ——應該怎么威脅一個人？

    首先，找出對方在意的事物。

    之后，展現能夠對此造成威脅的能力。

    最后，再提供能避免這一結果的選擇。

    “我總覺得這些事情很卑劣，和悟……不相襯?！敝Z德輕聲說。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拷問啊折磨啊之類的，就這？……這我也知道啊?！蔽鍡l悟夸張地皺眉，甚至把腦袋探出車窗對著后視鏡打量自己，還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鏡，“……我看起來很正派？不應該啊?！?/br>
    “拷問嗎……”諾德視線游離了一下，“咒靈有痛覺嗎？”

    “不知道啊，有吧?！蔽鍡l悟隨口回答，想了想又不太確定，拎起座位下邊的腦袋，和它大眼瞪小眼，“……有吧？”

    “聽起來不怎么有實踐性……我傾向于不這么做?！?/br>
    “嗯……”無機質的蒼天之瞳看起來不太在意，沒什么太多的感想，不置可否地答了一聲，五條悟之后就轉過來看他，無聲地催促，等待著下文。

    “我不想說這些，也不想在你面前這么做，是因為……”諾德試著開口，但還是有些難——把那些隱秘的、難為情的想法統統放到燈下展示。

    即使他確實是一個卑劣的人，他也不想讓五條悟知道?；蛘咧辽?，不想把這樣不堪的一面直接顯露在悟的面前。

    “好啦，因為怕被我討厭?！蔽鍡l悟忽然笑了，覺得他大驚小怪似的安撫道，“這個你不說我也能明白啦。擔心太多了啦，這種事沒什么的?！?/br>
    “……我覺得應該和悟想的不一樣?！敝Z德抿了抿嘴唇。

    “那試試看吧？看我會不會討厭你?！蔽鍡l悟挑眉，既漫不經心又傲慢，甚至有點挑釁的意思，“你想怎么做？”

    最開始的話……

    “它叫什么名字嗎？”諾德問。

    “咒靈沒——哦，它說它叫漏瑚?！蔽鍡l悟多看了咒靈兩眼，有些意外——現在叫漏瑚了，“好干脆，咒靈原來是有名字的嗎?！?/br>
    “那么，因為我聽不見咒靈的聲音，也不太了解相關的情況，所以我需要悟幫忙轉述?！?/br>
    “噢，好啊?！蹦行┸S躍欲試的最強咒術師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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