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然后再往后看去,自己兩個傻逼徒弟還在山林間打鬧。 陸某謝過兩位了,陸飲溪朝兩人作了個揖,又從包裹里掏出了點銀兩,這點銀兩不成謝意,給兩位來一桌好吃的是夠的。 小娘子倒是不客氣,看著錢就眼睛發亮,伸手就接了過來。 習舟也不太好意思,只好拍了下小娘子的屁股,朝陸飲溪行謝禮:謝過陸道長了,陸道長若是還想去寒山寺,可以去找我師哥,延明,他定會出手相助的。 陸飲溪記下了名字,和習舟點點頭。 那么,山高水長,后會有期了。 習舟拉著小娘子的手,往山下走去,小娘子蹦蹦跳跳的,沒走兩步,便被習舟背到背上,山間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陸飲溪席地而坐,望著天,半晌沒說話,腦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光是發呆,過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寂寞,便回了神。 景弘深和肖默兩人,一左一右,臉上身上掛滿了彩,已經老實地在等他發話了。 行吧,陸飲溪站了起來,抖了抖塵土,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景弘深皺著眉重復道,你想回哪里去? 回去啊,回無上宗啊,然后在我的小閣樓里當縮頭烏龜,陸飲溪說話的調子跟唱歌一樣,輕飄飄的,你也聽那個光頭說啦,寒山寺不是個好地方,這次交流大會就準備著逮我的,鬧不好被陳永望給抓走了,抽干血后剖心挖肺,心臟都磨成粉給他兒子喂了,豈不是很慘? 我同意師尊。 肖默的立場很明確,無條件站陸飲溪。 景弘深頭很大,這既然是發下來的任務,那么必然和世界性變動有聯系,此行不去,進度不知道又要被拖后多少。 那邊陸飲溪已經轉頭準備往回走了,他剛想開口,卻又猶豫了,腳步一頓,木在了原地,開不了口。 他想陸飲溪這么快結束任務嗎? 他要如何確認自己和陸飲溪曾經的聯系? 丟失的記憶該如何找回? 若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話,他會何去何從?是接下去到另一個位面,還是繼續留在這里? 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 最重要的是,他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他對陸飲溪,到底是什么感覺,是因為上司說的那種前世因果,還是碰巧搭上的聯系? 景弘深攥緊了拳頭,有無數話想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就在他躊躇之時,地上忽然彈起泛著金光的繩索,將肖默牢牢鎖住,陸飲溪尚未反應過來,便被扣上了金鎖。 見過陸道長,在下延明,還請您和這魔物來寒山寺走一趟。 一身袈裟在身的僧人自林間走出,他雙目緊閉,沒有表情,一股清冷凌烈的氣息撲面而來。 又是一陣風起,景弘深還未來得及出手,三人便一同消失在了眼前。 作者有話說: 和尚攻,要破戒的,嘿嘿。 第41章 一語成讖 陸飲溪撐著手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腦子暈乎乎地在想,來這個世界以后,他暈過去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 但這次好像也不算暈,就是在天上飄久了,有些困,偏偏這床又好舒服。 好舒服三個字在腦海里晃的同時,他又一頭撲進了枕頭里去。 陸道長,睡得可好? 陸飲溪噌得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這才看見床邊正坐著一個和尚,雙目緊閉,手持佛珠,一身僧袍規整地穿著,雖說語氣溫和,卻全身散發著一種不可近觀褻玩的氣息。 搞得他都不敢隨便賴著了,陸飲溪忙正了正身,盤腿坐了起來。 你是? 在下延明。 陸飲溪剛醒,腦子都還沒動起來,努力眨了好幾次眼,壓下了幾次打哈欠的欲望,才想起來此人是個半路打劫的,把他和肖默帶至此處,現在肖默不見人影,也不知下落。 似乎是那個習舟的師兄,如果習舟不算個壞人的話,面前人應該也不算。 陸飲溪瞇著眼,打量著眼前人,雙眼緊闔,卻莫名有種被注視的感覺,嘴角掛著標準的微笑,又讓人無端升起一股距離感來。 房內飄著幽香,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安神感覺,陸飲溪朝四周望去,這兒大概是延明的房間,物品簡陋得一只手能數得過來,毫無生氣可言。 就是冷清,連呼進呼出的空氣都帶著涼意。 他看著被他丟在一旁的被子,打了個寒戰。 陸飲溪看著延明,沉下心思來,問道:我弟子呢? 地牢。 地牢?陸飲溪皺著眉,腿剛要下地,便感受到一股刺痛,簌地縮了回來,看向延明,我弟子是做了什么么? 陸道長不問自己為何不能落地,卻關心著一個魔物? 陸飲溪惡向膽邊生,要不是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是個小菜狗,他現在已經和延明打起來了:別一口一個魔物,他有名字,叫肖默。 延明似是對他有興趣,朝前探了探身:所以,陸道長清楚,他是個魔物。 陸飲溪咬著唇,他往后縮了點,總覺得和這人打交道渾身都不舒服,像是審訊一樣套他話。 他現在要召喚他的律師,景弘深,還來得及么。 延明見他不答,又道:你可知,魔物從不屑于取名,他們只靠階位相稱,權力為大,名字不過是人類的把戲罷了。 那他既然取了人類的名字,就表明他愿意融入這個群體,不是么。 陸飲溪拿自己最兇狠的眼神瞪延明,恨不得把他那光腦門上瞪出兩個洞來,可惜一點用處也沒有,延明只是坐直了身,輕聲哼道:是么。 你覺得可笑么? 這反問攻勢很足,陸飲溪沒了剛才回避的感覺,有了質問的架勢,不能下床,便身子往前探去,直逼延明面門。 延明依舊沒有睜眼,沒有眼神時,甚至很難看得出一個人的情緒,他坐著沒動,沉聲道:兩個月前起,花街遇害二十余人,被扒得只剩一張皮;至一年前開始,靈虛仙境遇難六十余人,幾乎死無全尸;我師父師母曾致力于人魔友好相處,當初仙魔大戰開戰的信號,便是砍下他們的頭顱。 延明的聲線穩而清澈,問著陸飲溪時,甚至不帶著任何情緒,陸道長,您說,可笑么? 那花街和迎春樓花魁霜落有關,靈虛仙境之事不提,那時我與肖默正在荒山閉關,而你的師父母節哀。 陸飲溪硬著頭皮辯解著,實際上已經沒了底氣。 他當然知道延明在說些什么,他的回答才是避重就輕。 仙是仙,人是人,魔是魔,終歸是殊途,要空口無憑保證什么岔子都沒有,那是白日做夢,他既然要收魔物為弟子,那必然要承擔其中責任。 再說肖默的確有過暴走的時候,若是那時在場的人不是他,不知會有多少傷亡。 三日后,修仙界大會上,眾人會商討那魔物肖默的去留,至于陸道長,還煩請您在陋居稍作歇息了。 延明起身,作揖后便離開了房間。 陸飲溪看著那扇木門發呆。 事情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起偏軌的呢? 他其實只是想在這個世界里稍微逛逛,卻不想,這一逛,給肖默招致了殺生之禍。 他該怎么辦?景弘深會去救肖默么?還是會讓高危對象直接消失?他孤身一人在這寒山寺有勝算嗎? 而且他為什么要被關在和尚的房間里???那這臭和尚晚上要睡哪??? 不會是要和他一起睡吧?! 他媽的,這不會是個什么np文吧? 來個人把他也關去地牢吧求求了嗚嗚嗚,他的帶鎖鐵內褲什么時候上線啊嗚嗚嗚 咯咚。 一聲悶響,嚇得還在沉思的陸飲溪差點兒跳了起來,左右四顧卻沒見有什么東西掉下來。 這臭和尚房間里東西那么少,再掉兩個就沒了。 咚,咚咚。 這回聲音更大了些,陸飲溪朝腳下看去,發現聲音竟是從青石板之下傳來的。 是不是這里呀,我好像有點搞不太清楚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自石板之下悶悶地響起,陸飲溪扒著床沿,有些不敢置信。 哎呀,不要捂我嘴巴啦,讓我問問就知道了,陸道長,是你嗎? 下面一整叮叮哐哐,陸飲溪會心一笑。 果然是那個智商拿去填補美貌的小娘子! 是我是我,我在這里! 你看嘛,我就說,問問就好啦! 只見離床最近的一塊青石板猛得動了動,再緩緩得被挪開,習舟單手拎著他的小娘子爬了出來。 幾個時辰沒見,小娘子還是那么臟兮兮亂糟糟的,像是路邊流浪的小貓咪一樣,又親人,奶呼呼地就要往陸飲溪那邊沖。 陸道長哎呦! 習舟忙接住被彈開的小娘子,小娘子噙著淚,摸著自己紅了的小鼻頭:怎么回事呀,怎么過不去呀? 陸飲溪放下試圖阻攔他卻未成功的手,解釋道:這兒應該有個結界,不能出也不能進,又問道,你們倆怎么上這兒來了? 習舟揉著小娘子的鼻子,解釋道:我們沒走幾步,就聽見我師哥的聲音了,想著大概是有什么誤會,于是想來幫忙說明一下,誰知我師哥跑那么快,陸道長另外那位徒弟也沒了影,于是我們尋思著還是回來一趟 是我說要回來的!小娘子忙著邀功。 對,對,是我娘子說要回來的,回來一看,沒想到外面已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魔域已經攻進了寒山邊緣,我們就趁寺里人少,無人看守,往之前挖的密道進來找陸道長你了。 你怎么在你師兄房里挖密道呢? 習舟嘿嘿一笑:說來慚愧,夏天的時候,我師哥這兒最涼快了 陸飲溪點頭表示同意:也是。 他捕捉到了習舟話里的信息點,魔域的人已經攻過來了,難道這才是延明扣押肖默的理由?還說三日后提審,三日后能擺平外面的麻煩嗎? 不過我師兄也是很奇怪,習舟撓撓頭,看著陸飲溪,怎么把人關自己床上啊,是想干嘛??? 看,無關路人都開始起疑了!不管怎么看都很奇怪??! 陸飲溪摁著自己跳突的太陽xue,問道:你們有辦法讓我從這結界里出來么? 習舟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不瞞你說,我是我們寒山寺最廢的了,這結界我還真的搞不懂 哈!小娘子在陸飲溪后面冒出了個頭,挖個洞繞過去就好了嘛! 陸飲溪看著小娘子伸出來的那張漂亮臉,不知為何,生出一股老母親的欣慰感:還好,還是有腦子,挺聰明的。 ?小娘子茫然地看著他,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陸飲溪話不多說,跟著小娘子從洞里鉆了出來,出去以后還不忘貼心地把墻給補上畢竟補這個他是專業的,他有個神奇輔助系統。 習舟和小娘子也沒多問,三人一齊進入了密道之中。 習舟,你可知寒山寺的地牢在何處? 知是知道,但地牢地勢險惡,又機關遍布,恐怕不是很好出入 陸飲溪輕嘖一聲,這時候要有個靠譜的就好了,可憐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要一拖二,唯一好的就是習舟從小在這兒長大,對寒山寺構造十分熟悉。 陸飲溪嘆了口氣,心說急不得,說不定運氣好,就能靠腦電波和景弘深聯系上,然后逃出生天,現在還是先和隊友打好關系。 他伸手將小娘子頭發上沾著的土塊拂去: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娘子一雙眼睛生得靈動,笑起來時彎彎的,月牙一般:我沒有名字,以前少主就叫我喂,或者不叫我,習舟給我取了名字,叫娘子唔唔唔 習舟捂著小娘子的嘴,訕笑道:那個,你啥也沒聽見啊。 什么什么,他給你取的名叫娘子? 小娘子雖然嘴巴不能說了,但頭能點,點得跟雞啄米一樣。 那,這么說來,你們倆,不是夫妻關系咯? 小娘子掙脫開習舟的束縛:那當然啦,習舟又不是女的,我也不能娶他為妻啊。 習舟幽幽地飄到陸飲溪身后:陸道長,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 你拐騙傻子美人,又該當何罪呢? 習舟默默飄走了,牽著他的小娘子不放。 陸飲溪也沒有為難他,只是牽著小娘子往自己那邊來了點,小娘子也對他有天然的好感,賊喜歡往他身上蹭。 三人來到一處寬敞的地方,當作是歇腳,陸飲溪尋思著他的高危弟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啥性命之危,不然也太對不起他的名號了,干脆坐一旁先嘮兩句嗑,了解一下隊友情況。 小娘子要挨著他坐,陸飲溪就拆了他的頭發替他扎辮子:小娘子怎么來到這寒山寺的呀? 我是魔教派來臥底的,小娘子舉個小拳頭,要把寒山寺的臭和尚一舉拿下! 陸飲溪笑得發出嘎嘎聲,習舟很無奈地看著他們倆,拿口型和陸飲溪說,他瞎講的。 竟然還有魔教,我還以為修仙界的門派只有實力高低之分。 有的,我們教就是魔教,我家少主是練魔道的。 這樣啊,練的什么魔道??? 就是,雙修啊,要兩個人一起練的那種。 陸飲溪一聽這發展不太對勁,把小娘子的臉轉過來:你多大進的魔教? 不知道,我記事起就呆在那里啦。 那,那里面的人,有對你做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