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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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沒有說話,神色迷茫不已,薛放離又慢條斯理道:“說起來,本王聽聞三公子嫁入離府,并非出于本意,若是你當真不愿……” 江倦立刻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回答:“沒有不愿意,我是自愿的!” 他真的是自愿來做咸魚的,比珍珠還真! 薛放離一怔,垂眸望他,少年語氣堅定,眼神也亮晶晶的,他并未從中看出一絲勉強,反倒盡是雀躍與期待。 雀躍與期待? 這個尚書府三公子,不怕他? 薛放離眉梢輕抬。 許久,薛放離向江倦伸出一只手,似笑非笑道:“三公子,那便拜堂吧?!?/br> 作者有話要說:開文啦owo *排雷:間歇發瘋攻x人美心善受(有救小動物的情節)。攻喜歡受身上的味道,且在受身邊才睡得著覺,設定老套,建議及時止損,不要勉強自己。 第2章 想做咸魚第2天 江倦毫不猶豫地把手給他,“好啊?!?/br> 少年的手,白凈又勻稱,指尖淡淡的一點胭脂色。 薛放離看了眼,握住江倦的手。 他真不怕自己,手都敢伸過來。 以及…… 還挺軟。 仆人見狀松開江倦,不再攙扶他,江倦跟著往前走了一步,然而剛才那幾箭他還沒緩過來,腿仍在發軟,這一動,江倦便直直地往前跌去。 完蛋了。 這是什么社死現場。 江倦覺得自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一個狗吃屎了,結果突然有人拉了他一把,他轉而撞進了薛放離懷里。 江倦懵了一下,薛放離問他:“三公子,怎么了?” 腿軟,還是被嚇軟的。江倦要開口,想想又覺得太丟人了,放棄說實話,他靈機一動,扯了個謊:“……心口疼?!?/br> 薛放離低頭,江倦的氣色確實很差。而此刻兩人離得又近,他聞到了少年身上的草藥清香,很淡很淡。 他不討厭這個味道。 薛放離道:“那便歇一歇再走?!?/br> 江倦“哦”了一聲,他瞄了眼薛放離,心里更是納悶了。 離王不是挺好說話的嗎? 書里對他的描寫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作者重新定義了罔顧人倫、暴戾恣睢這兩個詞??? 江倦思來想去,實在想不明白,只好選擇放棄。這個時候他也感覺自己差不多歇夠了,可以走動了,便后退幾步,江倦扯了扯薛放離的衣袖,“王爺,我好了?!?/br> 隨著他后退的動作,縈繞在薛放離鼻息之間的清香也漸漸散去,再聞不到。 薛放離眉頭皺了一下,卻是語氣如常道:“嗯,走吧?!?/br> 這樁婚事辦得倉促,不止薛放離與江倦都身著常服,就連離王府也只來得及在門口掛上燈籠與紅綢,至于府內,也與往常無異。 江倦看了幾眼,倒也不在意。 他現在在想另一件事情。按照原文的劇情走向,薛放離應該就要發病了吧? 江倦開始頻頻偷瞄薛放離。 薛放離注意到了,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腕上的小葉紫檀佛珠,并沒有過問。 步入喜堂,喜婆恭敬地送上一根紅綢,江倦與薛放離各執一端。 江倦剛攥緊紅綢,就發現了一絲不對。 身旁的男人,動作似乎頓住了。 他抓住紅綢的手,不可抑制地抖動起來,蒼白的皮膚下浮出幾根青筋。薛放離半闔著眼,眉頭皺得很緊,另一只手放在太陽xue處,似乎痛苦到了極點。 他頭痛欲裂,犯病了。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喜堂內的所有人——王府的高管事、丫鬟、仆從、侍衛,甚至是喜婆,都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他們的額頭緊緊貼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下。 高管事把手伸往衣襟,因為手指抖得厲害,他摸了好幾次才順利拿出藥瓶,顫巍巍地向外倒藥。 “叩叩叩——”滿堂靜寂中,唯有瓶口磕在手心的聲音,然而幾經傾倒,高管事都沒有倒出藥丸,他臉色一白,意識到了什么。 藥沒有了。 他呼吸一滯。 “王、王爺……” “你頭很疼嗎?” 高管事與江倦同時開口,高管事又驚又怒地望向他——整個喜堂之中,唯有這位三公子還站立著,高管事一時不知該說他是無知無畏,還是勇氣可嘉。 滿京城人所皆知,離王雖病體沉疴,但他喜怒無常、鷙狠狼戾,若是碰見了他,又恰好趕上他發病,便可以等死了。 江倦接收到高管事的眼神,很是不解,當然,他更不解的是怎么所有人都跪下了,不過這又好像不太重要。 遲疑片刻,江倦問薛放離:“要不要我幫你揉一下,說不定可以緩解一點?!?/br> 當初在做心臟病手術之前,江倦其實還去中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畢竟手術的成功率太低,家人極力反對冒險。他每天在病房里什么也干不了,連散步都不能走遠,江倦只好去隔壁病房跟老中醫學推拿。 雖然只學了皮毛,不過應該還是能緩和一點痛感吧,就當感謝他剛才扶了自己一下。 江倦等了一會兒,見薛放離不搭腔,還以為是他不信任自己,又補充道:“我真的會推拿?!?/br> 薛放離終于掀起眼皮,血絲幾乎染紅他的眼睛,痛苦之意也不言而喻,他盯著江倦,面無表情道:“好啊?!?/br> “啪”的一聲,高管事頭上的冷汗滴落,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看江倦的眼神與看死人無異。 唉,也不知三公子沒了,宮里的貴人會不會怪罪下來。 江倦丟開紅綢,把薛放離按坐到椅子上,渾然不覺男人落在他脖頸上的目光,以及眼神之中極為驚人的戾氣。 猝不及防地,薛放離抬起手,指尖觸上江倦的皮膚。 江倦一愣,“怎么了?” 薛放離置若罔聞,五指微微合攏,將要使力,他又聞到了一股清香。 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藥草香味。 他動作一頓。 頭痛所引發的煩悶與焦躁,似乎被什么撫平,薛放離嗅著這個味道——這個他不討厭、甚至還頗是喜歡的味道,心緒竟在漸漸歸于平靜。 薛放離手指很涼,江倦瑟縮了一下,他又問了薛放離一遍,“怎么了嗎?” 薛放離望入少年清亮的眼中,頓了一頓,語氣平淡道:“這里有顆紅痣?!?/br> 江倦低頭,紅痣恰好在頸窩處,他看不見,不過江倦還是驚了一下。 好巧啊,他這兒也有一顆紅痣。 江倦胡亂點點頭,“嗯,是有一顆?!?/br> 薛放離收回手,江倦也站起來繞到他身后,開始幫他按揉了。 少年力道很輕,xue道也找得很準,但也僅限于此,他只是會而已。薛放離卻沒有制止,他雙目輕闔,一言不發地聞著少年身上的氣息,周身的戾氣也跟著消散于無。 高管事跪了許久,始終沒有聽見慘叫聲,他試探地抬起頭,當即驚掉了下巴。 怎么回事? 王爺怎么沒殺人? 這不應當啊。 高管事愣在原地,目光也跟著停留了太久,薛放離似有所感地看他一眼,高管事當即一個哆嗦,猛地匍匐在地,心臟也撲通撲通狂跳一通。 薛放離神色倦怠地開口:“滾去取藥?!?/br> 高管事急忙應下:“是!” 他一頭冷汗地站起來,扭頭就跑,恨不得拔足狂奔。 江倦給薛放離揉了好一會兒,嫌累了,他開始偷懶,企圖用說話代替動手,“王爺,你總是會頭痛嗎?” “嗯?!?/br> 其實這也是江倦第一次實踐推拿,他是從小被寵大的小孩,再加上身體不好,家里幾乎把他當眼珠子在疼,好在江倦被養得性格不錯,除了吃不得苦以外,沒什么壞毛病。 江倦又問薛放離:“我的推拿是不是還不錯?!?/br> “……尚可?!?/br> 江倦心滿意足。 沒多久,高管事回來。他似乎一刻也不敢逗留,出去時一身冷汗,回來時又是一身急汗,薛放離接過藥瓶。 推拿大師趁機跑路,江倦低頭看看,好奇心發作了,他記得文中并沒有明確地介紹過離王的病,只說無法治愈,便問道:“王爺,您的病是什么呀?” 喉結滾動幾下,薛放離服下藥丸,目光卻是陡然冷了下來。 什么???瘋病。 他漠然地望著江倦。 尚書府上不受寵的三公子,說是從小在鄉下長大,性格膽小又畏縮。他看不然。 膽子倒是大。從被送進離王府起,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說。 想殺他,易如反掌。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