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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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父皇病倒,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本王為你頂著,怕什么?” 江倦的臉都被捏成了一團,他看看薛放離,并沒有被安慰到,心里還是很愁。 王爺不肯走,怎么辦? 要不……他自個兒溜了算了? 唉,不好。 他得想個辦法,把王爺一起勸走。 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江倦陷入沉思,卻沒有發現薛放離一直在看他。 得罪了許多人,快逃。 逃什么呢。 薛放離無聲輕嗤一聲。 時至今日,他總算知道了少年總在擔心什么。難怪自己從未讓他受過分毫委屈,少年卻總是怕得不行。 他怕得罪人。 他怕弘興帝出事,他們再無靠山,遭人暗算。 傻得可愛。 “本王才是你的靠山?!?/br> 薛放離微笑道:“得罪的人再多又如何?有本王在一日,他們心里再恨,見了你也要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叩拜一日?!?/br> “可是……” 江倦還是憂心忡忡,他抿了抿唇,到底什么也沒說,薛放離見他這樣,神色若有所思。 要想個辦法,徹底打消少年的顧慮。 沒什么好擔心的,也沒什么值得他去擔心。 不多時,江倦與薛放離趕到養心殿。 他們算是來得晚的,殿外早已來了不少人。 大皇子薛朝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父皇!父皇!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父皇——!” 他哭得倒是情真意切,江倦卻忍不住小聲地問薛放離:“陛下不是只昏倒了嗎?他怎么好像在哭、哭——哭得好嚴重?!?/br> 本來是想說“哭喪”的,但江倦又感覺不太好,就換了個詞,薛放離輕嘲道:“怕哭得太小聲,父皇就聽不見他的拳拳之心了吧?!?/br> 薛朝華:“……” 江倦說得小聲,但薛放離卻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薛朝華聽見以后,臉上頗是掛不住,只好訕訕地閉了嘴,并在心里暗罵一聲。 回回碰上這兩口子,就沒好事兒。 屁話多得很。 “咯吱”一聲,養心殿的門被推開,汪總管走了出來,他如釋重負道:“陛下醒了,現下已無大礙,各位娘娘與殿下不必擔心?!?/br> 話音才落,殿外又響起了傳唱聲。 “太后娘娘到——!” “皇兒,我的皇兒!” 大宮女扶著皇太后快步走入,皇太后可不同于后妃與皇子,后妃與皇子再怎么擔心弘興帝,也要等他的傳召,皇太后卻不需要。 她正要直直走入,汪總管卻猶豫道:“太后娘娘,陛下交待過了,若是您來了,就請你回去歇息,畢竟時候也不早了,他也沒有大礙?!?/br> 皇太后一愣,哀傷地問:“皇兒,你還是不肯見哀家?” 沒有任何答復,弘興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汪總管笑著勸道:“太后娘娘,你莫要多想,陛下只是身體不適,怕給您過了病氣,您……” “十年了,”皇太后說,“你與哀家置了十年的氣。哀家生你養你,到頭來只是為了一個女人,你便怨恨哀家至此???” “汪——咳咳?!?/br> 殿內,弘興帝終于出了聲,汪總管歉意一笑,連忙跑了進去。 片刻后,汪總管再度出來,皇太后殷殷地看著他,汪總管卻是對薛放離道:“王爺,陛下要見您?!?/br> 薛放離“嗯”了一聲,看向江倦,示意他別亂跑,江倦點點頭,薛放離這才走。 “咯吱”的一聲,養心殿的門又被合上,皇太后神色黯然地看了許久,最終卻是恨上心頭,牙齒咬得咯吱響,“皇兒,你寧愿見這個野種,也不肯見哀家?!?/br> “煞星,當年哀家就不該留他性命,真真是個煞星??!” 皇太后語氣凄涼,身形微晃,梅妃連忙上前來攙住她,皇太后滿眼含淚道:“哀家做那些事情,不過是為了皇兒,都是為了皇兒,他怎能怨恨哀家?” 梅妃順著她的話安撫她:“太后娘娘,你莫氣了,陛下遲早會想通的?!?/br> 皇太后搖搖頭,仍是咬牙切齒道:“這個煞星,克死了他母妃,現在又來克我皇兒了,他怎就如此——”“陰魂不散呢?” 江倦被皇太后扣留過一次,知道她的煞星是罵的王爺,也大致知道皇太后做過的事情。 ——春深殿的那場火,似乎與皇太后脫不開關系,后來她又借口化解刑克,把王爺與他虞美人的尸體關在一起。 這是為了弘興帝嗎? 江倦覺得不是。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弘興帝不見她,皇太后卻一味地責怪王爺,莫名其妙的,本來入宮的途中江倦還在為得罪了太多人而慌張不已,現在他想開了。 反正已經得罪過很多人了,皇太后又沒有沒有得罪過,再多得罪一下,也不會怎么樣。 “太后娘娘……” 江倦慢吞吞地說:“您信佛,佛門又有三業——身、口、意。您謾罵王爺,這就是造了口業,還是惡口,好像會墮入三惡道的?!?/br> 三惡道也就是地獄,皇太后一聽,勃然大怒道:“你說什么?” 江倦只當她沒聽清,又一字不落地重復了一遍,皇太后冷冷地問他:“你詛咒哀家死后下地獄?” 江倦認真地說:“不是詛咒,您信佛,我只是在提醒您不要造口業,這很嚴重的?!?/br> “你——!” 江倦又想起什么,問她:“太后娘娘,您說虞美人是王爺克死的,可有依據?有就算了,若是沒有,這又是妄言,也是口業之一?!?/br> 皇太后怒氣反笑,“好一個妄言,你懂得倒是多?!?/br> “太后娘娘,您別放在心上,”梅妃笑著說,“王妃啊,確實懂得挺多的。您說慈寧宮冷清,上回妾身見了一只四耳貓,本想給您抱來,結果王妃也是說您信佛,養不得貓貓狗狗的,容易造惡業,最后自己抱回去養了?!?/br> 她好似在勸皇太后,實際上,根本不安好心,說出來的話反倒像是江倦想養那四耳貓,才拿了信佛之人不得養寵物的話來搪塞。 果不其然,皇太后一聽,臉色又沉下了幾分。 梅妃見狀,唇角輕勾。 她那吊墜,梅妃每每想起都恨得咬牙切齒,那薛放離真是欺人太甚,從她手中強行要走,又戴給了一個畜生,今日他這王妃自己撞上了槍口,她可要好好地借題發揮一番。 頓了一下,梅妃又對江倦道:“你呀,頂撞太后娘娘做什么?快與她賠罪,再怎么說,太后娘娘也是長輩,你怎么能頂撞她呢?” 梅妃好似在做和事佬,可實際上,卻在蓄意挑撥。 她這么一說,皇太后倒也反應過來了,她說話又豈有江倦頂撞的理,皇太后冷哼一聲,“真真是沒有教養,還不快與哀家賠罪?” 賠什么罪啊,皇太后說王爺那么多壞話,也沒向王爺道過歉呢,江倦幽幽地說:“可是太后娘娘,我只是怕您忘了佛門禁忌,好心提醒您,為什么這也要賠罪???” 皇太后問他:“照你這樣說,哀家還得謝謝你了?” 江倦想了一下,回答她:“這就不用了,我只是順口一提,助人為樂?!?/br> 皇太后本是諷刺,江倦卻順桿往上爬,把皇太后自己噎了一下,她陰沉沉地說:“上回見你,倒沒發現你竟也如此伶牙俐齒?!?/br> 這是在夸他吧,江倦謙虛地說:“也還好吧,沒有很伶牙俐齒?!?/br> 皇太后真是被他給氣笑了,盯著江倦看了好幾眼,她本不想再招惹那條瘋狗——薛放離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上回只是讓江倦抄了幾頁經書,她的慈寧宮就險些被掀了個底朝天。 可是現在,皇太后真是氣不過,咬了咬牙齒,她怒聲道:“你在鄉下長大便罷了,竟是這般不成體統!” 說著,她向江倦走來,揚手就要一巴掌落下來——“太后娘娘!” 一道人影閃過,有人擋在了江倦面前,除此之外,皇太后的巴掌也被攔下,這卻是另外一人——蔣森濤,同時江倦又覺得有人把他往后拉,他回頭一看,是駙馬蘇斐月。 至于身前那人,江倦卻是陌生的,不過很快,江倦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這人拱手道:“顧云之見過太后娘娘?!?/br> 蔣森濤與蘇斐月也向皇太后行了禮,向前踏出一步,不動聲色地把江倦護在身后,皇太后皺眉道:“你們……” 顧云之? 他應該就是顧浦望的爹顧相吧? 江倦看看他,顧云之似有所察,微微側過頭來,好似是誤會了什么,給了江倦一個安撫的眼神。 “太后娘娘這是怎么了,與一個小輩發這么大的脾氣?” 顧云之微微一笑,“不至于?!?/br> 蘇斐月也頷首道:“您與他置氣,對他動手,最后氣的還是自己,太后娘娘可要保重啊?!?/br> 蔣森濤便罷了,他身份特殊,與薛放離有點關系,出手阻攔倒也不足為奇,顧云之與蘇斐月都向著江倦,著實讓皇太后詫異。 她打量他們幾眼,笑笑地說:“哀家自會保重。只是他再三頂撞哀家,哀家想著總該有人教教他宮里的規矩?!?/br> “原來如此,”顧云之點頭,“臣也在想,太后娘娘向來深明大義,不會無端責罰小輩,更不是什么小肚雞腸之人?!?/br> 停頓片刻,顧云之又道:“小輩嘛,性子活潑,但是這一活潑,就容易口無遮攔,只是無心之失罷了,算不上什么頂撞,太后娘娘莫放在心上?!?/br> 顧云之說著原來如此,卻又把頂撞變成口無遮攔,最后成了無心之失。 既然是無心之失,皇太后再執著于教他規矩,就好似真是小肚雞腸了。 被他這一通高帽戴的,皇太后著實不好再計較,何況顧云之是弘興帝的肱股之臣,皇太后自然要給他幾分薄面,饒是心中有再多不滿——被指明造口業會下地獄,她也只能笑道:“顧相說得在理,小輩嘛,還是活潑了好?!?/br> 顧云之笑道:“不錯?!?/br> 顧云之幾人擺明了要護著江倦,皇太后又不好駁了面子,于是就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皇太后心中不滿,梅妃看得更是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在心頭暗恨不已地咬了咬牙。 弘興帝不見自己,皇太后凝視幾眼養心殿,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朝大宮女揮了揮手,步履蹣跚地走了。 她走遠之后,蔣森濤問江倦:“你沒事吧?” 蘇斐月與顧云之也都向他望來,目光關切不已,江倦搖搖頭,“我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