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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能讓中毒者昏睡三天的毒。林煙雨接過話,不過我已經幫長昕以牙還牙教訓過楊橫玉了,現在換楊橫玉昏睡三天。 聽到后半句話,莊靜為頓時露出贊許的目光,撤去隔音屏障,將筷子往碗底重重一搗,用虛弱的聲音說最狠的話:就該如此!長昕性子太過善良,你只管幫她,能不知不覺弄死那姓楊的最好! 林煙雨沒想到她不但同意自己的做法,還鼓勵自己為小姑娘出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能順著社畜本能,機械地應道:誒,好,我都清楚了。 家宴期間,時不時還有其他勢力的賓客過來敬酒,甚至有人趁機起哄,讓覃長昕代遲遲沒來的父親自罰數杯。 林煙雨知道小姑娘的酒量很差,忙拿著酒杯要幫她擋酒,卻被風纖塵拉?。鹤屗?!醉了就知道下次不能輕易心軟回家了! 林煙雨哭笑不得,在她手上輕輕打了一下,仍要起身,又聽莊靜為道:別喧賓奪主壞了規矩。 莊靜為出身于規矩頗重的大戶世家,簡直是個行走的規矩簿。林煙雨初來人界,又是個生活在思想開放時代的穿越者,確實也怕自己一個不當心壞了人族的規矩,為覃長昕出頭反倒讓她出丑,聽莊靜為這么一說,倒是老老實實坐回原位。 覃長昕只得自己回敬那些賓客,一杯杯冷酒下肚,等到覃家主姍姍來遲時,她已醉得眼前發暈,人雖然還挺直背坐著,目光已迷離。 她迷迷糊糊地聽著父親連聲道歉,繼而開始賞賜優秀門徒和后輩。 酒桌和燭光在她眼前全有了重影,讓她如同在云霧里飄飛似的。 直到聽見父親喚自己,覃長昕才打了個激靈,起身時只覺腿發軟,晃了一下就要坐回去,卻被人穩穩攙扶住,一步一步走向晃出四個重影的父親。 家主大人莫怪,主人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我怕她摔著。林煙雨的聲音落在她耳中,又乖又甜,主人現在就要和無怨扇定血契是嗎?那定完血契之后,我能陪主人回去休息嗎? 覃長昕本想說點什么,可舌頭卻又麻又僵,她怕吐字不清鬧笑話,只好保持沉默,努力眨了眨眼,低頭看林煙雨劃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到什么地方去。 指尖的血珠看得她有些心里發毛,索性閉上眼睛,不多時,忽然聞到淡淡的桃花香,下一瞬,腿窩一緊,身體也跟著一轉,從站立變為橫躺?! 覃長昕突然清醒過來,眼前雖還是層層疊疊的重影,可她能辨出那是林煙雨的臉。 林煙雨林煙雨把她打橫抱起了?! 林煙雨收好無怨扇,剛抱著覃長昕出門不久,就聽懷中小姑娘低嗚一聲,抬手按了按眉心。 不舒服嗎?林煙雨忙安撫,沒事,你就是醉了,我們馬上回穿云樓,休息休息就好了。 覃長昕沒有應,林煙雨又抱著她走了一陣子,才聽她口齒不清地問:為何不背我? 你喝的酒太多了,背你恐怕你要吐在半路上。林煙雨回答,說完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幫你擋酒了!喝傷了一整晚都要難受,到時候又要睡不好 貓貓。覃長昕忽然打斷話。 嗯?林煙雨支棱了一下貓耳朵,雖然不知道小姑娘為什么突然這樣叫自己,但還是低頭應她,貓貓在呢! 抱抱覃長昕喃喃,邊說,邊自顧自伸手,環住林煙雨的腰。 林煙雨沒想到她竟會直接上手,偏偏原主的身體又十分敏感,小姑娘這么一抱,她只覺觸電般的酥麻頓時傳遍全身,整個人都僵住了,邁不動步子。 在抱了在抱了!你撒手!林煙雨慌忙道,你這樣子我動不了! 覃長昕嗯了一聲,雙臂卻環得更緊,無意觸碰到搖起來的貓尾巴,本是松松垂下的手忽然張開,將貓尾巴一把捉住。 林煙雨:?。?! 她克制住了沒有當場驚叫出聲,可小姑娘的手卻并沒有停下,握著她尾巴的手指輕輕捻動,捻得她一個沒忍住,喉中頓時發出引人遐思的異響。 你們這是干什么?風纖塵的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緊接著,小半妖就趕到她們身旁,驚愕地看著她們,說話都結巴了,怎、怎么不回穿云樓? 我動不了嗚林煙雨再竭力克制,說話時還是不自地帶出了奇怪的尾音。 耳朵和尾巴是妖族的敏感部位,哪怕定力再好的妖族,也受不了尾巴被人這么捻著弄著。 她簡直要崩潰了! 好在跟著趕來的還有莊靜為,沉穩的大師姐一來就無情地掰開覃長昕的手,放回她身前擺好,又以靈氣凝作繩,捆在腕上。 貓貓!覃長昕卻急了,不安地扭動身體掙扎起來,林煙雨差點沒能抱住她。 下次抱她之前,務必用醒神咒或昏睡咒。莊靜為邊提醒林煙雨,邊掐了個昏睡咒,點在覃長昕眉心。 昏睡咒起效很快,小姑娘不一會兒就老實了,腦袋歪靠在林煙雨胸口,沉沉睡去前,還不忘呢喃一聲貓貓。 她發夢魘時便會如此,未必是在喚你。見林煙雨低著頭,關切又擔心地看著覃長昕,莊靜為拍了拍她的肩,走罷,盡早為她解酒,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作者有話要說: 莊師姐:她沒喚你。 雨喵:你看這里還有別的貓嗎? 二更我看看能不能趕出來,能的話就是零點見,趕不上就是明早見_(:з」)_ 看在我這么勤奮的份上,能不能多多留評呀~ 第30章 少女綺想 林煙雨其實沒什么照顧醉酒之人的經驗, 她自己或是同事喝醉了酒,通常都是在休息的時候就運功化解了,可沒有小姑娘這樣毫無準備。 她的內息屬火, 無法用水行法術給覃長昕解酒, 風纖塵的內息又偏寒,也沒有解酒的經驗,于是給覃長昕解酒的重任就交到了莊靜為身上。 莊靜為喚出幾包藥粉, 每包都只取一小撮粉末,兌入水中拌勻,交給林煙雨, 道:喂她全喝掉,明早醒來不會難受。 林煙雨捧著藥碗去了,結果喂藥時,才發現覃長昕的唇抿得非常緊, 并且牙關緊咬, 不管她是捏腮還是硬撬, 都無法將藥液喂進去。 林煙雨用靈氣托著藥液, 試圖一點一點往里喂,誰知覃長昕卻被苦得干嘔起來, 她想趁機喂藥, 又怕嗆到小姑娘氣管里去。 一番嘗試后,林煙雨捧著藥碗沉默了。 她不是沒想到嘴對嘴喂藥, 可這種狗血的辦法真能起效嗎?別到時候藥沒喂進去, 她先把人給親了哦,還有可能被吐一身。 喂不進。她只能去找莊靜為訴苦,沉穩的大師姐應該能想出靠譜的辦法。 風纖塵和莊靜為都等在靜室里,聽林煙雨描述完, 雙雙陷入沉默。 那,就不管了罷。良久,莊靜為才緩緩道,長昕修為高,醉一晚上不礙事。 風纖塵點頭應和。 要不然,我把她叫醒喝藥?小情侶選擇棄療,林煙雨還想掙扎一下。 醒了更難受,喝藥多半會嘔吐。莊靜為道,她喝得太多,舌頭與喉嚨應該都麻了,嘔吐時或許會被嗆到 后續的話,林煙雨沒再聽了。 回到臥室后,林煙雨握住覃長昕的手,用馭靈術嘗試駕馭她體內的水行靈氣。 在她的引導下,靈氣以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化解酒勁,雖然速度過于令她著急,但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中昏睡咒之前,覃長昕神志其實是清醒的,只不過不太看得清東西,也說不清話。 并且有點膽大過頭。 她不知怎的,突然想喚林煙雨貓貓,想借酒欺負林煙雨,聽她無措地喵嗚叫,可她又不知道要做什么才算得上欺負。 更何況,林煙雨待她那么好,于情于理,她至多只能揉她的貓尾巴,小小地捉弄她一下。 但在墜入夢境后,白日里所瀏覽過的畫本內容、昨日于浴室內的所見,皆在覃長昕的夢里具象化。 待她終于從夢中驚醒時,只覺心跳得快極了,口干舌燥,頭也疼得厲害。 她怎能、怎能在夢里那樣對待林煙雨! 一片冰涼忽然搭在額上,覃長昕睜開眼,只見一只手正捏著白帕,輕輕移動。 那只手,手指纖細白皙,指甲略有點長,但邊緣又被細心磨去尖銳,磨出好看的弧形,瞧著竟讓她晃神。而在夢里,正是這只手被她緊緊扣住,指甲無措地在她手背輕撓。 覃長昕不自地吞咽了一下,卻是驀地被唾沫嗆到,登時劇烈咳嗽起來。 林煙雨正給她擦拭額上細汗,被她的咳嗽嚇了一大跳,忙扶她坐起,給她拍背順氣。 水覃長昕艱難道,對上林煙雨的目光,立即紅了臉,連耳朵脖子也一起升溫。 林煙雨忙著倒水,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等她倒完水回來,遞給覃長昕時,小姑娘已飛速完成調息,令染在肌膚上的緋紅全部退卻,歸于正常。 慢點喝,多喝點。林煙雨道,渴壞了吧?昨晚你的唇抿得太緊,醒酒藥和水都喂不進去。 抿得太緊 覃長昕看似默然喝水,實則正想方設法將這些奇怪的聯想從腦中驅趕出去。 畫本是萬萬不能再看了,都說妖族欲念深重,現下的她,與重欲的妖族又有什么區別? 現下是什么時辰了?喝完水,覃長昕問,邊問邊轉向窗,但窗簾已被拉上,她無法看天光。 剛過卯時。林煙雨現在已經能熟練轉換時辰了,還早得很,你把藥喝了,可以再多睡會兒。 她端來昨晚調好的藥液,用火行內息燙了燙,遞到覃長昕手里,又往碗里放了一只勺子。 覃長昕只是聞味,便猜到是莊師姐調的醒酒藥,沒用勺子,屏息一口氣將藥液喝完,放下藥碗后,皺緊眉閉上眼,渾身不自地顫了顫。 可有糖?她不抱希望地問。 有。誰知林煙雨篤定道,你要蜜糖,還是麥芽糖? 覃長昕怔了怔,伸手道:麥芽糖。 見林煙雨順手就從臥榻旁摸過來一個糖盒,她隱隱猜到貓貓知道藥苦,便一早就準備了糖,心中不自地泛起暖意。 覃長昕吃糖時,林煙雨喚出無怨扇,遞給她看:這是昨晚你父親給的法器,已經和你認主了,等你舒服了就收好它。 她記得楊橫玉說過,這無怨扇是一件漂亮又實用的法器,只不過小姑娘沒醒,她再好奇也沒去展開扇子仔細研究。 覃長昕忙接過無怨扇,輕輕嗅了嗅,果然又聞到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將它展開時,只見金屬扇面上竟開滿了桃花,伸手觸碰,花瓣卻并不是雕刻上去的,倒像是從扇子上長出來一般,柔軟、微濕。 林煙雨也看呆了,她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法器,桃花就如同活物一樣,具有生命力。 覃長昕想了想,心念一動,粉嫩的桃花忽然由立體變為平面,片刻后,就全部回到扇面上,摩挲時,便覺得它們與扇面一樣,都成了冷冰冰的金屬。 好奇特的法器!林煙雨忍不住夸道,除了好看,還有什么特殊功能??? 須得將它收入丹田,慢慢煉化之后,方能自如控制它。覃長昕合上無怨扇,臉上笑意難斂,不過它既以桃木為魂,想來驅邪避鬼應當不在話下。 為什么這么一把華美而優雅的扇子,會被冠以無怨之名?林煙雨好奇問。 怨有不滿意之意,所謂無怨,恐怕便是你所說的完美之意。覃長昕將無怨扇小心收好,嚼著口中的麥芽糖,回想方才桃花花瓣的軟濕觸感,思緒不自地又飄遠了。 在夢里時,她似乎也探到了這般軟濕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31章 不解風情 看那些畫本之前, 覃長昕從不知道戀人之間還能做摟抱和拉手之外的事。 但在翻閱幾冊畫本后,她感到新世界的大門朝自己敞開,而紙上的那些畫面, 也如同烙印一般留在她的記憶中。 以至于她竟做了那樣的夢, 還在夢中將林煙雨狠狠欺負。 夢境之中,萬象皆源于平日里的記憶,以及夢主內心的七情六欲。覃長昕著實沒想到, 自己內心還藏著一只重欲的怪物,不然,她怎會在夢里輕薄林煙雨? 并且, 那夢中的一切又十分清晰,令她幾乎分不清真假,時而以為自己真與林煙雨有了什么糾葛,時而又驀然醒悟自己身在夢中。 即便脫離夢境, 可她只要見到林煙雨, 便會不自地想入非非。 覃長昕還在吃麥芽糖, 林煙雨忽覺自己布置在門口的靈氣絲線被觸動, 忙和她打聲招呼,掐了個傳送術下樓。 她萬萬沒想到, 站在門口的竟是夜遙知。 只見對方面色慘白, 身上披著昂貴的白狐裘,正垂眸靜立, 一看就是重傷未愈。 你來這里干什么?林煙雨心中一緊, 嘴上仍毫不客氣地質問,難不成是替新主人報仇出氣來了? 自然不是。夜遙知始終低著頭,態度又恢復回往日的恭敬,遙知是來尋二小姐的。 如果真有什么事, 告訴我也一樣。林煙雨擋在門口,不讓她進去,有話快說,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夜遙知卻咬了咬唇,不再言語。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握,似是在竭力忍耐痛苦。 林煙雨吃軟不吃硬,這蠢狼一聲不吭,倒是讓她犯了難。 好在,不一會兒覃長昕就下樓來查看情況。 她輕輕將林煙雨拉回自己身后,心平氣和地問夜遙知:你來找我? 夜遙知這才抬頭與她對視,行了一禮,道:家主大人命主人與你們同行,前去窺玄書院任職,是時,還請二小姐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