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喂養一只小嬌嬌[末世] 第98節
因為被云冬菱這一打擾,架打不成了。 云秋柏一身戾氣也散了,兩兄妹站在山坡上,一個哭個不停,一個笨拙地拍著背安慰。 閻勁長身立在一旁,垂著眼眸,嘴唇抿得死緊,半晌不吭聲。 隊員們你看我看你的,都摸不清現在是什么情況,只能默默站在一邊,噤聲不語。 - 云秋柏低眸看著哭個不停的meimei,心頭一陣酸澀。 沒等到閻勁他們竄入小村落,只身出來,目的就是想把閻勁擋在外面。 他知道兩人遲早會見面,這一刻始終要到來,便也不想躲,出來等他們,有什么事直接在外面解決。 只是沒想到,閻勁會把云冬菱也帶過來。 一時間,腦海里浮現小八把云冬菱和閻巍送到閻勁面前的情景,一想起閻巍,無法抑制的恨意勃發,他只想好好教訓閻勁一趟,讓他也嘗嘗他身上千萬分之一的痛楚。 然而,剛剛才試過藥的身體,病毒被遏制的身體,根本不好調動異能,明明是他先展開攻擊,卻反而被閻勁按在地上。 在軍校里,他時常和閻勁對打,兩人相互熟悉對方,以前沒少心情不好時就打一場,對他們來說,打架是很常見的事,但是在現在的云冬菱眼里,打架就是天大的事,說實話她沖過來保護他,他也驚訝了。 meimei有了異能,還能保護他,他覺得欣慰又感動。 云冬菱還是哭個不停,云秋柏覺得是自己太魯莽嚇到她了。 當下歇了要跟閻勁用武力把事情解決的念頭,用手背幫云冬菱擦去眼淚,握住她的手腕,就想帶她走。 既然云冬菱不排斥他,依然關心在乎他這個哥哥,那就跟他走吧。 走了幾步,閻勁冷著臉擋在他們面前,他蹙著眉頭看了眼仍在小聲啜泣的云冬菱,又看向云秋柏,“冷靜下來了?我們好好談談?!?/br> 談談?他要怎么跟他們談? 云秋柏看向他的眼眸透出諷刺意味。 云冬菱抽咽著抬頭,隔著模糊的淚眼看向閻勁,“哥、哥哥不會說話?!?/br> 閻勁瞳孔頓縮,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頓了幾秒,他道:“秋柏,如果我要抓你,用得著等到現在?我當你兄弟你有沒有把我當兄弟?” 他上前兩步,看進他的灰瞳。 “把事情,源源本本告訴我?!?/br> - 流水淙淙的小溪邊。 隊員們四散在各處。 靠近溪邊一棵大樹底下,云冬菱抱膝坐著,她的旁邊,是握著筆寫字的云秋柏。 她沒去看云秋柏寫什么,反而是咬著唇,一直用警惕不滿的小眼神看著閻勁,像是提防他突然暴起把云秋柏按在地上摩擦似的。 閻勁煩燥不已,又不好當著云秋柏的面把云冬菱拉過來,在小隊里他可以以保持者自居把云冬菱禁在身邊,但是人家的親哥哥在旁邊,他怎么還能用這個說辭? 更別說云秋柏現在不會聽他說什么,以往常他對meimei的重視和在乎,要是看見她和別人的男人走得太近,怕是又要瞬間翻臉,直接來打一場。 只能按下不耐去看云秋柏寫什么。 云秋柏:你和閻巍,什么關系? 閻勁眼底閃過訝色,怎么也沒想到云秋柏第一句話是問他和閻巍的關系。 一瞬間他想到很多。 兩年前,因為閻松明爭權,他被內調回了北區軍部,接手閻松明重要勢力之一特戰組,而閻巍因為他的回來,被閻松明調回了暗組。 閻松明手中勢力很多,像特戰組、重兵組全是他明面上的勢力,而私下的不能拿到明面上說的勢力也不少。 像其中負責刑罰的暗組,閻勁也曾呆過,讓他感到特別惡心和反感。 在閻勁接手暗組前,暗組由閻巍負責,后來閻勁想辦法脫離,以打入南區分部為由,讓閻松明松口放他去分部特行組,他才得以順利和云秋柏再度合作。 他離開后,閻巍就被閻松明從暗組調到明面上的其它勢力去。 大家相安無事度過數年,不想閻松明忽然開始奪權,閻勁無奈回去,他一回去,閻松明自然把最看重的特戰組交給他,閻巍被剝奪了勢力,又被閻松明按回暗組。 一提一放,一向是閻松明對待他們的策略,他樂意看見兩個孩子為了爭寵奪權而私下爭斗。 可惜閻勁向來不在乎這些,只是再不在乎,只要閻巍在乎,他屢屢踩線,閻勁也不得不爭一爭。 閻勁掠過云秋柏臉上明顯人為刀劃的傷口,聯想到了閻巍這兩年執掌的暗組。 他捏了捏拳,毫不忌諱直言了當,“雖然有血緣關系,但關系不好,我和他,從小就是競爭關系,到現在也沒變過?!?/br> 云秋柏看了他兩秒,垂了眸,繼續寫:人體極限計劃,你知不知道? 人體極限計劃。 這幾個字讓閻勁瞳孔一縮,他想起了一些久遠年代的事。 十四歲那年,因為在終極考核輸給閻巍,閻松明認為他應該再接受一些訓練,讓心腹帶著他進了暗組。 暗組顧名思義,專門做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嚴刑拷打是小兒科,如何讓犯人在極大痛苦中反思并且吐出真相,才是他們的目的。 每天他都被逼著拿刑具去拷打犯人,從一開始看見他們流血會移開目光、聞到燒焦氣味會不忍,到最后所有情緒通通被剝奪,只剩下面無表情。 機械地執行命令。 只是他的舉動還是讓閻松明不滿,因為和他相比,閻巍對于如何施刑十分積極主動,他可以笑著把對方身上的rou一點點刮下來,閻勁自認,他做不到。 因為他的不配合,不愿意故意折磨犯人,他被閻松明丟在暗組整整三年。 從十四歲到十六歲,然后他悟了,左右這些人都是死,他為什么要折磨他們?他又沒有閻巍那種惡心人的癖好。 他破罐子破摔,在接手暗組后,干脆改了規矩,誰說真話就給個痛快,一時間反而破案效率奇高。 閻松明對他另眼相看,覺得他確實是個人才,把他從暗組提出來放到身邊悉心教導。 他出來了,暗組不可能交給其他人去管,于是塞給了閻巍。 兩人一明一暗幾乎是定下來的事,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 有一次和閻松明外出時,對方突發奇想,問他有沒有什么心愿,閻勁看著車窗外穿著校服過馬路一臉輕松的學生,破口而出想去上學。 說完他就后悔,他擔心閻松明會生氣,但是奇怪的,可能是當時剛競選上能源部部長讓他心情極好,事業上暫時沒有壓力的他,大手一揮說行,你去讀軍校。 有機會離開,當然選一個離北區軍部最遠的,于是閻勁選了南區分部軍校。 他想的是,當成放假一樣來上學,不想,會在這里認識了云秋柏,更邂逅了云冬菱。 這四年簡單的軍校生活,讓閻勁時常產生一種錯覺,他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 事實上他也一直在往這個方向靠攏,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身世背景,就是不希望看見別人異樣的目光。 和他相比,閻巍要不幸得多,他出來了,他卻一直留在暗組。 有一次放假他被閻松明召回去,在醫院見到渾身纏滿繃帶的閻巍,他永遠記得,明明臉色白得像張紙,說大聲一點就像是會要走他的命的閻巍竟然會揪住他的領口,一邊咳嗽一邊笑:“你、你以為我……愿意接暗組?咳咳咳……現在該你進去了……該你了……正好一起試試人體極限計劃……” 閻勁輕松制服他,他想問問這個人體極限計劃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這個計劃讓他受傷,結果閻巍暈了,被推進急救室。 后來他回去問閻松明,閻松明淡淡說不關他的事,別管。 轉頭他得到消息,似乎因為說漏嘴,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的閻巍被閻松明關了禁閉。 …… 閻勁閉了閉眼,心情復雜得難以言喻。 他看著云秋柏,“好多年前,大概七八年前,我從閻巍口中聽過一次,但我不清楚這是什么計劃?!?/br> 云秋柏沉默了好一會兒,繼續寫字:為什么不告訴我他是你哥? 當年在軍校,云秋柏對蔣憐憐一見鐘情,日夜苦思怎么和對方制造偶遇,閻勁是知道的,就在云秋柏打算告白前夕,他卻無意中看見一個穿著軍服的男人來找蔣憐憐。 當天學校論壇就發了帖子,說男人是蔣憐憐的未婚夫。 他當然不相信,特地跑去問蔣憐憐,那個人是你的未婚夫?蔣憐憐沉默半晌,輕輕點頭。 云秋柏當時只見到他的臉,根本不知道他的身分,再見已經是…… 但他認不出來,閻勁怎么也認不出來?為什么不告訴他那個人是他哥哥? 閻勁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沉默了會,說了聲對不起。 讀軍校時的他,千萬百計想捂住自己的身份,又怎么會認閻??? 更別提他從來沒把閻巍當成兄弟,他們的關系,說兄弟還不如說競爭對手,是相互提防、防著對方在背后插一刀的關系。 閻勁自認自己的性格有缺陷,他無法像云秋柏這樣坦承直接,他的話很少,他習慣性地把所有心思都藏起來,包括在對待和云冬菱的感情上,他其實一直有一種不太真實的空虛感,以致過份小心翼翼。 總想著替對方承擔多一點,卻忽略了有時信任對方,把事情坦率交代,也是一種對等的感情。 他默了默,“當年是我有意隱瞞,我不認為告訴你他的身份能改變什么事實,所以……” 非旦不能改變事實,還有可能因為閻巍是他哥哥這件事,讓兩人友誼破裂。 云秋柏手一緊,將手中紙條皺成一團。 …… 南區領導某一天突然來問他,想不想參加本部的一個人體極限計劃,是軍部專門為研究人體極限而開發,這種古里古怪的計劃一聽就有問題,云秋柏不想給自己找事,推辭了。 結果不久之后,他就在任務中被設套,整個小隊全軍覆沒。 重傷的他被送至研究機構,被當成實驗品研究,他不明白為什么,直到某一天閻巍來看他。 “別怪我,我跟分部說需要研究材料,你們領導推薦了你,怪你沒拍好領導馬屁唄?!?/br> 他強撐著信念要逃出去,在逃出去那一天,蔣憐憐來救他,隨后追兵來襲,蔣憐憐替他攔他,讓他逃走。 云秋柏忍著劇痛逃跑,那一天,他逃無可逃,只能躲起來暗中發信息給閻勁,雖然當時閻勁遠在其它地方,但他相信閻勁會回來救他。 但是他最終等來的人是閻巍。 閻巍帶著一班人馬把他拖回南區分部,笑著問他是不是很震驚,告訴他不要那么天真,閻勁是他親弟弟,只會幫他。 他說,云秋柏發的求救信息第一時間被閻勁泄露給他了。 云秋柏正處于難以置信的背叛當中,下一刻就被閻巍的手下抓住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