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林宛停住腳步,心想大概只有他,才能將這土里土氣的短T校服,穿得這么好看了吧。 周時雨。 他在等誰。 “你在等人么?”林宛問。 聲音打破寂靜,那男生偏頭看她,目光落在她掛著“勛章”的臉蛋上。 “嗯?!彼f。 “等誰?” “我們家司機?!?/br> “哦?!?/br> 林宛應了一聲,同他并排靠墻,決定陪他一起等。 心里多少是有些羨慕的,在這座小城里,從來沒聽說過誰家有私人司機。 沒留意到周時雨的目光,林宛自顧自蹲坐下來,長吁短嘆道:“哎,我還不想回家?!?/br> 如果讓奶奶看到她的傷,估計又要啰啰嗦嗦了,她一啰嗦,就念叨個沒完。 周時雨仍舊看她,確切的說,在看她臉上的傷。 “太晚回去,你的父母會擔心?!彼f。 他的聲音如初秋一般淡涼。 林宛笑了笑,道:“我爸爸mama死了?!?/br> 周時雨皺眉,有些錯愕。 林宛的樂觀性格,應該在快樂的家庭里成長才對...... 見他不說話,林宛語氣依舊平淡,似在陳述別人的故事。 “他們都說我父母移民國外了,可我知道,他們是死了,在去參加國內一次舞蹈比賽的路上?!?/br> 周時雨蹲下來,一條腿曲膝貼地,目光與她齊平,他似要安慰她,眼里帶著真誠的慰藉。 林宛第一次近距離看他的眼睛,丹鳳眼,眼尾微翹,薄薄眼皮讓他的眼神頗為冷淡和銳利,眸子閃動微光,又讓他的眼睛異常柔和。 “我跟他們生活了十二年,已經很好了,我現在跟奶奶一起生活?!笨催M他的眼眸,林宛笑了笑:“而且......” 用手撐下巴看他,林宛:“而且,我爸爸mama一直活在我心里,我繼承了他們的舞魂,哎,你見過靈魂嗎?” 周時雨搖頭。 林宛勾起唇角:“我見過,是我父母的?!?/br> 周時雨呆愣,他辨不清她是開玩笑,還是說真話。 “靈魂是圓球透明狀的,薄薄的,淡淡的,像困住一團云的玻璃球,你可能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br> 周時雨:“?” “我父母的靈魂一直跟著我,在這里?!绷滞鹗种敢粋€地方,用手托住那一團東西,專注道:“我一直不敢跟別人說,我能看到這些,從十三歲那年開始的?!?/br> 周時雨:“?” “你摸摸看,其實是有感覺的,你觸摸空氣,偶爾會感覺指尖一涼,其實是摸到它了,只是這種感覺微乎其微,沒有人在意罷了?!绷滞鹌届o道:“你摸摸看,有點涼?!?/br> 在林宛鼓舞期待的目光下,周時雨伸手觸摸她手心的虛無。 涼嗎? 沒感覺。 “噗——” 林宛嗤笑出聲,笑聲克制不住,“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也太好騙了吧?太可愛了?!?/br> 周時雨:“......” 看她笑得花枝亂顫,周時雨站起來。 “我家司機到了?!?/br> “???” 林宛抹淚抬頭,某人已經遠去,背影高挑俊逸。 他走向一輛黑色轎車,車身很新,泛著冷光,就停在不遠處的車道旁邊。 林宛疑惑,這輛車好像剛才一直都在,他說在等他家司機?根本就是在騙人...... 周時雨坐上車,關上車門,黑色車窗緊閉,黑洞洞的。 直到車子揚長而去,林宛站起身,心道她也該回去了,腳邊卻踢到一樣東西。 低頭,居然是一個小小的醫藥箱。 好奇打開,里面什么東西都有,棉簽、消毒水、紗布、各種牌子的藥膏...... 靠,原來他一直在等她,是來給她送藥的。 ...... 翌日。 林宛踩點來校,二班學生沒有早讀,幾個人聚坐在一起聊天,其他人紛紛圍觀。 會晤代表是夏莎和藍可俊,夏莎是林宛同桌,林宛的座位被眾人占據,她只能等在人群外圍,湊著耳朵聽八卦。 “八班好幾個男生今天集體請假?!?/br> “為什么?被我們班男生打怕了?哈哈哈......” 昨天兩班交戰不算激烈,因為體育老師及時出來控場,很快武力戰爭結束,對罵戰還在持續。 互相對罵,嘴皮子爽,但傷不到對方,說八班男生被二班男生打怕了,也只能當笑話聽一聽。 “天真!”藍可俊痛批那男生一句,繼續道:“我聽八班一個昨天被校外人士打了、還堅持來校、精神可嘉的男生說,他們班幾個男生出校門在西巷街被人堵了,說要他們給過路費,八班男生當然不肯,于是就打起來了,好家伙,那幫人都是社會人,一個個白襯衫打領帶,衣服下面都八塊腹肌,八班那幾個小學雞,當場就被打趴了,有四個人現在還躺在醫院?!?/br>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毕纳α艘幌?,疑惑道:“話說回來,我們江河城治安也太差了吧?黑/社會都出來收過路費了?而且白襯衣打領帶?黑/社會還挺有品味的?!?/br> 現社會這么好的治安,居然有黑/社會招搖過市,猖獗霸道,簡直聞所未聞。 “誰說是黑/社會了?”藍可俊反駁:“那哥們說了,他覺得是有人在搞他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