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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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 他痛苦地說:“王爺,你自己去吧,人要學會獨立的。昨天我陪你聽了大半天的奏折,真的好累,我不想……” 不想什么,江倦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又睡著了,薛放離看他幾眼,并沒有就此放過江倦,而是直接喊來了蘭亭,“給他收拾好?!?/br> 蘭亭應下聲來,“是,殿下?!?/br> 不多時,江倦被收拾妥當,薛放離攬起他要走,江倦伸出手抱住扶手,破天荒地沒有一睡到底,“……王爺,我不出去?!?/br> 他意識還模糊著,有氣無力地說:“以前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現在你把我弄到手了,連我想多睡一會兒都不許,王爺,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 少年長了一張嘴,當真只用來親,薛放離看他幾眼,懶得再與他糾纏,只是似笑非笑道:“你若是再磨蹭,這一整日,便給本王好好待在床上?!?/br> 還有這種好事? 可以不營業,那江倦當然要接著磨蹭了,只是薛放離的下一句話,卻讓江倦這條咸魚當即翻了個身。 薛放離慢條斯理道:“昨日的事情,再接著往下教你一點東西,如何?” 江倦:“……” 他迅速坐起來,立馬屈服了,“出去,我和你出去?!?/br> 薛放離頷首,卻是輕嘖一聲,“可惜了?!?/br> 用完早膳,江倦被抱入馬車,他們來到了一間茶樓。 “怎么大清早來喝茶?!?/br> 江倦沒睡好覺,心情不大美妙,蘭亭今日跟著一起出來了,她見狀只覺得好笑,“就是公子你沒什么精神,才該喝喝茶,好好提提神?!?/br> 喝什么茶,提什么神,睡夠了不就有精神了嗎,江倦很不贊同,他往后一倒,繼續追問:“王爺?來這兒做什么?” 薛放離淡淡地道:“見人?!?/br> 江倦好奇地問他:“見誰?” 話音剛落,有人被客客氣氣地引入,楊柳生春風得意地走來,身后還跟著一個提著畫具的小童,“楊柳生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br> 啊,楊柳生。 那個只畫美人的丹青圣手。上回在百花園,這人還把江倦錯認成主角受,并給他畫了一幅畫像,導致劇情再次跑偏。 不過——“之前請你修復舊畫,答應了再讓你畫一幅畫像,但是我忘記了?!?/br> 江倦有點不好意思,楊柳生笑容頗是苦澀。 江倦忘記了,他可沒忘記,畢竟楊柳生只畫美人,見過江倦以后,再讓他畫旁人,他只覺得平平無奇,不值得為之動筆。 可幾次登門拜訪,離王府的管事都說人不在,楊柳生可不傻,當然知道不趕巧是假,實則是有人不愿讓他畫。 思及此,楊柳生瞄了一眼薛放離,然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江倦說:“沒關系,剛好今日一起畫,只是兩幅一起,要有勞太子妃多待一會兒了?!?/br> 江倦茫然,“???兩幅?” 楊柳生:“殿下沒與你說?” 江倦搖搖頭,薛放離這才語氣淡漠道:“他幫本王找一個乞丐?!?/br> 前些日子,酒樓的說書人講了一個故事,說的是前朝之事,可實際上,這故事與蔣晴眉有關。自那日之后,薛放離一直在讓人搜查,但告知說書人故事的乞丐自此銷聲匿跡,不過還是有人對他有印象。 楊柳生被譽為丹青圣手,畫功爐火純青,尤其擅長畫人,今日來此,就是楊柳生表示可以根據特征描述作出這個乞丐的畫像,但是嘛——他要畫江倦。 聽見王爺說乞丐,江倦就知道是為酒樓的事情了,這屬于正事,雖然王爺沒有提前告訴他,但江倦還是很大度地說:“那好吧?!?/br> 楊柳生見狀,連忙鋪開紙張,生怕慢一點,這位殿下就改了主意,再不讓他畫太子妃。 江倦坐在薛放離懷里,沒一會兒,就又開始犯困了。 若是常人,擺出一副困倦的模樣,只會讓人覺得少了幾分神采,可江倦卻不是。他神色懨懨,好似一片打了蔫的海棠花瓣,單薄、柔軟,美得驚心動魄,卻又惹人憐愛。 再加之眼睛受傷,江倦被系上一條白色的綢緞,清風吹動之時,光影漂浮,綢緞浮動,少年的膚色又幾近剔透,潔凈得好似透光的琉璃。 楊柳生這一抬頭,幾乎忘了落筆。 蒼白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一下,聲響不大,楊柳生還是下意識望去,不看還好,這一看他當下一個哆嗦——這位殿下,冷冷地看著他,神色危險得好,好似他再多盯上一秒,能立刻剜了他的眼睛! 楊柳生慌忙低下頭,佯裝在勾描。 不就是多看了太子妃幾眼嗎? 這位殿下也太小氣了吧??? 他腹謗不已,蘭亭忽然道:“咦,那不是顧公子幾人嗎?” 江倦倒是聽見了,但與他無關,正昏昏欲睡呢,又讓人捏著下頜晃醒了,江倦真是忍無可忍,“你做什么啊?!?/br> “王爺,我要睡覺?!?/br> 薛放離平靜道:“困就喝茶?!?/br> 江倦把頭搖了又搖,蘭亭見他有點生氣,也無奈道:“公子,你不要總是睡覺,人是越睡越沒有精神的?!?/br> 王爺就算了,蘭亭居然也跟他一伙兒,江倦悶悶不樂道:“可我就是喜歡睡覺,想多睡一會兒?!?/br> 話是這樣說的,可蘭亭對阿難大師的話,耿耿于懷,她猜殿下也記在了心上。 畢竟往日江倦要睡,殿下都隨了他的意,但是自那日之后,殿下似乎也不想再讓江倦多睡。 只是——江倦并不知道薛放離聽去了那日的話,蘭亭也不敢與他多說,她只好沉默地看著薛放離端起茶杯,哄著江倦飲下幾口茶,半晌,終是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神魂不穩。 怎么會不穩呢? 公子,可千萬別再出事了。 馬車停在樓閣前。 江念與丫鬟點翠踏入攬月樓。 時候尚早,樓內寥寥數人,江念環顧四周,踩上了樓梯,點翠跟在他身后,輕聲道:“公子,這幾日你都悶悶不樂的,今日見了六皇子他們,心情想必會好上一些?!?/br> 江念這幾日確實心情不佳。 原因不外乎安平侯與江倦。 自他聽說安平侯發瘋,已經過去了一段時日,盡管嫌丟臉,但是這些天,江念還是時常前來探望,可安平侯始終神色郁郁,頗有幾分一蹶不振的意思,江念看得不滿至極。 但他再不滿,弘興帝已經為他們賜婚,江念與安平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只得安慰自己日后安平侯會稱帝,現在多忍耐一些,總會有回報的。 至于江倦,江念險些因他而發瘋! 先是離王做了太子,江倦跟著雞犬升天,成了太子妃。 再就是他這弟弟的外祖父,竟然是那位名滿天下的白雪朝! 江念本該為大皇子薛從筠沒有理而憂心。這是他重生之后,繼離王沒有去世,第二次出現的重大變動,可先是得知江倦做了太子妃,他的外祖父又來歷不凡以后,江念完全被嫉妒淹沒,他在夜里輾轉反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自己——到了盛夏,暴雨一來,一切都會好轉的。 他這弟弟如今做了太子妃又如何?他的外祖父是白雪朝又如何? 上輩子,大皇子都因為這一場暴雨而下場凄慘,離王也只會重蹈覆轍! 除非…… 他能找到謝白鹿治水。 但這怎么可能呢? 唯有他,提前知曉此事,也知曉如何收場,他會借著這一場暴雨、這一陣東風,扶搖直上。 至于謝白鹿,江念會在暴雨過后,親自前去找他。 只有經歷過災難,再得到援救,世人才會對他感恩戴德。 深吸一口氣,江念平復了一下心情。不論如何,點翠說得對,安平侯近日再怎么頹喪,見了薛從筠幾人,他是會開心一些。 畢竟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時間與他們相處,哄得這幾人——薛從筠與蔣輕涼團團轉,現在是獲得回報的時候了。 今日他們三人約自己,江念也大抵猜得到所為何事。 再過幾日,便是他的生辰。 顧浦望姑且不論,薛從筠與蔣輕涼,卻是對他極為上心的。 走上樓梯,靠窗的一桌已然坐了三人,江念走過去,笑得溫柔,“怎么這么早?” 停頓片刻,江念又笑吟吟地說:“讓我猜猜看,你們今日見我,可是為了……商討我的生辰要如何過?” “去年就告訴過你們,不必再麻煩,”江念沒有注意到薛從筠與蔣輕涼詭異的神色,自顧自地說,“今年呢,就來我們府上,我們幾人一同好好聚一聚,怎么樣?” “……念哥?!?/br> 薛從筠吶吶地喊了一聲,江念看向他,“嗯?怎么了?” 問他怎么了,薛從筠又不說話了,江念沒太在意,只是好笑道:“還有你。不許再破費了,年年給我送寶貝,今年更是過分,年初就在夸???,要送什么最稀奇的玩意兒,把蔣輕涼比下來,你呀,力所能及就好了?!?/br> 江念這番話,聽起來好似是在數落薛從筠,可實際上,卻在不動聲色地激他。 往日薛從筠一聽,一準得叫起來,今日他卻格外沉穩,過了好半天,才艱難地說:“念哥,不是為了生辰,是……” 薛從筠張張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抓了抓頭發,看向顧浦望,一時之間,氣氛幾近凝滯。 他若是不吞吞吐吐,江念還察覺不了不對勁,但先是薛從筠舉止奇怪,平日話最多的蔣輕涼又自始至終一言不發,江念總算意識到了什么,但他也沒想太多,“是什么?” “問你一件事情?!?/br> 顧浦望緩緩地開了口,“念哥,五年前在落鳳山,當真是你救的我?” 第88章 想做咸魚第88天 五年前? 江念一怔,“怎么了?” 顧浦望輕描淡寫地問:“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 沉默,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