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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表演爵士舞的年輕人,年齡都不大,最大二十五歲,最小不過十六歲,大家都懷揣對舞蹈的熱愛,才會在小城的不同小巷,來這里匯聚一堂。 林宛、陸修陽以及其他的街頭舞者坐在旁邊圍觀,大家歡呼不斷,一到激蕩處,他們會吹口哨,或拍手,或控制不住跟三位舞者跳動起來。 林宛盤腿坐地上,手搭在雙膝不時打起節拍,身體跟隨音樂律動,臉上充滿興奮愉悅的光芒。 “劉哥威武!” “哇哦!太帥了——” “牛逼!再來一段——” 在一陣陣歡呼聲中,這段三人行舞蹈終于結束。 劉哥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然后跟另兩名舞者走向眾人,大家給他們丟來礦泉水,他們精準接住,開瓶仰頭一灌,一口就是半瓶。 和眾人碰拳之后,劉哥走到林宛面前:“林宛阿修,你們今天來這么早?” “舞蹈社沒事干就來啦?!绷滞鹕焓峙c劉哥碰拳,笑道:“劉哥跳得真好,別人都說胖子不靈活,你就不一樣,你是個靈活的胖子?!?/br> “切~一見面就沒好話,明明長得這么甜,嘴巴就不咋地?!?/br> 劉哥其實不算胖,就是臉圓呼呼的,肚子也圓嘟嘟的,在一群精壯結實的舞者當中,他才算是胖的。 見劉哥蹲坐到林宛和陸修陽之間,其他人紛紛聚攏而來,打算聽一聽舞者最有資歷的、年齡最大的劉哥做演講。 知道大家都好奇他去大城市的生活,劉晨軍想了想,隨后長嘆:“哎——我還是適合住在江河城,京市那樣的大城市根本是洪水猛獸?!?/br> “真有這么夸張?”陸修陽嗤笑。 仰頭喝一口水,劉晨軍:“我們這樣的人去那里,只能說是鄉巴佬,還玩舞蹈呢?城里玩舞蹈的都是潮男潮女,我們連每個月交房租都成問題,哪還潮得起來,衣服鞋子都土得冒煙,別人不帶你玩的?!?/br> 林宛:“......” 陸修陽:“......” 眾舞者:“......” 聽說京市的房租都很貴,普通單間都要上千,越靠近市區越貴。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窮得叮當響,去大城市討生活,大概只能撿破爛了。 “你不是進了一個舞蹈團?沒有工資?”林宛問。 劉晨軍:“有工資,工資還可以,就是我住在郊區,每天去練舞都要坐車一個多小時,每天拼命排舞就夠累了,回家車程還要折騰一個多小時,不是鐵打的人,根本受不住?!?/br> 陸修陽調侃:“這么辛苦,也沒見你瘦下來?” 眾人:“哈哈哈......”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林宛問。 劉晨軍無奈一笑:“在江河城盤個店開一家燒餅店吧,然后每天在這里跟你們玩街舞?!?/br> “那么你的舞者夢呢?不是說了,我們都要靠街舞走出江河城?” 有人道了一句,眾人沉默了。 劉晨軍年齡最大,他是大哥哥,也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如果他的舞者夢被壓垮了,他們又能堅持多久呢? 他們都是懷揣夢想的人,他們對舞蹈有癡迷的熱愛,如果夢想就這樣潦草收場,不會心有不甘么? 沉默許久,劉晨軍看向林宛,眾人也紛紛凝視林宛。 林宛:“看我干什么?” 陸修陽:“感覺......你是最有希望的人?!?/br> 晚上九點。 街舞團散場,所有人帶滿身臭汗拎包回家。 陸修陽從角落里推出他的摩托機車,帥氣跨坐,他給林宛丟來一個頭盔:“走,送你回家?!?/br> 陸修陽家離廢棄工廠街區很近,也就幾百米的路程,與林宛家相距四五公里。 抱著頭盔,林宛笑了笑:“哎,你走路回家吧?!?/br> “你要開車?” “嗯?!?/br> 陸修陽的機車,林宛開過兩次,第一次有點害怕,第二次只感覺很爽,那種讓風貫穿身體的感覺很暢快,她很喜歡。 遲疑了一下,陸修陽丟來一串鑰匙:“那你開車注意安全?!?/br> 林宛笑了:“謝了,修哥?!?/br> 林宛很少叫陸修陽為修哥,也只有高興的時候才叫上兩聲,顯然這聲修哥很受用,陸修陽臉上堆滿了笑意:“慢點開??!到家給我發信息!” 林宛跨坐上了機車,戴上黑色頭盔,這才給他比劃一個OK手勢。 “我走了!” “嗯?!?/br> 轉動機車油門,車子慢慢駛出空曠無人的廢棄街道,最后進入燈光閃爍的城市道路。 江河城沒有多少高樓大廈,城市建筑雜亂無章,道路兩旁的路燈偶爾壞了兩盞,便是這個城市的常態。 其實如果按照短途路徑,林宛只要開車二十分鐘就能到家,而她特地繞了遠路,將車子開進城市最繁華的街區。 西巷街區,仍有年輕人在逛街,路兩旁店鋪門大敞,服裝店鋪有音樂舞曲宣泄而出,更有喇叭不斷重復打折活動,城市的喧囂聲流于耳畔。 林宛慢慢減速,偏頭欣賞城市的夜景,城市燈光有點亂,有點雜,但對她來說,這是她的世界里最繁華地段,哎,她真想去大城市好好看一看。 等她十八歲,應該就要出發了,前往讓劉哥落敗的那個城市,京市。 一邊騎車一邊冥想,忽而,林宛被一個高帥身影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