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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難堪催生了潑天的委屈一瞬間潰壩,浪濤和凜風一齊奔涌上了我的心口。 我的眼眶有了熱度。 察覺到朦朧的水光附上了我的視線,我努力忍著鼻酸把眼淚盡數咽回去。 中原中也,我的丈夫他拿槍指著我。 他居然拿槍指著我。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他手里沒有為我捧上鮮花,卻拿了支槍指著我的胸口。他還問我我是誰。 是我沒睡醒嗎?還是他今天做任務把腦袋砸壞了? 我本就恍惚疲憊的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失去了平素的敏銳。 震驚又委屈的我只會倔強地在腦內重復著——絕對不要在這里掉眼淚。如果我們要吵架,掉眼淚太跌面子了。 他對我的委屈無動于衷,臉上的費解隨著我的遲遲不給反應逐步變得不耐煩,盯著我的眼神像冬天屋檐垂下的冰棱,冰冷又銳利,偏偏又坦蕩清透得讓我無可自欺欺人。 我隔著矮茶幾和他相望:“你!你腦子壞掉了嗎!還我是誰?你、你就這么生氣嗎?你還拿槍指著我!你居然拿槍指著我!” 有點憋不住情緒,聲音都是抖的。 我忽然意識到,憤怒和畏懼才是我負面情緒的???,至于委屈……我似乎已經很久沒這么委屈到想大哭過了,一時間怎么都收不住從喉嚨到鼻尖的酸楚。 我倔強地憋到臉和腦袋一起漲了起來。大約是我的態度太過自然,他終于表現出了一瞬的遲疑,而后表情又復雜了起來。 “最后一遍,身份?目的?” …… 熱血澆滅了我的理智,憤怒和不知從何而來的隱隱約約的恐懼蓋過了委屈。我無視他的槍口,揪住一旁沙發上的抱枕朝他摔了過去。 他果然沒有直接沖我開槍,只是在抱枕撲來時隨手掃開了。眼神也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中也疾步上前越過了沙發角,輕松鉗制住我僵硬的身體,抓住我的胳膊利落地反扭過了背后。 我被他一套熟練的動作壓制得直接跪倒在地,膝蓋磕得疼痛。一個下意識的蜷縮,臉和掙扎的腳就都撞在了茶幾上。 憤怒和委屈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過往將近二十年的人生風聲鶴唳的記憶在即將被我淡忘的現在驟然破土而出。 像是打碎了一場美好到不真實的幻夢,我終于被記憶里熟悉的槍口和舉槍的人熟悉的神情這仿佛舊日重現一般的畫面交疊感給攝取了全部心神。 …… ………… “我、我是青木啊……”小女孩帶著微弱顫抖的聲音不可置信地囁嚅著,蒼白無力的辯解和水光盈盈的雙眼卻懷著對眼前人顯而易見的期盼和祈求。 “砰——” 子彈輕易地近距離穿透了小孩子的肺,在震斷了好幾根肋骨后,這塊兒合金疙瘩被裹在血rou里,用灼熱的高溫炙燙著創口。 但穿著白色實驗服躺在血泊里的小女孩兒只是靜靜地低著頭看著白衣服被血水泡透,在這片被濃重的血腥氣覆蓋的角落里蜷縮著、顫抖著。 比起子彈的灼熱,溫熱的淚水砸在臉上,更讓她如同面臨炮烙一樣痛苦難當。 “你果然是從小腦子燒壞了,做事像個傻子?!?/br> 或許老老實實回答,真心實意期盼的行為……真的很蠢吧。 小女孩不由得這樣與己無關地想著,靈魂像是被一槍打成了兩半。 一半站在不遠處冷靜地打量這出精彩的戲??;一半蜷縮在沾滿鮮血的殘軀里,淚水卻像潺潺的小溪般接連滾落在血水里,竟也沖淡了臉頰下方血泊的一點顏色。 …… ………… 恐懼和不可置信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臉貼著冰涼的地面,不知何時滾滾而出的溫熱的淚水貼在我的顴骨和冰冷的地板中間,恍惚間像是那片血泊一樣也在散發著腥味了。 面前的赭發青年蹙眉對我說著什么,傳入耳中時,響起的卻依舊是當年那聲冷淡帶著癲狂的尖聲嘲諷—— “你居然真的相信‘同伴’這種東西啊?!?/br> 像是逃不開的夢魘,它在我心臟深處扎了根,蟄伏多年后,猛然用全新的身份和熟悉的槍口,朝我的心臟又開了一槍。 * “你居然……真的對我動手……”我恍惚地呢喃著,只覺得恍惚不清的意識依舊讓委屈占了一席之地,心頭浸滿了酸苦。 好苦。好苦??嗟梦也恢?。 “已經……想要離婚了嗎……” 盡管我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求生欲卻讓我掙扎著脫出囚籠。 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我感覺得到背后的身體僵住了,抓著我的力道也松懈了片刻。 像是大夢初醒回到現實,我搞不清狀況地茫然了。 眼睛被什么反光刺了一下,我不由自主看向反光源。 是戒指。 我的結婚戒指。 它正靜靜地掛在沙發邊沿,岌岌可危地快要掉下來了。 我的眼睛好像帶著我漂泊的靈魂找到了安心的道標。 那個繁花似錦的春天和正午熱烈的陽光在藍鉆的反光里折射出讓人眷戀的畫卷,盡頭是安心的擁抱和甜膩的深吻。 盡管已經隱約察覺了哪里不對,但模糊的猜測沒來得及梳理清晰就被伴隨著的恐懼立刻壓下,按進深處強令不許抬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