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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還是沈昭伸手掩口輕咳兩聲,打破了這一屋子沉靜。 秋斕也不似尋常大家閨秀那樣忙著避開目光,只回神一般淺聲朝宏毅說:“是我情急誤會了,你不要見怪?!?/br> 宏毅打量完沈昭的眼色,從善如流朝秋斕擺個笑臉道:“夫人既然來了,宏毅就先告退?!?/br> 秋斕不言,只作默許,她看著宏毅出門,而后才轉身伏在床邊,慢聲細語地對沈昭說:“我叫秋斕,昨天……” 沈昭面無表情打斷她:“我知道?!?/br> 秋斕便又問:“你知道便好,我也不清楚你睡了多久,你餓不餓?” “下人說你難得醒一回,身子定然是虛的,先墊些東西吃,好不好?” 她嘴里雖是問人的話,人卻絲毫沒個等沈昭答應的意思,徑自跟滿慶兒說了些熬粥的事便把人打發了出去。 滿慶兒很快端著熬好的芙蓉粥進屋,秋斕轉手便從托盤上端起盛粥的小碗,專心致志地攪和起來。 芙蓉粥已然熬得入味,秋斕晾了一陣,又落一滴在虎口上品了咸淡,才端著碗雙手奉在沈昭面前:“給你,這個好喝的?!?/br> “看起來雖然是白粥,其實別有乾坤?!?/br> “我一早出門前就燉了雞湯,雞肚子里塞得滿滿都是香葉,淮山,還有茯苓?,F下雞湯溫潤清亮,不混油脂,五味調和,極好下口?!?/br> “再用雞芽子rou捻蓉拌上粳米,放在清湯里咕嘟一陣子,鮮味就能全吸進米里頭。等芙蓉雞粥煮到米軟rou爛,再放些味淡不辛的嫩仔姜,就是這世上最最最適合養病的東西?!?/br> 沈昭的視線從秋斕臉上直挪到她手上才停下,可眼神里卻絲毫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秋斕耐心地又把碗端近點道沈昭眼前,沉聲說:“你病了,要吃東西才能好?!?/br> 這一番哄人的話說完,沈昭卻還是一副我行我素不置可否地樣子。 秋斕這下不想再慣著人了,徑直扯向沈昭的手準備把碗給他塞過去。只是目光一挪,她才注意到沈昭右手從掌心到手腕處,有條難以遮掩的長疤。 蜿蜒扭曲,形跡可怖。 像條虬龍被拘在這啃噬著沈昭的手。 秋斕微頓,正想伸出去的手也不自覺僵住。 記憶里的只言片語慢慢浮現進她腦海中。 “那世子遇見仇家報復,生生被挑斷了手筋?!?/br> “就算留下條命來,也不過是個廢人?!?/br> “那只右手怕是再也用不成了?!?/br> 幻想中的血腥畫面讓秋斕狠狠一抖,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什么猛然之間創了一下。 沈昭曾經是躍馬踏邊關的少年人杰,可那樣的時光終究成了過去,如今也不知那只手還能不能端得起粥碗。 她扯住沈昭的傷口,無疑就陣無聲的嘲諷。 讓那個曾經那么驕傲的人,硬生生成了別人眼中的廢人。 想到這,秋斕有點愧疚地朝前微挪,怯生生仰著沈昭打量:“對不住?!?/br> 她支支吾吾地往外冒詞:“我忘了你的手……受過傷?!?/br> 沈昭神色依舊:“無妨,都是過去的……” 一句話音未落,秋斕已經拿著勺子把粥喂進他嘴里。 勺子在沈昭唇齒邊輕輕磕碰幾下,米粥溫度正好,屬于雞湯的鮮香頓時在舌尖上綻開。 粳米已經燉得軟爛不廢嚼,雞rou蓉早就混在米中合二為一難分彼此,加過藥材的湯底風味獨到,非同一般。 沈昭生在錦衣玉食的國公府,跟當今圣上不出五服沾親帶故,自小出入宮闈,各種吃食早已經吃絮。 他自問絕不是貪嘴之輩,奈何眼下是當真腹中空空,他只記得喉結微蠕,粥水已經毫不見外地入了胃。 秋斕看他咽下去,方才也不過是嘴硬,心下霎時像得了嘉獎似的開心。 她一雙眼彎得像兩只月牙兒,笑意更是如同春風拂過桃花林般綻開在臉上。 “怎么樣?你喜不喜歡?” 沈昭眸光輕轉,答非所問道:“聽聞秋侍郎教女悉心若甚?!?/br> 他尾聲一挑:“只是秋侍郎不僅教琴棋書畫,怎么還能教出這么手下廚的精妙功夫?” “秋家果然是書香門第,和沈家不一樣得很?!?/br> 秋斕一僵,正要張口話頓時把她嗆住。 沈昭寥寥幾句話,卻在不經意之間觸及到了她的秘密。 她名義雖然叫秋泰曾一聲父親,可終究不是秋泰曾親生的。 秋泰曾盤馬彎弓地將她過繼入門送來替嫁,自然也不希望那些舊事被人揭露出來,真正的關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算有人說起來,她也是堂堂正正過繼了的秋家女兒,于理于法皆無不合。 秋斕急著順幾下氣,連忙朝沈昭解釋:“我爹不教這個,是我……” “我自己喜歡才去學的?!?/br> 沈昭對此不置可否,只是瞧著秋斕眼中顯而易見的慌張。 他不動聲色地勾勾嘴角,故意拐著腔調問:“是嗎?” 秋斕定定神,生怕會說漏嘴,又繼續掩飾道:“我爹向來說女兒家不僅要斷書識字,最重要的是有主見?!?/br> “琴棋書畫是該學,我自然不曾懈怠,都精通得很……但我自己喜歡的東西,偷偷學來誰也管不得,這便是我的主見?!?/br> 沈昭哂然,繼而淡淡道:“確實是這個道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