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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紀斯年沒想到沈明儀不按常理出牌,趕緊叫住她,“你不想知道老將軍的下落?” 沈明儀捂住耳朵,腳步不停:“我就不該與你多言!總歸沒人能攔我,找到他是早晚的事!” 紀斯年:“???”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在他的預想中,沈明儀應該繼續不恥下問,他拿喬一二,告訴她,不直說是對此前她不聽話的懲罰,然后趁勢提出要求,讓她想辦法把他從牢中放出來。 人都走了,還何談出獄? 紀斯年慌忙叫住她,匆忙間道:“葉老將軍在縣衙!” 上鉤了。 沈明儀眼中滑過一抹狡黠的笑,轉身時已理好心緒,波瀾不驚的反問:“我怎知不是你在蒙我?” 紀斯年破罐破摔:“葉老將軍駐守西境多年,薩爾勒痛恨非常,鞭打向來不假人手。從縣衙到監牢折返費時,干脆親自將他關押在身邊看守?!?/br> 見沈明儀還是一副警惕的模樣,紀斯年悶聲道:“你去縣衙,一看便知?!?/br> “謝啦!”沈明儀道了聲謝,眉開眼笑的往縣衙跑。 等她走遠了,紀斯年才忽然回過味來,廣平城不大,但真要她翻,一晚上也絕對不夠。她壓根兒就沒想自己漫無目的的找! 釣魚不成反上鉤。紀斯年氣:小姑娘人看著天真爛漫,可真是一點兒虧都不吃! * 陸承堯還在和鐵鏈作斗爭。 薩爾勒為了防止他逃跑,費了大功夫。手上縛一層鐵鏈不夠,腳上還要再加一條。動一下,稀稀拉拉的聲音響起來,讓人不注意都難。 陸承堯看了半晌,從頭頂的頭發間摸出來根細針,對著鎖孔鼓搗?!斑菄}”一聲,鐵鏈應聲而開。 腳踝的鐵鏈和手上的是一套鎖,陸承堯垂著頭,如法炮制。 監牢外有腳步的動靜,腳步聲不小,約莫是踉蹌著挪來的,沒有規律。 陸承堯手一頓,將銀針藏在指尖,等確認了門外的人是朝他而來后,立即靠在墻上,重新戴好鐵鏈。 進來的人是薩爾勒的副將,醉醺醺,一身酒氣,一進來就朝著他打了個酒嗝。 陸承堯:“……” 副將拿著鞭子,兇神惡煞。本想給陸承堯一個下馬威,結果這副樣子陸承堯看多了,看一眼后便嫌棄的避開,多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烈酒作祟,更是將西戎人暴躁易怒的性格提到了極點。 “將軍命、命我來好好招、招待你……”副將大著舌頭,話都說不囫圇,臉上已經露出獰笑,“葉老頭是將軍親自招待的,你,你就沒這個待遇了……” 副將醉的厲害,可眼神倒是清明,瞇著眼就朝著陸承堯的方位揮鞭。 電光火石間,陸承堯火速將手腕上的鐵鏈鎖打開,抬手揮去,鐵鏈直朝副將命門而去。與此同時,另一只手攥住鞭子,將橫遭撞擊的副將往前一拉,手肘重重撞在他頸間。 副將還未從疼痛帶來的清醒中回神,就軟趴趴的昏在地上,似一灘爛泥。 陸承堯無聲嗤笑,手腳不停,將取下來的鐵鏈原樣贈給副將。全部處理完后,他盯著副將看了片刻,而后手腳利落的替他解衣。 西戎人高大威猛,陸承堯雖清瘦,可身量是高的,這身衣服穿上倒也不會顯得太空蕩。 沈明儀急匆匆趕回來,沒想到就撞見陸承堯替人解衣的情形。書生和大漢,這副畫面太有沖擊力,直把她震地愣在原地。 好不容易副將的外袍被脫下,沈明儀勉強回神,正要說話,又見陸承堯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沈明儀:“……” 沈明儀腦子一團漿糊,不知道怎么想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先背過身,琢磨著躲出去。 陸承堯將自己的外袍胡亂給他套上,而后一邊系扣子一邊轉身,看到沈明儀的背影,不解道:“怎么不進來?” 沈明儀默不作聲地轉回身,見陸承堯穿上西戎的服飾,才反應過來他的用意。 成了鬼就開始胡思亂想,都怪風月話本,簡直誤人子弟! 沈明儀默默鼻子,頗為心虛。 陸承堯問:“找到老將軍了?” 沈明儀“嗯”了聲,主動道:“在縣衙的柴房里關著?!?/br> 陸承堯恰巧系好腰帶,聞言又回頭蹲在副將身側,往他身上摸索一番,從他胸口間摸出來塊令牌。 監牢漆黑一片,燭光微弱,照不清人臉。 陸承堯扮作副將,拿著令牌,大搖大擺地帶著沈明儀從監牢出去。 守衛看不清,可能看到沈明儀的紀斯年卻一清二楚,礙于膽怯,他斟酌再三,到底沒有喊住陸承堯,眼巴巴地望著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暗罵陸承堯冷血。 西境軍都撤出廣平城了,陸承堯還不把他放出去,敵營的牢房是這么好呆的嗎?! * 敵營的牢房好呆不好呆陸承堯不知道,但敵營的守衛松懈的讓人訝異倒是真的。 薩爾勒太自大,以為用鐵鏈就能將陸承堯控制住,滿面春風的和族人共賀奇功。他能猜出陸承堯自愿束手就擒,是因著想救葉老將軍的緣故,故而他特意將二人分開關押,就是要讓陸承堯打消逃跑的念頭。 若是陸承堯孤身涉險,薩爾勒這番謀劃倒也稱得上滴水不漏。 可他千算萬算,漏算了沈明儀這樣一個驚天怪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