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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陸承堯沒有再說下去的心思,沈明玦輕笑一聲,沒有多問。他手中的折扇一折一折的攤開,又被他一折一折合攏。 沈明玦慢聲提醒:“邵志武畢竟是皇帝親自派來的欽差,雖說辦事不力,但罪不至死。陳束既無性命之虞,你用這個借口也只能暫且將他關幾天罷了。沒有一擊即中的把握,就不要打草驚蛇。如此淺顯的道理,老將軍沒教過你?” 沈明玦有心提點,陸承堯承他的情,頷首致謝。 “不用謝我。若非是看在老將軍和安安的份兒上,我不會多此一舉?!鄙蛎鳙i施施然起身,從他身側擦過時,問,“老將軍的墓地在哪里?” * 山間夜晚兇險,沈明玦趕著翌日清早的晨光只身去了墓地。 墳塋極為普通,藏在草木間,遠遠望去,幾乎要與山巒融為一體。 清晨的山間依舊清寒,道旁的枝葉上托舉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越往上走,道路越窄。沈明玦晃動的袍角拂過草木,沾染上一片露水。 他手中提著酒壺,暗色的壺面上也蒙了層薄霧。 沈明玦在墓碑前站定,單手去了酒塞,手腕一歪,壺中的酒水傾瀉而出,濃醇的酒香霎時間浸潤了呼吸的空氣。 “葉伯,我來看你了?!?/br> 沈明玦一下子到了半壺酒才收手,“八年未見,沒想到再見時卻已天人永隔。我帶了你愛喝的酒,特地向你賠罪?!?/br> 葉老將軍和沈家是故交。當年沈家父母尚在世時,憐他孤家寡人,時常邀他來家小住。沈父嚴苛,是以幼年的沈明玦最喜歡和瀟灑不羈、張揚疏狂的老將軍一道玩耍。彼時的老將軍還稱不上“老”,年輕有為,武藝高超。 沈明玦半身武藝皆出自他的教導。 可以說,沈明玦是葉老將軍親自教養著長大的也不為過。 沈明儀出生時葉老將軍也沒少同她玩耍,后來西境起兵禍,沈家父母和葉老將軍一道出征,沈家父母亡于西境,葉老將軍將二人遺體帶回盛京后便常駐西境,除卻八年前率兵平亂,再未離開過西境一步。 “此間事了,再來西境不知是何年歲,今日這酒只管敞開喝,縱然爹娘泉下有知,也不會再攔阻你了?!?/br> 沈明玦慢慢地倒著酒,一壺接一壺,碎碎念叨著瑣碎事。 最后的最后,他說:“陸承堯既是你親自教養的弟子,便也算我半個弟弟。我會照看好他,助他掌管西境軍,繼承你的衣缽?!?/br> “葉伯,臨走前我再來同你拜別?!?/br> 沈明玦揚手落下,手中的酒壺摔在地上,“砰——”的一聲,裂成一地碎片。 他剛一轉身,就看見不遠處站著個人。 陸承堯身姿頎長,默不作聲地靠在樹干上,察覺到他看過來,說:“老將軍臨去前,托安安給你帶了話?!?/br> 沈明玦微愣:“他說什么?” 下一瞬,一張浮在半空中的紙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明玦徑直打開,瞳孔驟然一縮,愣在原地。還未從沖擊中反應過來,陸承堯跟著上前,將手中的一沓紙也遞給他:“一起看吧?!?/br> 話音落地,陸承堯拉著沈明儀率先離開。 沈明儀不時回頭張望,擔憂道:“留哥哥一個人可以嗎?” “那些東西他要看一陣子,先留他冷靜冷靜,我們走遠點等,不會出事?!?/br> 沈明儀轉念一想,老將軍留的只言片語委實深奧,兄長一個人想想也好。這般想著,沈明儀順從的跟著陸承堯的步子走。 * 缺月在東,螢火何安;缺月在西,螢火何明。 殊不知,這對沈明儀而言宛如天書的一句話,在沈明玦眼里,卻再明顯不過。 他捏著薄薄的一張紙,目光垂在一行字上,神情有些恍惚,似是在透過這一行字探究別的內容。 那些他以為早已深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在這句話的提示下,潮水一般洶涌本來。 八年前。 先帝病重,太子未立。諸皇子爭權奪勢,朝臣各自為政,朝堂上風云詭譎,說是刀光劍影也不為過。 彼時沈明玦不過是一個受了定西侯恩蔭的小人物罷了,他蟄伏在變化莫測的斗爭之中,不打眼到宛如一個透明人。 他的meimei已和不受寵的皇子定有婚約,可勢頭正盛的皇子們連他meimei的未婚夫都不放在心上,遑論他一個權柄皆無的少年人? 但偏偏是這樣的小人物,一旦露出尖銳的獠牙,便再沒有任何人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雄獅哪怕蟄伏依舊是雄獅。 沈明玦早已暗中布局,一步步棋走的精妙絕倫,毫無破綻。他異軍突起,在一片莫定風云中殺出一條路,意志堅決地扶持他的妹夫上位。 其余皇子兀自不滿,率軍逼宮。 遠在西境的老將軍在他的書信下里應外合,平定盛京內亂。 塵埃落定,風光無兩的攝政王親自送他回西境。 盛京城外,寒風瑟瑟,老將軍說:“人心難測。你如今是天上的明月,小皇帝不過是一捧微弱的螢火,他不得不依附于你,才對你百般容忍。你的光芒越盛,他便越難以安枕?!?/br> 沈明玦彼時意氣風發,說:“我志不在攬權。待他到了親政的年齡,我自會將攝政之權歸還與他。這些年我親自教導他,總不至于讓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走向歪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