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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許我受欺負,那你要怎么罩我?覃長昕問。 很簡單,你把本少主抱在懷里,給本少主提供部分妖氣的支配權。林煙雨道,本少主的感官可敏銳了!不管是那個女人還是別的女人,只要有人敢對你不利,本少主分分鐘放倒她! 家祭是一年之中的重要儀式,祭祀期間不可見血。覃長昕提醒她。 本少主出手很有分寸的!林煙雨故作驕傲地挺起胸,再說,有你控制本少主的可支配妖氣,見不見血還不是你說了算? 聽罷,覃長昕看向風纖塵。 風家比起除妖,更擅長馭妖,風纖塵自幼就接觸過不少妖侍衛,這方面她是行家。 我覺得可以試試誒!風纖塵點頭,有主仆血契在,主人命令妖侍衛只要一個念頭就行,哪怕jiejie真動了殺心,長昕姐也來得及阻止的。 本少主沒有你這個半妖meimei!林煙雨趕緊沉下臉瞪她。 確定完守護計劃的實施方法,林煙雨又開始打探那位惡毒jiejie的情況。 你們說的那個女人,她叫什么?長什么樣子?會什么法術?盡管林煙雨記得原文內容,但她還是習慣問個仔細。 她是已故除妖師楊氏之女,名喚橫玉。覃長昕道,楊氏戰死于十八年前的人、妖兩族混戰中,父親為了懷念她,便讓橫玉jiejie隨母姓。 然而橫玉jiejie的根骨很差,資質也平平無奇,我第一次在她面前顯露出自身靈氣后,她便開始打罵我。父親因著愧對楊氏,平日里一直縱容橫玉jiejie,即便看到我受傷,也只當成是姐妹之間的切磋,我能離開家,還是母親心疼我時常受她欺負,特意去求了父親。 楊橫玉在你父親面前很乖?林煙雨猜測。 覃長昕稍作回想,她自幼跟隨父親修習鞭法,她會聽父親的話,也會哄父親開心。 楊氏的死,給你父親帶來的創傷非常大,而楊氏又相當于你父親的白月光,死在最吸引人的年紀。林煙雨邊回憶原文,邊分析道,你父親恐怕早就把楊橫玉當成楊氏的替身了,楊氏沒有得到或者來不及得到的愛,全被他給了楊橫玉。楊橫玉的根骨好壞與否其實不重要,她只要能掌握住父親的心思,就能一直得到父親的關懷。 她下意識像帶新人除妖師那樣,詳細地分析起情報,分析完,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崩了原主人設,頓時打了個激靈,心跳也跟著快起來。 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她要想不讓兩人覺察出問題,只能順著這通分析立一個新的人設。 于是林煙雨輕咳一聲,趕在二人詢問前主動道:本少主看的話本里都是這么寫的,畫本里也是這么畫的。 那就是酷愛看書人設。 覃長昕是絕對能騙過去的,雖然她在少主寢殿床上看到的全是不可描述畫本,而不是話本,但畫本也是有內容的。 至于風纖塵,林煙雨記得這孩子在原文里就是個話本作者,只要她有意引導風纖塵往這方面去想,糊弄起來基本沒有難度。 林煙雨此言一出,二人果然都變了臉色。 風纖塵首先想到了最棘手的發展:這么說來,要是你在領到法器之前離開家,你爹甚至有可能把那個法器直接給你姐?! 覃長昕默然點頭,車內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 不就是個人族,有本少主罩著,你們怕什么呀!林煙雨立即出聲破壞氣氛,又不是要殺了她,只不過是家祭期間見招拆招,很難嗎? 其實我覺得還是長昕姐的心病比較難克服風纖塵小聲道,長昕姐是次女,小時候又被那個女人欺負到離開家 覃長昕抬頭掃了她一眼,風纖塵又不說話了,只能朝林煙雨用力擠眼睛。 林煙雨想了想,化出妖身,這一次卻是變成了足夠塞滿車廂的大黑貓,挨到覃長昕身邊蹭她。 冷不防被擠到,覃長昕愕然看向巨貓,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下一瞬整個人就被貓爪撈進柔軟又溫暖的懷抱之中。 隔著貓毛,她聽到林煙雨的心臟正有力地跳動著,每一下都像安撫。 本少主發現啊,你一旦抱著本少主的妖身,心情就會變好。林煙雨道,喏,要是真的怕,本少主可以給你一個抱抱。反正本少主現在是你的妖侍衛,就勉強給你抱會兒吧。 第9章 摸毛特權 林煙雨說完就放松身體,讓覃長昕埋在自己懷里,隨意揉貓毛。 她的妖身雖然大,但并沒有擠到另一旁的風纖塵,看得風纖塵滿眼羨慕,伸手想挼一把貓毛,誰知還沒靠近,就被林煙雨的妖氣擋住。 林煙雨安靜地當一只等身毛絨抱枕,嗅到覃長昕身上屬于自己的氣味多起來,心情也跟著變好。 妖族多少都有點占有欲,林煙雨上輩子由于職業特殊,隨時都有可能喪命,就主動回避了一切和情感相關的社交,相當于從源頭斷絕了對某個人或某只妖的占有欲。 與她有過頻繁來往的,也只是常來集團為除妖師們療傷的醫生。 也許是靈魂、記憶和原主融二為一的原因,林煙雨感覺自己的占有欲變強了不少,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想一直被覃長昕抱著走來走去。 覺得小姑娘的情緒穩定得差不多了,林煙雨重新化為人形,扭身鉆出覃長昕的懷抱,坐在旁邊繼續問:楊橫玉長什么樣子?會什么法術? 她生得一雙桃花眼,喜著玄衣,左手纏著一串朱砂供佛珠,身上常年有一股淡淡檀香。覃長昕回憶道,她資質平平,從小到大,我只見她用過火行法術,但莊師姐曾見她以琵琶聲控制靈氣,那或許是我所不知的風行法術。 林煙雨勾起唇角:巧了,本少主最擅長的就是火行法術,要是真對上她也不落下風。 她上輩子雖然死于妖火,但妖界少主卻是生來就繼承了母親的妖火。只要給她時間熟悉火行法術的用法,她就能熟練運用。 打聽完情報,林煙雨撥開車簾,探出半個身體。 夜遙知一直在全神貫注駕車,她們談話時,覃長昕也用隔音屏障將整個車廂包裹起來,不必擔心被夜遙知聽到。當然,隔音屏障之外的聲音也傳不到里側。 本少主要去小美人家里吃宴席,到人界之后,你隱在暗中保護本少主,不要露臉,也不要被其他除妖師發現。林煙雨特意遠離隔音屏障,叮囑夜遙知,有個叫橫玉樓的地方你千萬不能去,那里有個痛恨妖族的瘋女人,要是去了回不來,可別怪本少主沒提醒你??! 痛恨妖族的瘋女人自然指的是覃長昕的惡毒jiejie,楊橫玉,橫玉樓是她成年后居住的閨閣。 雖然原文里的另一對副cp就是楊橫玉和夜遙知,但她們的相處日常特別扭曲,摸清對方的底細之前,林煙雨絕不允許夜遙知去接近這個變態反派。 遙知遵命。夜遙知順從地點了點頭,沒有問任何話。 林煙雨又問了一下路程,得知再過一個時辰才能抵達分界屏障,打了個哈欠鉆回車內,變回貓跳到覃長昕腿上,蜷成一團。 妖界少主的脾氣非常蠻橫,她越是大大方方霸占覃長昕,越符合人設,也就不容易引起懷疑。 還有一個時辰,本少主睡會兒。林煙雨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馬上就到人界了,重要劇情開始前,她得把妖火和火行法術的使用記憶翻出來看看。 覃長昕看了會兒窗外風景,收回視線,摸起腿上正在打盹的黑貓。 黑貓好像已經睡熟了,感到有人在觸碰自己,它抖了抖耳朵,眼也不睜,偏過臉在覃長昕手上輕輕啃了幾下,露出雪白的小尖牙,看起來又乖又好欺負。 覃長昕忍不住把它舉到面前,將臉貼在它毛茸茸的后頸上,莫名感到安心。 風纖塵在一旁看得眼饞,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jiejie的貓毛。 誰知手剛放上去,就被貓尾巴狠狠一抽,疼得她嘶地倒抽涼氣,捂著手收回來一看,已然是一道紅痕。 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覃長昕吸貓專注,只覺捧著的貓好像動了一下,但她移開目光看時,卻并沒有發現異常。 她正詫異,風纖塵忽然遞來一張符紙,捏符紙的手紅了一片,還微微顫抖。 覃長昕眉頭一蹙,將符紙接到手里一看,只見符紙上寫道:jiejie好兇,不讓我摸毛,你是怎么收服她的? 她們時常在課堂上傳小紙條,對這種交流方式已經非常熟練。 看完,覃長昕怔了怔,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指尖停留在符紙的空白處,卻不知道該怎么說明。 她想了想,只能如此寫道:起初是她將我捆住,要我做她的仆從,可我再見到她時,她卻心血來潮要做我的妖侍衛。 其中的過程過于復雜,更是難以啟齒,即便問問題的是自己室友,覃長昕也不愿詳細解釋。 風纖塵收回符紙一瞧,一頭霧水地看向覃長昕。隨后她指了指黑貓,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覃長昕明白她的意思:jiejie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會有妖族主動做除妖師的妖侍衛! 對此,她沒有做任何評價,只是淡淡一笑,把貓抱在懷里,搭在貓腦袋上的手順著毛往下捋。 懷中黑貓輕輕咕嚕一聲,往她懷里又挨了挨,顯得十分享受。 風纖塵羨慕極了,但理智讓她克制住挼貓的欲望,她壓低聲音繼續問: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jiejie是身份尊貴的妖界少主呀!堂堂妖族的少主,怎么會會這么粘人族呢? 奇怪,也不奇怪。覃長昕又在貓下巴上撓了撓,平靜道,她從出生起便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地方,心性單純,每日接觸的也都是妖族,自然喜歡親近不一樣的種族。 風纖塵想起自己是個半妖,恍然道:我有妖族的血統,難怪jiejie總兇我!要是換成莊師姐,jiejie肯定也喜歡粘她! 覃長昕摸貓的手一頓,沉默幾秒,才有些不情愿地點了一下頭。 一個時辰后,林煙雨被叫醒。 她精神抖擻地睜開眼,覺得自己對妖火和火行法術的理論用法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哪怕立即讓她實戰也沒有問題。 到分界屏障附近了嗎?回憶完,林煙雨問。 覃長昕點頭:到了,風纖塵正在打開人界入口。 那本少主可得去看看!林煙雨爪子一發力就要跳出去,結果后頸皮卻被覃長昕拎住,四肢頓時蜷縮起來。 在此靜候便是,莫要打擾她。覃長昕把她捉回懷里,順手摸了摸貓耳朵。 林煙雨本能地趴下,邊瞇起眼睛享受,邊問:本少主昨晚讓你摸毛,你還千般萬般不愿意,怎么過了一晚上就主動起來了? 覃長昕淡淡一笑,道:方才你不是說,我一旦抱著你的妖身,心情就會變好?或許摸毛同理。 林煙雨想起剛才的對話,點了點頭,再問:那你現在心情好些沒有?還怕不怕楊橫玉了? 見覃長昕也點頭,她笑道:心情好就行,這是本少主給你的摸毛特權,只有你能碰本少主的貓毛和妖身,你就心懷感激地收下吧! 第10章 貴人護送 如果可以的話,林煙雨真的不想說這么羞恥的臺詞。 主要是她實在不會把握原主的性格,哪怕原主的記憶已經與她合二為一,她也做不到,稍微沒有注意,就難免要做出崩人設的舉動。 她裝不成原主,就只好說些狂拽霸道的話來勉強維持人設了。 被覃長昕抱在懷里摸毛時,林煙雨萬分感激上輩子看過的各種讀物和番劇。 只有一點讓她略略有些失望這回小姑娘聽了她的話后,竟沒有像之前那樣臉紅害羞,只是揚著唇角為她梳毛,不警惕也不防備,好像已經習慣了她的性子。 小姑娘這么快就信任她,林煙雨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可她反省完自己從昨晚到現在的所作所為所言,并沒有發現不妥的地方,反倒感覺早點被親近才是好事,她可不希望和小姑娘發展成書里那樣。 覃長昕說靜候便是,然而她們在車里足足等了一刻鐘,也不見風纖塵回來。 林煙雨有些坐不住,跳到門簾邊,伸爪撥開簾子,問夜遙知:那只半妖還沒找到入口嗎? 夜遙知始終坐在車頭觀察,聞言稟報:入口是找到了,但那半妖似乎有別的事要做。 林煙雨困惑地瞇起眼,遙遙一望,只見遠處的分界屏障表面正附著著一層黑氣,她上輩子執行任務多年,只一看,就認出那是妖族死后化作的怨靈。 而一襲白衣的風纖塵此時正懸浮在半空,背對她們,絲縷妖氣在她身旁流轉,但她腳底踩著的卻又是純粹的靈氣,一白一綠二色相融,看起來十分奇異。 林煙雨單是看她身旁妖、靈二氣的流向,就知道她是在凈化怨靈。 她轉頭看向探出來的覃長昕,明知故問:她在干什么?到底能不能開啟人界的入口?不等覃長昕回答,又補充了句貼合人設的嘀咕,要是她做不到,本少主親自去開,省得浪費時間。 噤聲,我這就帶你去。覃長昕在她腦門上貼了一張符紙,豎起食指放在自己唇邊,撈起她往懷中一揣,跳下車快步走過去。 林煙雨抬爪碰了碰腦門上漸漸隱去的符紙,故意嘟囔道:這是什么玩意兒? 活物要是不想被怨靈纏上,須得用特殊的法術掩去自身氣息。覃長昕對著貓耳朵輕聲解釋,我對你施的符術,便是一種能掩去氣息的法術。 她走到車外接近風纖塵的位置,指了指屏障,又湊近貓耳朵道:風纖塵正在凈化這些怨靈。 林煙雨只覺耳朵被她吹得癢,不禁縮了縮脖子,朝附著黑壓壓一片怨靈的屏障望了一眼,心想這得凈化到猴年馬月,忍不住道:本少主能對付它們,你把本少主放下。 覃長昕沒動,聲音一沉:你要將它們處理掉? 不然呢?林煙雨詫異反問,亡魂成為怨靈之后,魂魄就會變質,即便被凈化也無法入輪回,而是四散歸于天地,還不如直接燒掉。本少主先前出入妖界的時候,也是順手燒了,只不過沒燒徹底,畢竟怨靈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