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誰知覃長昕卻道:虐殺妖獸必須要得到懲罰, 她們畏罪而逃, 中毒也算是個教訓。 你想得還挺明白。林煙雨有些驚訝, 她還以為小姑娘問起夜遙知, 是要為她說話呢。 不過轉念想想,現在的夜遙知跟小姑娘并沒有多少交集, 非但無恩, 還有怨在,更何況, 夜遙知已經成了忠于楊橫玉一輩子的妖侍衛, 無論如何,小姑娘都不會向著她說話。 包扎完,林煙雨道:把衣服換了,你流出的血里應該也有毒, 別讓它接近你的傷口。 覃長昕試著活動手臂,感到整只胳膊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只好小聲請求:你能幫我換嗎? 林煙雨應了聲,三下兩下將她沾血的衣服全扒了,只剩下裹布。 覃長昕下意識抱緊自己,但只是一瞬,她又松開手,挺直了背,望向正在為自己找干凈衣服的林煙雨。 林煙雨拿著衣服回頭,只見小姑娘一臉認真地坐著,滿眼期待地看來,心中一慌,抓起衣服就往她身上披。 伸手,快穿,別凍著。林煙雨無奈道出直女三連,現在是冬季,她真怕小姑娘因此著涼。 可當覃長昕穿衣時,她又怕小姑娘失望難過,咬了咬牙,忽然從背后環住小姑娘,將雙手伸到她身前,十指緊扣,順便還把腦袋枕在小姑娘的肩上。 她感到懷中的小姑娘顫了一下,卻是一動不動,就這么由她抱著、枕著。 二人雙雙陷入沉默,良久,覃長昕才道:你為何突然抱我? 也沒什么原因,想抱就抱了。林煙雨打定主意,貼在她耳旁道,你夜半過來躺到我身邊時,又在想什么呢? 她想要自己好好的,也想要小姑娘好好的。既然她們已經一輩子都分不開了,那她就慢慢學著愛這個小姑娘吧,也好讓對方安心接受自己的照顧。 她有意提醒,覃長昕立即領會到她的意思。林煙雨很快便看到她的耳朵紅起來,不多時,自己的手便被她輕輕捂住。 你一定知道原因。覃長昕篤定道,我想知道,告訴我罷。 她絲毫沒有猶豫,直覺告訴她,倘若錯過這個機會,便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 林煙雨斟酌了下語氣,解釋道:其實吧,我并非不懂,只是怕你見了我的本性,會害怕我,繼而遠離我。 她仍摟著覃長昕的頸子,轉到小姑娘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不管有沒有主仆血契,我都不想離開你。你當我一見鐘情也好,死皮賴臉也罷,反正我不會走。 覃長昕聞言,頓時激動不已,點頭應了聲好,也將她摟進自己懷里。 我不怕你。她貼著貓耳朵,認真而鄭重道,你是對我最好的妖,和其他妖不一樣。 嗐,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我動真格。林煙雨輕哼一聲,嘀咕道,要是真動起手來,我也不比楊橫玉她們好到哪去不過你放心吧,我既然是你的妖侍衛,不管對誰出手,肯定都要征得你的同意。 覃長昕見她說話時貓耳朵時不時動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挼,挼得林煙雨閉上嘴,索性把腦袋蹭在她身上。 你的膽子真大,咱倆這才認識幾天啊,就確認關系,不怕我把你拐跑了之后又不要你? 你不會。覃長昕篤定道,你不是這樣的貓。 林煙雨本來還想打趣她,但對上她認真又單純的雙眸,便將開玩笑的話咽了回去,在她懷里輕輕拱了拱。 她不是原主,自然不可能對小姑娘始亂終棄。 二人就這樣抱著彼此,直到傳來敲門聲,林煙雨才松開手,扶著覃長昕躺下去,一本正經地叮囑道:你中了毒,要多休息,我去瞧瞧。 其實是因為衣服沒穿好,也來不及穿了。 給小姑娘掖好被子,林煙雨過去開門。 幾名陌生面孔的青曇階除妖師站在門口,見開門的是一只妖,除妖師們都愣了一下。 我主人已歇下了,有什么事需要我轉告?林煙雨擋在門口問。 啊,是這樣,今夜來城里襲擊的那伙鳥妖是通緝犯,已經被我們帶走了,城主要感謝你們及時出手相助,派我們過來送賞金。為首的除妖師忙喚出一個儲物袋遞上。 林煙雨收下儲物袋,回想了一下主線劇情,忍不住問:這伙鳥妖的來源可有線索? 暫時還不清楚,我們最近也在查呢!除妖師嘆了口氣,這一個月下來,寧州已經遭遇了三次妖襲,兩次在城郊的村子,今天居然膽敢潛入城里了,真是放肆! 它們數量這么多,是怎么入城的?查清了嗎?林煙雨皺眉問。 這事啊,你們這些外鄉人還是少問比較好。除妖師卻搖頭道,總之我們會查個清楚,這就告辭了。 這就告辭,合適么?林煙雨敏銳地覺察到一絲不對,那伙鳥妖都是變異的,我的主人捉妖時被抓傷了,現下中了毒,正在休息,連弄明白真相的機會也不給我們么? 原文里,覃長昕雖然沒有到寧州處理妖襲之事,然而不久之后,駐守雀翎島的窺玄書院聯絡人就失去了音信,隨后雀翎島便發生了羽妖內亂的戰事。 如果不是覃長昕一行人及時趕到,擊殺失去自我的雀翎島主,這場妖與妖之間的戰火,恐怕要波及到人族。 雀翎島便位于寧州的范圍內,距離寧州城雖遠,但如果用飛的方式趕路,也不過三五日工夫。 根據這位除妖師隨口所說的情況,林煙雨推測,鳥妖來襲恐怕就是雀翎島戰事的源頭。 寧州城的除妖師萬萬沒想到竟會被妖侍衛詰問,頓時放下臉來,理直氣壯道:對,那又怎樣?哪怕你們是云州窺玄書院的除妖師,沒有上邊的任務信物,只是途徑寧州城,那就沒有插手的道理! 人命關天,如果我們拿到信物再回來,只怕傷亡還會擴大!林煙雨凝眸,沉聲道。 少來一口一個人命關天!除妖師提高了聲音,說到底,這是我們人族的事,輪不到一只下賤的妖侍衛cao心 住口! 林煙雨還沒回懟,身后便傳來一聲低喝。 覃長昕快步走來,將她護在自己身后,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名除妖師,道:放尊重些,她是我道侶! 她的話讓林煙雨大吃一驚,除妖師則瞪大了眼,瞥見她穿的紫曇階除妖師服,又見林煙雨是只黑貓妖,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頓時變得慌亂起來,忙領著同伴匆匆離去。 關緊房門,覃長昕瞬間沒了氣勢,默不作聲地由著林煙雨將自己拉回臥榻。 林煙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原以為今晚只是隱晦確認完關系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小姑娘居然會直接出柜! 并且還是在為她出頭時,一腳踹開了柜門。 坐回臥榻上,林煙雨盯著展開扇子遮掩臉紅的小姑娘,良久才開口,聲音卻有點打顫:我沒生氣,你別怕。 她表面平靜,內心卻在土撥鼠哀嚎:猝不及防出柜,換誰都淡定不了吧?。?! 而且還是在一群陌生人面前! 林煙雨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十分劇烈,簡直要從腔中蹦出來了。她母單二十三年,從沒想過會因為戀愛而被公開處刑。 覃長昕幾乎要將臉嵌進扇里,咬了咬唇,道:你生氣罷,是我太心急,我 我知道,你聽不得他們那樣說我。林煙雨的郁悶來得快去得也快,聽完,只覺心里像是正被貓爪撓來撓去,心情說不爽吧,也不是,甚至還生出些奇怪的喜悅來。 畢竟小姑娘是為了幫她懟人,情急之下才說的。 思考再三,林煙雨把無怨扇挪開,搭著覃長昕的肩膀,心平氣和道:雖然妖侍衛和主人結成道侶,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但你現在還沒成年,咱們不能以道侶相稱吧? 覃長昕呆呆地看著她,回過神后,握著扇子有些緊張:那、那該怎么稱呼? 在相戀階段,我們妖界會叫對方女朋友。林煙雨開始胡扯,或者你可以問問風纖塵她們 女朋友就很好!覃長昕忙截住話,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告訴兩名同伴。 行吧,我的女朋友。林煙雨笑著捏了捏她的耳垂,不過你好像不打算跟她們說? 她們恐怕多少已經猜到了,講不講都一樣。覃長昕垂眸道。 那還是要講的,畢竟她們是你的同伴,而且你們的關系很好吧?林煙雨提醒,把甜蜜的煩惱告訴同伴,也是對同伴的一種信任??! 作者有話要說: 林煙雨:既然要追求刺激【指當眾出柜】,那就貫徹到底! 今天開始挑戰日更六千!白天一更,晚上二更,請多多評論,給我加更的動力吧??! 第36章 隱居道侶 正是因為我過于信任她們, 才不愿相告。覃長昕卻搖頭道,你與她們相處時間尚短,與我亦然, 我若在這時將我們的關系告訴她們, 風纖塵恐怕會不安,莊師姐也會不放心。 這是什么原因?林煙雨不解,可她倆每次見我們相處融洽, 都會笑得很開心。 那些畫本上說,同伴與戀人是不一樣的。覃長昕嘗試解釋,她們恐怕更希望你做我的同伴, 會照顧我,也能勸得動我。 林煙雨托著下巴,仔細思考一番,道:你說風纖塵會不安, 我倒是想起件事。我們剛到人界那會兒, 她確實會在你我有所接觸的時候, 突然過來打擾我們。難不成, 是因為我娘和她母親 風纖塵對此確實耿耿于懷。覃長昕點頭,當年, 妖界之主亦是主動做了風扶寧前輩的妖侍衛, 她們也成了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但后來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可上一輩是上一輩, 我們是我們!林煙雨嚴肅道, 既然知道上一輩的悲劇出在哪個環節,避開就是了,怎么能因噎廢食???而且等你成年了,真想和我結婚, 她們作為你的摯友,肯定也要面對我們的感情,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她說完,見覃長昕仍在猶豫,眉頭也皺了起來,忙話鋒一轉:沒關系,你覺得不合適就不說,其實單是咱倆知道也就夠了。 哪怕這是個同性可婚的世界,林煙雨也還是不太敢開啟感情線,畢竟這里的人、妖兩族仍處在關系緊張的階段,只要她和小姑娘種族對立,就意味著她們必須沖破很多限制,才能順利相伴著走到最后。 嗯,我會找合適的時候告訴她們。覃長昕笑了笑,順著她的話道。 今夜注定不眠,林煙雨擔心雀翎島的情況,和覃長昕商量一番,就去找風纖塵她們了。 風纖塵過來開門時,臉上怒氣還沒消,她和莊靜為剛送走寧州除妖師們。 這里的除妖師又菜又囂張,哪里來的底氣警告我們??!關上門,風纖塵就忍不住罵罵咧咧,長昕姐,你要是不急著回去,咱們到雀翎島跑一趟,直覺告訴我那里要出事! 我們正是來商量此事的。覃長昕道,煙雨也提議去周邊的妖族聚集地看看。 林煙雨點了點頭。按照原文的設定,人界有不少妖族聚集地,有些地方關押十八年前那場混戰以后留下來的罪妖,有些地方則世代生活著數百年前就已經據地為王的妖族。 雀翎島便是后者。 所以我們要去的地方叫雀翎島是嗎?林煙雨明知故問,這地方聽起來像是羽族的地盤。 雀翎島便是一部分羽族在人界的聚集地,由云州的窺玄書院的紫曇階除妖師,和寧州城的某個除妖師勢力共同駐守。覃長昕解釋完,沉思片刻后道,這種聚集地的首領與人族各州的掌管者之間有過約定,一旦聚集地內的妖族禍害人界,如果妖族首領不及時處理這種罪妖,人族便可派除妖師過來介入,到時候聚集地會發生什么事,就不好說了。 長昕所言極是。莊靜為點頭,倘若今晚的惡妖便是來自雀翎島,我們既然遇上,不能坐視不管。 四人一拍即合,當晚就御劍離開寧州城,飛向雀翎島。 林煙雨仍想著寧州除妖師的話,路上忍不住詢問風纖塵:那些家伙說,哪怕是窺玄書院的除妖師,沒有上面的信物,也不能插手寧州的事。咱們的信物在嗎? 風纖塵卻輕哼一聲,道:林姐我跟你說,別聽那些懦夫一張小嘴叭叭的!我和莊師姐就是行走的活信物,只要有我們在,就能進島! 林煙雨半信半疑,見她氣還沒消,莊靜為又專注于御劍,不便交流和確認,只好點了點頭,坐回覃長昕身邊。 覃長昕在她坐過來后,悄悄去碰她的手,學著畫本主角那樣,輕輕勾起她的手指。 林煙雨低頭看了一眼,也把她的手指勾住了。 風纖塵的話可信么?她小聲問。 覃長昕點頭:若見到窺玄書院的聯絡人,我們便能進去。 那要是聯絡人不在,或者出了什么事林煙雨試探道。 覃長昕沉默幾秒,輕嘆一聲道:先過去再說罷,我只怕回書院拿了信物再過來,會趕不及。 林煙雨: 小姑娘的擔心真準,跟看過原文似的。 一般而言,從寧州城飛到雀翎島最快也要三日,不過一行人都是修煉者,趕路時可以不用飲食,而且林煙雨也會駕馭飛行法器,莊靜為體力不支休息時,她就代為御劍。 因而只是一天一夜過去,一行人就來到寧州的邊緣地帶。 林煙雨見前方是片一眼看不見盡頭的湖泊,使用馭靈術去探了探情況,感到上空有屏障,觸之就會引發屏障的攻擊,忙御劍降到地上,問風纖塵:你們一般怎么進島? 坐船,羽族會在空中布置屏障,御劍不太方便。風纖塵答完,擔憂地看向覃長昕,但我記得長昕姐好像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