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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顧云深問起,得知她的傷是自己劃的,屆時她的境遇甚至比不上如今。 時錦軟綿綿地攤在桌子上,側著頭委屈地嘆了聲氣:“他到底什么時候能忙完啊?!?/br> 半個月間,顧云深只清閑了一旬,就又因為迎接西羌二皇子抵京的事宜忙得腳不沾地起來。 是真的忙,甚至連回府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知蕊一邊搖著小三月,一邊提議:“姑娘若不然去找長思姑娘玩兒?” 時錦不假思索地搖搖頭,一臉抗拒:“如今我不能出府?!?/br> “相爺不是沒攔著姑娘和長思姑娘交游?” “他向來不干涉我這些?!睍r錦面上隱有自得,隨即又嘆道,“這不是西羌二皇子要來了,我得低調行事嘛?!?/br> 知蕊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姑娘是怕萬一見到西羌二皇子,相爺想到當年指婚的事吃醋?” 時錦點點頭,又搖搖頭。 知蕊一頭霧水。 時錦直起身子,左右看了看,招呼知蕊往前湊。她皺著眉,小聲道:“我這些時日,一直在想一件事?!?/br> 知蕊:“什么?” 時錦邊想邊道:“我回京前試探過,他是不支持和親的。三年前,和親之事皇帝是私下與我說的。我一直以為顧云深對此知情,才會告訴我‘去嶺南也好’??扇缃裨僖幌?,他若是不支持和親,就算把我送去嶺南是為了躲和親,在兩國戰事又起和親泡湯后,肯定就會想方設法把我從嶺南帶回來,而不是等三年?!?/br> 知蕊順著她的思路一想,深覺有理:“姑娘的意思是?” 時錦道:“我懷疑,他放任我去嶺南另有隱情?!?/br> 知蕊點點頭,提議道:“若不然找太子幫忙查查?” “不找他?!睍r錦冷哼,“這件事他肯定不會與我說?!?/br> 知蕊一愣:“為何?攔相爺的事,太子不是施以援手了嗎?” “不一樣?!睍r錦解釋道,“這件事上,他和顧云深沒有牽扯,幫我也無妨??僧斈甑暮陀H之事,他必然是和顧云深一樣都牽扯其中的。顧云深若是不告訴我,他更不會?!?/br> 知蕊不解:“姑娘緣何如此篤定?!?/br> “因為直覺?!睍r錦燦然一笑,對上知蕊的視線,慢悠悠道,“大約是雙胎之間的默契吧。雖說我總是單方面的對他劍拔弩張,可太子畢竟是真的把我當meimei的。顧云深不會同意和親,你以為他就會嗎?” 話是如此說,可若太子不幫忙,單憑姑娘一個人,要怎么撥開迷霧,在不驚擾相爺的前提下,窺得三年前的真相? 知蕊正想在勸一勸,卻見時錦眼睛一亮,朝著不遠處揮手喊:“齊嬤嬤?!?/br> 知蕊循著視線看過去。 不遠處,齊嬤嬤正和侍女面對面不知說些什么。聽到時錦的聲音,身體似乎頓了下,才慢吞吞地朝這邊走來。 知蕊抱著小三月往旁邊避了避。 齊嬤嬤走進亭子,帶著侍女規規矩矩地行禮:“殿下?!?/br> “不用多禮,快快起身?!睍r錦笑瞇瞇地,“我從靖州回來之后還是第一次見嬤嬤,看嬤嬤老當益壯,心中甚慰?!?/br> 齊嬤嬤表情又是一僵,忙告罪道:“老奴前些日子著了涼,怕驚擾到殿下,這才未能及時給殿下請安。是老奴失禮?!?/br> “嗐,嬤嬤不必客氣,養病重要,我不在意這些虛禮?!睍r錦笑意不減,面上很是親和。 可已經多次吃過虧的齊嬤嬤卻不敢有分毫松懈。 時錦卻出乎意料地沒再為難她,笑道:“秋風涼,嬤嬤身體還未大安,還是早早回房里歇著。若是再傷了身體,怕是皇后娘娘要怪罪我沒有看顧好嬤嬤了?!?/br> “殿下言重了,老奴人微言輕,不足為道?!饼R嬤嬤躬著身,抬手拭了下額上冒出的冷汗,在原地躊躇半晌沒有挪步。 時錦抬眼:“嬤嬤還有事?” 齊嬤嬤似是在猶豫,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兩日后為迎接西羌皇子抵京,宮里辦了宮宴。娘娘思念殿下尤甚,不知殿下可會撥冗出席?” “有勞娘娘掛念?!睍r錦嘆了聲氣,惋惜道,“嬤嬤也知道,我如今腿傷未愈。宮宴此等盛會,百官具在,我若是出席,恐怕會讓相爺面上無光,便不參加了?!?/br> 說著,時錦只手掩面,似是極為難過。 她如此說,齊嬤嬤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告退。 等她走遠,時錦才放下掩面的手,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嘖嘖兩聲。 知蕊忍不住一笑:“姑娘如今唬人的本事越發精湛了?!?/br> “生活所迫啊?!睍r錦伸了個攔腰,探了探身子,握著小三月的手搖了搖,笑吟吟道,“姨姨真是太難了,是不是呀小月月?” 襁褓中的小三月,另一只手在空中揮舞著,“啪唧”一聲拍在時錦的手上,嘴中咿咿呀呀地,似乎在附和。 引得時錦又是一笑。 知蕊跟著笑哄:“這么難打發的人都能被姨姨輕而易舉地趕跑,小三月要多和姨姨學學?!?/br> “那還是別學了?!睍r錦悠悠道,“我能打發她,可不單單是因為這?!?/br> 知蕊“嗯?”了聲:“那是?” 時錦道:“他們蓄了那么久的力,宮宴上百官都看著呢,可沒辦法作梗。瞧著吧,這才只是開始?!?/br> 頓了頓,時錦問:“我不在的這幾個月,有沒有收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