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書迷正在閱讀:來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亂撿、和邪神共享身體后、小侯爺打臉日常、偏執肆爺得寵著、我只喜歡你【1vs1 sc】、二十面骰子、你和貓我都要[重生]、男朋友怎么還沒找到我、漁家小娘子、哇,這相聲的內涵好豐富耶!
要叫小七。 明白了。小七可以聽話,但規矩得按小七的來。 邏輯自洽,完美。 不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青水的聲音從右廂傳來,是昨日安排好的,今天要帶楚棲下山買衣服。 兩人姿勢實在過于不雅,避免驚嚇到神侍,神君終于動了。一手環住黏在身上的家伙,一手撐地起身,然后挾著楚棲退回室內,并揮袖關上了門。 楚棲雙腳懸空,走到一半,過大的鞋子掉在地上,無人在意。 他被放在神君的床榻,對方語氣沉沉:現在可以放手了? 楚棲聽話地松手,還是盯著他看個不停。 司方易轉身,從不遠處的架子上拿了幾瓶藥,返回來遞給他一顆藥丸:先服下這個。 楚棲張嘴:啊 神君: 藥丸在指間捻動,終還是神君親自給他喂到了嘴里。 神尊,昨日那小孩兒不見了。 門外傳來青水的聲音,神君垂眸擺弄藥瓶,神情冷漠。隔著一扇門,沒見他怎么揚聲,卻穩穩將聲音送了出去:他在我這兒,今日不隨你下山了。 青水一臉驚疑不定,他站了半晌,看著神尊緊閉的房門,忽然心尖拔涼。 自己這是,被排外了么 他神色恍惚,腳步虛浮地離開了。 楚棲吃了那顆藥,感覺肩膀的疼痛好轉了點兒,他看向神君,后者很快拿了潔凈的白絹朝他走來:我看看傷口。 楚棲乖乖解開了上身衣服,拉下一邊肩膀。傷口處原本簡單包扎的布條已經移位,露出了一個深色的血洞,神君手指微頓,緩緩拿起白絹,輕輕給他清理周圍的血跡,目光掃過對方單薄的胸膛。 穿衣服的時候就知道他瘦,脫了之后便更瘦,但最觸目驚心的,還是上方層疊的疤痕,一道道縱橫交錯,疤痕主場過多,幾乎沒有好rou,掩映在其中的白皙皮膚倒成了陪襯。 那時在山洞,楚棲并未寬衣,故而這番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 少年正垂著頭在看神君拿著白絹沾血的手,長發披散,臉頰因為發燒而泛紅,骨相姣好的面容,一樣縱橫著一些疤痕,或深或淺,離近看,就更像羊脂軟玉上的裂紋,令人動容。 屋內安靜著,楚棲盯著那只手看了一會兒,忽然賊兮兮地伸手去摸了摸,然后仰起臉看神君。 四目相對,神君手下一頓,道:怎么? 楚棲縮手,搖了搖頭。 神君耐心將周遭血跡擦凈,取來藥瓶將藥粉撒在傷處,道:疼么? 楚棲再次搖頭:那是止疼藥么? 嗯。 你怎么知道楚棲想說什么,忽然又閉了嘴,一會兒才道:很好用。 他扭頭去看那青色的小瓶,眼中溢出貪婪之色,想要。 神君取過繃帶為他纏住傷處,掃過他的表情,道:怕疼?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他卻想了半天,直到神君將紗布纏好,收手,楚棲才忽然又撲過來,鼓起臉頰道,怕。 神君猝不及防又給他摟了腰,低頭一看,便是他依舊露在外面的半邊肩背,背上的疤痕也相當猙獰,但比前面要稍好一些。 難得沒立馬將他推開,神君低頭為他攏衣,蓋住肩頭,道:以前怎么未見你怕? 楚棲仰起臉,下巴杵在他胸前,而后調整姿勢,直身朝他貼貼,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說個秘密。 嗯? 神君控制住他跟自己貼貼的距離,將他胸前的衣服也攏好。楚棲低低壓著聲音:這是很寶貴的經驗,如果你怕什么,千萬不要說出來,也不要表現出來,這樣,討厭你的人在壓迫你的時候就會有一項無法施展。 神君看著他清澈而嚴肅的眼睛,附和地低聲:什么? 恐嚇。楚棲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頗為驕傲:吧啦吧啦說一大堆,我一點都不帶怕的,看他像小丑一樣,特別解氣。 這個他,似乎帶上了指向性。 神君默然不語。 楚棲說完,又賊兮兮瞅他一眼,雙手霸道地纏上他的脖子,一邊跟他臉蹭臉,一邊垂涎地望向那些療傷圣藥,并特別關注了止疼藥。 語氣親昵,一本正經: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的東西,也是我的東西了。 第14章 這倒的確是個極其寶貴的經驗。 若非此刻聽他親口透露,單是看他往日活蹦亂跳的模樣,還真當他是銅皮鐵骨,那些傷都是假的呢。 但不管這經驗有多寶貴,振振有詞地說別人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也著實有些不要臉了。 神君沒有與他一般見識,他握住楚棲環住自己的手腕,道:不要再動到肩上的傷。 他每次伸手抱神君的時候的確會扯到肩膀上的傷口,楚棲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是真的為自己著想,而不是單純的因為不想被抱,便任由他將自己的手拉了開。 他坐在床上,神君則走回桌前,拿了他垂涎的青色小瓶,楚棲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難道是看出了他想要,所以要藏起來? 他心中狐疑,琢磨是用搶的還是用偷的 神君重新走了回來,攤開的掌心瑩潤無暇,里頭放著一枚黑色藥丸:服下這個,睡一覺燒就退了。 楚棲低頭張嘴,用嘴巴取走那枚藥丸。柔軟的唇瓣碰觸在神君掌紋的生命線上,留下一抹揮之不去的潮濕。 神君將手負于身后,拇指擦過掌心被碰到的地方,試圖抹去那股觸感。 隨手將止疼藥在楚棲面前一晃,逗貓一般吸引了他的視線,道:如果想要這個,接下來就要好好聽話,待日后離開神殿,我便給你拿上一瓶。 說罷一抬袖,楚棲便眼睜睜看著那青色小瓶消失在空氣中,不知被藏到何處。 神君問他:聽懂了么? 楚棲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爬到床尾將疊好的被子抖開,直接往后一躺,霸占了神君的臥榻,蒙頭睡了。 小狼崽子野性難馴,要想叫他聽話顯然不是一日兩日可以達成的,神君并未生氣,他站了片刻,彎腰為少年掖了掖被角。 那顆藥里有安眠作用,楚棲的生氣并沒有持續太久,便很快睡著了,他睡覺的時候喜歡把身子側著蜷縮起來,稍微一不留神,就又壓到了肩膀的傷口。 他睡的無知無覺,倒是神君看到幾次,順手將他翻正了過來。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楚棲茫茫然醒過來,還覺得輕飄飄的仿佛處在云端,全身的骨頭都泛著一股子酸勁兒。是從未有過的睡眠體驗,甚至醒來還十分困倦,能再躺上一會兒。 司方神君的住處,司方神君的床榻,整個空間全都是司方神君的味道,干凈純粹,清淡怡人。 楚棲抱著被子又享受了一會兒,迫于五臟廟的壓力,不得不爬了起來。 出去尋了一圈兒,沒找到神君的蹤跡,倒是遇到了從山下回來的青水和若干大阿宮弟子,有說有笑地往這邊兒走,個個冠帶嚴謹,意氣風發。 反觀楚棲,不合身的衣服不合身的鞋,披頭散發,滿臉傷疤,一眼看去,像哪兒跑出來的小瘋子,與威嚴的神殿格格不入。 幾人見到他,笑鬧戛然而止,悄聲議論。 青水神色復雜地走上前來,低聲道:你不在神君那兒呆著,瞎跑什么? 司方不見了。 他自是有事要忙。青水斥他:快快回去,莫要給神君丟人。 我餓。 沒出息。青水一邊嘲他,一邊把手里的紙包遞給他,道:拿去。 楚棲接過來聞了聞,頓時食指大動:燒雞。 整個神殿也就你需要這些俗物。青水道:行了,你拿回去,自己慢慢 楚棲迫不及待地撕掉了油紙,拿起來咬了一大口,那吃相過于原始,青水僵了一下,后方的大阿弟子也露出了驚訝之色,悄聲議論了起來。 他是誰? 神君養的小妖么?剛會化形? 好生不雅 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楚棲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解釋道:我不是妖怪。 眾人看他。 楚棲認真地介紹自己:我是神君的仙侶,赴過巫山的。 一片寂靜,眾人神色各異。 楚棲又滿懷感激地看向青水,道:我才知道大家都不用吃東西呢,謝謝你特意給我帶,是司方吩咐的吧? 青水臉色微微泛青,一時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一點都不想承認面前這個小孽障是神君心儀之人,更不想承認他的確是專門給楚棲從山下帶的食物。 可是神君不光沒有把他趕走,還默許他住進了四季小筑的主臥,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對方不重要。 青水磨了磨牙,你回不回去? 不。 拒絕的過于利落,青水緩了緩,剛要再勸,后方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誰不知道你膽大妄為,趁人之危,玷污神格,神君慈悲為懷,以德報怨,饒你一命,你還真蹬鼻子上臉起來了,小人得志之態,實在讓人作嘔。 出聲的乃是大阿首徒聽楓,楚棲抬眼看向對方,眸中逐漸漫上一抹不善。 有人在覬覦他的大寶貝。 青水忽然推了楚棲一下,趕小狗一樣:快回去,若叫神君知道你在客人面前瘋瘋癲癲,小心他不理你。 楚棲身材單薄,被他一推一踉蹌,他在心中權衡,如今屈居人下,大阿宮個個都會仙術,自己只怕不是對手,姑且吞了這口氣就是。 便用手肘甩開青水,自己走了。 一路回了四季小筑,楚棲一眼就看到了自家長身玉立的神君,手里捧著一個半大的雛鷹,也不知道打哪兒撿的。 楚棲瞧見他,頓時安了心,雞腿吃的更香了:你回來了,剛才去哪兒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神君轉身走向了亭子,楚棲亦步亦趨地跟上去,看他輕輕把雛鷹放在了亭內的石桌上,那鷹全身漆黑,一只翅膀歪斜,被放下之后動了動膀子穩住身體,然后就安靜地蹲了下去。 它受傷了。神君在石椅上坐下,道:應該是在被母鷹推下懸崖練習首飛的時候摔斷了翅膀,如果不把它帶回來,今晚就會被陸地上的野獸分食。 這樣啊。楚棲伸手,避開手上的油污,用手腕蹭了蹭那雛鷹的腦袋,歪頭看著雛鷹紅色的眼睛,道:它真幸運,遇到了你。 神君沒有在意他的討好,問道:你想照顧它么? 我?楚棲吃了一驚:我么? 嗯。 這是他把雛鷹帶回來的原因。楚棲行事乖張,性格過于偏激,稍有不滿便如狼似虎,窮兇極惡。偶爾流露出的半點溫情也皆是因有所圖,是為達目的而使用的手段罷了。 神君想,或許可以讓他學習一下付出,人若在世間有了牽掛,無需他人耳提面命,自然而然就會主動學習處世之道。 你,你要楚棲眼里的雀躍幾乎要飛出來了,他難得矜持起來,按捺住上揚的嘴角,不確定道:你要把它送給我??? 喜歡么? 嗯!楚棲很大力點頭,眼睛都在發光:喜歡! 那我就把它交給你了。 好!楚棲像被授予了勛章的將軍一般,瞬間挺直了腰桿兒。 神君眼神溫和了一些,提議道:給它取個名字吧。 這世上,無論什么東西,一旦有了名字,感情就立刻會變得不一樣了。楚棲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他平日里不學無術,這會兒大腦空空,想了半天,才略顯不好意思地說:叫它小九好不好? 小九?神君思索:為什么取這個名字? 這個,是你送我的嘛。楚棲邁開腳步,一邊圍著他轉圈,一邊一本正經地給這個俗氣的名字賦予意義,道:既然是定情信物,那一定要取一個有意義的名字,小九,意味著我們兩個在一起天長地久 神君張嘴,剛要說什么,楚棲忽然轉身,他油乎乎的雙手背向身后,上半身前傾,骨相姣好的臉直直朝神君貼了上來。 神君頓時繃緊身體,脖頸后移。 楚棲面容含笑,眼神卻陡然溢出抹極盡張揚的占有欲,牢牢鎖住了神君俊美的臉龐。 你說他甜甜蜜蜜地問:叫小九,好不好呀? 神君: 那眼神實在過于露骨,他輕輕偏過了頭,避開對方的視線。 手指撫上桌上玉杯,才發現里面無水,神君口干舌燥,眉頭微皺,道:你不要誤會,這不是定情信物。 那是什么?楚棲不知何時繞到了他背后,微涼的長發從他肩膀滑落,少年的下巴虛虛放在他肩膀,嘴唇貼在他耳邊,好聲好氣:你不要害羞嘛。 他的呼吸像羽毛一樣搔刮在耳畔,神君又一次偏頭,楚棲看的有趣,忽然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發出老大的啵兒響。 神君豁然起身,抹臉喝斥:楚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