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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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那次親了明澹之后,師父按著他,認認真真,從頭到尾,言傳身教地告訴他,什么樣的事情,只能和師父做,什么樣的事情,是只需要兩個人完成,絕對不可插入第三者的。 他灌了一口水,然后飛身撲上床榻,拉高被子蒙住了臉。 想師父。 想要師父。 想要師父抱。 楚棲拉下了被子,熱騰騰的臉蛋重新暴露在空氣里。 他望著房梁,坐起又躺下,躺下又坐起,然后直愣愣躺下去,沒有再起來。 他突然意識到,別人說的都不對,他不是不喜歡師父的。 他只是突然,有點怕師父了。 不是怕他又要兇巴巴地拿戒尺打自己,也不是怕他會沉著臉罵自己,他是怕,師父討厭自己。 楚棲用力把被子蹬了開,翻身沖了出去。 他決定了,今天晚上在魔宮溜達一圈兒,誰敢惹他,他就殺誰。 但或許是因為他臉色過于可怕,繞著魔宮溜達了三圈兒,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十分恭敬客氣,楚棲不光沒有找到可供發泄的渠道,還很快困的不行,不得不爬回客房休息。 第二天,楚棲睡了一個白日,魔主還在閉關。 第三天,楚棲快煩炸了,魔主終于出關了。 烏凡送來了一個消息:想要魔主親自招待你,就得拿出些本事。 楚棲冷冰冰地瞅著他:比如殺了你么? 烏凡對他的挑釁不置可否,從容地傳達著要求:有人來魔域挑釁,魔主要你試試身手。 這根本就是在拿他當靶子。 但總歸楚棲也是真的想殺人,殺來犯之人如果打不過還可以躲回魔域養傷,要是殺烏凡引來魔主親自出手就不容樂觀了。 楚棲點點頭,飛身沖到了入口。 魔域入口外黑氣彌漫,怨靈纏繞,楚棲揮袖行出,一眼看到了負劍而立,如陽春白雪般的神君。 他僵了一瞬,旋身便想回去,卻忽然發現腳下無法動彈。 低頭一看,一左一右兩只腳上分別纏著一個金圈,每一個都仿佛有無窮的力量,將他牢牢固定在地上。 神君神色看不出喜怒,明眸漆黑,抬步朝他走了過來。 楚棲掙扎著想要抬腳,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他急了,生氣地道:你干什么?! 神君一言不發地來到他面前,楚棲見他靠近,急忙想撤退,又因為雙腳無法移動而陡然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雙手撐地,仰起臉,瞪大眼睛看著神君。 神君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鬧夠了? 我警告你,最好趕快把我放了,否則 否則? 空氣中有什么東西無聲地凝結,神君張開五指,握住了靈力幻出的尖刺。 那尖刺的長度與大小,都極為熟悉。 楚棲眼睛瞪得更大。 他眼睜睜看著那尖銳的透明的椎體抵在致命之處,當即打了個冷戰:師,師父 神君耐心十足地望著他,眼中沒有半點笑意。 楚棲放輕聲音,撒嬌一般地小聲抱怨:你,你干嘛呀? 尖刺從靈xue位置上移,重重地擦過衣服,按壓在身上,楚棲不安地縮了一下,直到那東西碾過胸口,來到脖子的大動脈上。 楚棲吞著口水,下意識抬高了下巴,眼珠不安地轉到神君的絕世容顏上,他捏了捏手指,越發放軟姿態:師父,師父,我,我知錯了,我以后一定會改的。 哦?神君語氣輕柔:錯哪兒了? 我不該。楚棲越發用力捏緊手指,眼神天真無害,乖乖巧巧地說:我不該把人當魚釣,不該把鄴陽城當成宰豬場,不該對父皇下那樣的狠手師父是大好人,大大大大善人,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慈悲心腸的神啦,師父,不會跟小七這個壞蛋計較的,對嗎? 神君很輕地笑了一下。 楚棲剛松一口氣,動脈陡然被尖刺按出一個凹陷,他心跳加快,指甲幾乎要嵌入rou中。 師父想殺了他,他居然真的想殺了他。 錯了。神君簡直像是小瘋子附體,溫溫和和地說:再給小七一點時間考慮,如果說不對,就把小七殺了。 楚棲睫毛抖了抖,他竭力克制,但眼中按捺不住的恨意和怨氣還是被神君給捕捉到了。 楚棲此人,你若兇他,他要叛逆,你若好聲好氣哄他,他要蹬鼻子上臉,唯一能制住楚棲的,只有楚棲自己。 神君神色未變:怎么,想不出來?那師父可要動手了。 楚棲眼圈慢慢紅了,他竭力隱忍,眼中卻還是飛速蒙上了一層水光。 左右師父是來取他性命的,楚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不說歸不說,氣勢不能輸,就算眼淚在眼圈打轉,也要死死盯著他,縱是死,也要拿眼睛剜下他一塊rou的。 當真無話可說了?神君說: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問我,是哪里做錯了。 我什么都沒錯!眼中淚水搖搖欲墜,楚棲惡狠狠地道:你要殺就殺,別跟我廢話! 不知悔改。神君沉喝,掌下尖錐前推。 楚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預料之中的疼痛卻并未隨著神君手掌的推近而降臨。尖錐抵著動脈,從尖部化實為虛,神君身體前傾,隨著手中最后一點實體也化為虛無,他掌心擦過楚棲的動脈,重重撐在了他耳畔的地面上。 身體隨之欺上。 楚棲被迫放低手肘,背部與地面縮近距離,眼中淚珠兒猝然滾落眼角,砸在神君手背,跌出一朵透明的水花兒。 劫后余生,他有些后怕,更多的是茫然。 神君凝視著他。 師父的確是來問罪的,問你緣何不要師父,師父何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12 23:58:28~20210513 23:05: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心水心、KRISD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云心水心 10瓶;女俠小兜 7瓶;阿竹 1瓶; 第50章 楚棲想過很多種挨罵的方式, 每一種過程都讓他焦躁憤怒,每一個結局都是他拿刀送入了神君的心口。 他清楚師父一定會向他問罪,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罪。他殺的每一個人都是該殺的, 用的每一種方法都是可以讓他感到痛快的。 楚棲永遠不會為了討好誰去逼著自己做一個寬容大度的人,他就是睚眥必報, 就是殘忍惡毒。 師父接受不了他, 他還接受不了師父呢。 但他唯獨沒有想到,神君一路來到這里,見到他,鎖住他,不是因為他殺了百姓,殺了兄長, 殺了父皇。也不是因為他將鄴陽變得血流成河。 而是因為很單純的,私人原因。 楚棲不確定地眨了一下眼睛, 眼珠被水光沖洗的越發烏亮。 師父生氣, 是因為他不要他, 是因為,覺得自己無辜。 楚棲睫毛抖了抖, 忽然鼻頭發酸, 他不受控制地將嘴唇扁成曲線,又努力克制地抿成直線。 直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豆大的淚珠兒滾了下來, 楚棲猛地伸手, 用力抱住了對方的腰。 他把臉埋在神君的胸前, 一動不動, 一聲不吭,只偶爾會很輕地抽動一下肩膀,發出抽鼻子的聲音。 神君垂眸看著懷里毛茸茸的腦袋瓜, 這家伙在人間就不愛束發,如今來到魔域無人管他,就更是披頭散發不顧形象了。 他伸手,輕輕撫過楚棲的后腦勺,拇指擦過少年頭頂的發旋,低聲道:哭什么? 楚棲哽咽著說:委屈。 委屈什么? 就是委屈!楚棲收緊手臂抱著他的腰,兇巴巴地說:你居然要殺我,你怎么可以殺我! 你可以殺師父,師父為何不能殺你? 我沒有要殺師父! 你對師父下手從不留情,你敢說,如果今日我來這里是問你屠城之罪,你不想殺我? 楚棲埋在他懷里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重重咬了一下嘴唇,道:我 這一瞬間的猶豫讓神君眸色轉變,他五指收縮,低聲道:你對師父,從不心軟。 楚棲不知道怎么說,他以前舌燦蓮花,欺騙也好,維護自己的立場也好,因為他說的話都有他堅信的真理,都出于某種很強的目的性。 但現在,他好像失去了一開始堅信的東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處在什么樣的立場,要去扮演什么樣的角色,要在神君心中留下什么樣的印象。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心軟。 不敢說心軟了,也不敢說沒有心軟。 神君緩緩將他推了開,楚棲下意識想要再次撲上去,卻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恐懼,叫他將手縮了回來。 他看著神君,依然覺得委屈:我,我,不想,不想的 有些話就像狼來了,說了一次兩次三次,接下來,就沒有人會信了。 神君沉默地為他抹去了眼淚,道:還要師父么? 楚棲急忙點頭:要,要的。 真的要? 要! 神君的手輕輕放在了他的胸口,溫聲道:你要發誓,再也不可以產生要殺師父的念頭,否則,必毒蟲噬心而死。 楚棲當即舉起手:小七發誓,如果再無故起要殺師父的念頭,必定毒蟲噬心而死。 好生狡猾。神君評價,笑意未達眼底:何為無故?何為有故? 如果師父欺負小七,就是有故。 怎么算欺負?神君湊近他,柔聲道:在小七心臟種一只毒蠱,算么? 楚棲愣了一下。 神君的手緩緩從他胸口離開,道:我在你心臟的位置,種了噬心蠱。就按你說的,如果無故對師父起殺念,就受毒蟲噬心而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楚棲下意識摸了一下胸口:你,你怎么能,這樣 你太不聽話了。神君說:我要知道,你有沒有心。 楚棲氣的發抖:我當然有的。 從現在開始。神君無視了他的話,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感覺心里像火煎一樣,很難受,就要告訴師父。 楚棲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神君認認真真地說:不然會死。 楚棲縮了一下肩膀,不確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神君溫聲道:怎么了? 楚棲微微顫抖著,道:我現在,就,就 神君的上眼瞼下壓,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他眉頭微顰,眼底藏著看不透的意味深長:不要撒謊,它現在很乖,沒有欺負小七。 楚棲再次愣住了。 只有在你對師父起殺念的時候,它才會咬你。 楚棲委屈的沒邊兒,徒勞地解釋:我真的沒有,沒有要殺師父。 那你是不會難受的。 我難受,難受,難受!楚棲強調:它就是在咬我,就是在咬! 壞蛋恢復無理取鬧了。 神君起身,卻陡然被他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不肯放手,神君便無法直身,只好單手將他抱起來,任由他如大型掛件般提溜在身上,耐心十足地道:它真的沒有咬你,你好好想想,為什么會難受,是不是因為師父給你下了蟲,你覺得自己要受人擺布才難受的? 楚棲全神貫注地去感知。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毒蟲,他變得十分慎重,究竟是為什么會難受,是因為要受人擺布,還是因為被咬了,這關系到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的問題,斷斷馬虎不得, 不是的。楚棲給出思考結果:就是被咬了。 我說了它沒有動。 它又沒有長在你心里,你怎么知道它沒有動? 我就是知道。神君學他,道:你不是被它咬的。再好好想想,如果不是因為受師父擺布,是不是因為師父給你下了毒蟲,你覺得師父不疼你了? 楚棲瞪他,但還是聽話地去思考。 神君低頭,看到了他落在地上的長善,于是又將他放下來,彎腰撿了起來。 被他夾著的楚棲腳底觸地,急忙又抓住了他的衣袖,道:那,那師父,你給我下蠱,是因為不疼我了么? 你說呢? 楚棲皺起了臉,想不出來:我不知道。 如果師父不疼你,何必千里迢迢來找你,方才你受制于我,要殺你何其容易,又何必對你下蠱? 好像很有道理。楚棲還是不懂:那我被咬死了怎么辦? 我跟你走,還是你跟我走? 他不答反問,倒是真把楚棲給問住了。 師父沒有逼著他非要做某種決定,而是幾乎把答案送到了他手中,這話甚至還有另外一種解讀:不論如何,師父都會和你在一起。 我,我現在還不想離開這里,我要等幺索開輪回眼,我想知道明澹為什么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