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歲看丁鑫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大傻子，“哎呀，我，我還真不敢確定了?！?/br>
    丁鑫也不急，就坐在秦歲床上，隔十秒二十秒的就拍他一下。

    秦歲實在實在被拍煩了，睡眼惺松地爬起來，“行，我算是服了你?！?/br>
    ~

    周六的樊氏集團的辦公大樓，人流稀少，大多數人休班，只有小部分的人在加班。

    丁鑫問了前臺的小jiejie，樊霧沒來。

    兩人沮喪地蹲在辦公大樓的門前。

    秦歲斜眼丁鑫，“我就說提前打個電話吧，你非不，這下好，怎么辦？”

    “樊董事長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打電話？萬一他就說不讓我來，那我還不能找他了呢?！倍■未┝思咨膖恤，顯得臉色干凈清爽。

    “那怎么辦？”

    丁鑫看眼時間，“等半個小時吧，不來咱就走?！?/br>
    “你這純是瞎胡鬧?！鼻貧q一屁股坐下來，“信小孩的話就是胡鬧，這么閉著眼來找樊董，更是胡鬧?！?/br>
    “我提前問過樊董的助理了，說是樊董今天上午會來辦公室?！?/br>
    “那你不早說，咱多等會兒吧?！?/br>
    兩個小伙子，眼巴巴地坐在辦公大樓的門口，望眼欲穿地等著樊霧。

    四十六分鐘后，樊霧的車子緩緩駛入他們的視線。

    丁鑫噌地就站了起來，起得急了，差點兒栽到臺階下面。秦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哎喲喂，你激動個啥?！?/br>
    “我看到樊董的車子了?！?/br>
    “看見車子有啥好激動的？得他同意跟咱交流才行?！鼻貧q兜頭澆下一盆冷水，“你都說了樊董忙，他有那個閑功夫聽咱倆瞎掰扯啊?！?/br>
    丁鑫冷靜下來。

    第59章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大了

    樊霧和何方一起往辦公樓走的時候, 便看到了杵在門口的兩個小伙子。

    何方小聲道：“董事長，丁鑫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和你說，是我告訴他您今天會來的。您看？”

    何方對丁鑫印象還不錯, 愿意幫他。

    樊霧輕輕頷首，“讓他上來吧, 我只給他十分鐘時間?！?/br>
    秦歲和丁鑫跟在何方身后往樓上走。

    秦歲小聲問丁鑫：“十分鐘夠吧？”

    “夠了?！?/br>
    “要不, 還是你自己進去吧, 我看見樊霧面無表情的樣子，腿直打哆嗦?！?/br>
    丁鑫捶了他一拳，“你有點兒出息吧, 讓你來是給我打氣的?！?/br>
    “和著你也怕他？”

    “嗯，有點兒?！?/br>
    兩個人嘀嘀咕咕走到門口，何方已經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快進去吧，十分鐘后我會提醒你們?！?/br>
    秦歲拍了下丁鑫的屁股，“你快點兒講?！?/br>
    兩個人慢騰騰走了進去。

    樊霧剛脫下外套，掛到衣架上后，他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什么事兒？”

    “董事長, 早上好?！鼻貧q碰碰丁鑫的胳膊。

    丁鑫嘴唇哆嗦，“董, 董事長好?！?/br>
    樊霧慢慢坐下，“有事？”

    “那個, ”丁鑫不知道如何起頭, 他尬笑一聲，“董事長，我是醫科大學的學生, 我翻閱醫學書籍，還有，還有無意間看到你的體檢報告，發現您的體質是有些特殊的，所以過來提醒一下您?！?/br>
    樊霧挑眉看著他，“怎么個特殊法？”

    他幾乎每年都查體，沒有人告訴他，身體有什么地方特殊。

    “就是，就是”丁鑫結結巴巴地說道，“您的身體屬于嵌合體，別人吧，通過dna檢測，接著就能確定子女是不是親生的，您不行，您需要多做幾次?！?/br>
    樊霧：“……講通俗點兒?！?/br>
    “就是指您身上有兩種或兩種以上染色體組成不同的細胞系同時存在。正常人身上只有一組dna，而您身上至少有兩組?！?/br>
    “我的身體有這么特殊？”

    “是的，有機會您可以到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彼麖亩道锾统鲆粡埌櫚櫚桶偷募?，往前一步放到桌上，“這是我們陳教授的電話，您可以聯系他，他是這方面的專家?！?/br>
    “我這種特殊體質影響生活嗎？”

    “具體我也不太懂，但據我了解的，應該不影響?！?/br>
    樊霧表情隨意地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丁鑫搖頭：“沒有了?！?/br>
    “好的，謝謝你們?！狈F低下頭，開始忙自己的工作。

    丁鑫和秦歲對望了眼，秦歲抬抬下巴，小聲道：“走吧?！?/br>
    丁鑫表情懵懵地走了出去。

    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可他卻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兩人一起坐上公交車。

    “你說，樊董信了嗎？”晃晃悠悠的公交車上，丁鑫不放心地問。

    秦歲坐在窗邊，腦袋望著窗外繁華的街道，“應該是信了吧，咱不至于拿這種問題去騙他，但我覺得吧，他可能不太在意。他都問了，嵌合體影響生活嗎，你說不影響，那不就結了？他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他心里比咱清楚，所以，你說這個問題，說了等于白說啊?！?/br>
    他用手托著腮，轉過頭來，“哎，我才想起來，你費半天勁解釋這個，有啥意義??？”他奇怪地看著丁鑫，“你圖啥？”

    眼睛眨巴幾下，秦歲問道：“樊辰玥知道爸爸是嵌合體，她不說，讓你說。搞這么復雜干啥？她自己跟她爸說不就得了？”

    “我們來說，樊董都不一定信。玥玥一個小孩子，董事長更不會在意了?！?/br>
    “難道樊辰玥還有啥身世之迷？”

    丁鑫被問糊涂了，“這我哪知道?！?/br>
    秦歲撇了下嘴，“你不知道你就跟著瞎叨叨?！?/br>
    ~

    市中心醫院里。

    一身黃裙的蘇芳意倚靠在護士站旁邊，眼睛四處張望。

    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滿臉歉意地打招呼：“芳意，我剛才有個手術，讓你久等了?！?/br>
    “剖腹產手術？”

    “是啊，”醫生引著她往里走，“我的工作就是這樣?！?/br>
    “挺好啊，每天都在迎接新生命?！?/br>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br>
    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醫生去辦公桌前拿夾子，“你拜托我的事情，我昨天晚上查了查，”她翻開夾子，指著其中一行記錄給蘇芳意看，“金晴生產那天，是我負責的，足月生產?！?/br>
    “確定不是早產？”

    醫生合上夾子，“請你相信我的專業能力好不好？”將夾子扔回辦公桌上，她去飲水機前接了兩杯水，遞給蘇芳意一杯，“話說，你怎么好奇起這個來了？”

    “沒什么，這不是臺里的同事非跟我爭執這個問題嘛，我本著新聞的真實性，過來求證一下?！?/br>
    “原來是這樣?！?/br>
    走出醫院的蘇芳意，站在花壇邊上給霍小乙打電話。

    “霍律師，我現在可以確定地跟你說，樊辰玥不是樊霧的親生女兒，他為什么要認這個女兒我不清楚，只要這個孩子是足月生產的，她就一定不是樊霧的女兒?！?/br>
    “那你知道親生父親是誰？”

    蘇芳意頓了下，“那人已經退休了，去了國外女兒那里。暫時聯系不上他?！?/br>
    “無所謂，只要確認這一點就可以了?！?/br>
    霍小乙激動興奮，開始著手準備。

    ~

    從那天晚上之后，玥玥再沒見過蘇一墨，但是斷斷續續從同學那里聽到過他的消息。

    他爸領著他去給那些他欺負過的同學道歉，并且賠了不少錢。

    他被轉去了鄉下的小學，mama陪著去了，每月生活費很少。游戲機、電腦什么的都撈不著玩，別人買兩套校服，他爸給他買了四套，讓他換著穿，之前的名牌衣服，全讓家里人給扔了。

    蘇一墨的生活進入了樸實的狀態。

    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人生，蘇一墨的人生把握在他自己手里，玥玥將他拋諸腦后，快快樂樂地上自己的學。

    中午，她一蹦一跳地跑進教室。

    同學們還沒到齊，教室里只有零星幾個同學。

    玥玥往自己的座位走，平常樂呵呵的小胖，今天很奇怪，腦袋使勁低垂著，幾乎埋進了桌洞里。

    玥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想到他怪異的樣子，不太放心，轉過頭，手指輕輕叩了幾下他的桌面，“哎，你在干嘛呢？縮頭縮腦的，在偷吃東西？”那副樣子，有一點點兒像。

    小胖抬起頭，把玥玥給嚇了一跳。

    胖乎乎的小臉幾乎被鼻涕、眼淚給糊滿了。

    玥玥趕緊轉回頭，從書包里抽出一包紙巾，轉頭扔到小胖桌上，“快擦擦?！?/br>
    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