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這景行是不是心里也屬意自己呢。 王靜荷心里越想越美,那臉上更是紅霞滿天飛了。 景行見這谷清在這攪和,真怕他嘴里蹦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來,便皺了皺眉頭。 谷清,你不用去月鳴嶺干活了嗎? 我大哥跟何君早就出去做事了,你怎么現在才起來? 哦,我一晚上沒睡好,早上又頭昏,所以晚起了會。 我瞅你這意思,是怕我在這里耽擱你吧? 行行,我不妨礙你倆了啊。 我走還不行么? 谷清伸手在桌上拿了塊燒餅,撕了一塊塞在嘴里嚼著就準備走。 王靜荷聽景行稱面前的這位俊小哥叫谷清,頓時明白就是他救了景行的。 當下她也就落落大方站起身向谷清道謝。 這位小哥就叫谷清是吧? 聽景行說是你救了他,那我也要向你說聲謝謝。 王靜荷是個敢說敢做的人,她中意景行,當然誰救了景行,她也發自真心的感謝。 她并沒有想到自己是以何身份向谷清道謝的。 谷清倒被王靜荷弄得有點訕訕的了。 他本意是想來打趣一下景行。 沒曾想這靜荷姑娘是個想做就做的直性子。 而且看上去她也不太避諱啥人情世故的。 這讓谷清不由得對她高看一眼。 他也認真答到:舉手之勞,不算什么,我去月鳴嶺干活了,就不打擾你們了,回見。 待谷清走后,景行才松了一口氣。 他有時候覺得谷清行為舉止有點異常,想到一出就是一出,有點跟沒長大的孩子的心性差不多。 剛才他還真怕谷清沒頭沒腦的,會把那些事給抖落出來。 王靜荷看著失而復得的景行,是越看越喜歡,眼里那溫柔都快溢出來了。 景行頓時有些不自在,他簡直是如坐針氈。 對了,何君曾提醒自己,這種兒女情長之事,若自己不喜歡就要早點告知于她,以免拖得越久,別人越會傷心。 現在正是把這件事情說清楚的時候,免得靜荷姑娘總是會誤會自己,說清楚了也不耽誤了人家。 景行在腦海里醞釀著合適地說詞。 他并不是那種口若懸河,夸夸其談的人。 他是有一說一,沒話就盡量閉嘴的人。 此時他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想著合適的話語。 最后他硬著頭皮開口了。 靜荷,我想跟你說個事。 靜荷是一直笑瞇瞇地瞅著景行的,臉上盡是甜甜的笑意。 啥事?跟我就直說。 這個,這個。 景行一直吞吞吐吐的,最后狠狠心,將心里話說出來了。 靜荷,你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我我知道你的心意。 可是我一直是把你當成自己的meimei。 我你懂我的意思不? 景行覺得自己笨口拙舌的,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這關鍵的時候忒不會說話。 王靜荷也是個聰明機靈的姑娘,她頓時就聽明白了。 此時她眼睛瞪得熘圓,不敢置信地看著景行。 你說的啥? 聽你這意思一直把我當meimei。 景行心里特別不是滋味,此時他低著頭揉搓著手嗯了一聲。 王靜荷此時心里泛上酸苦辣各種滋味,獨獨沒有甜味。 她暗暗喜歡了景行這么多年。 她一直以為只是時機未到,以為景行是情感上遲鈍些,慢熱些。 以后時間久了,景行定會真心對待自己的。 她一直以為兩人最終能走到一起,沒想到景行今天卻說了我一直當你是meimei這句讓自己揪心的話。 畢竟她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大閨女,就算性子太辣,太豪爽,也備不住這樣的打擊。 王靜荷當即就紅了眼眶。 再說下去,自己可就沒臉了。 王靜荷忍住眼淚,堅決不能在景行面前示弱出丑。 她王靜荷也不是那死乞白咧地求別人喜歡的人,她也拿得起放得下,就是當下心里特難受。 她勐地站起身來帶著些哭音。 我懂你的意思了,放心好了,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王靜荷轉身抹過眼淚就沖了出去。 景行看出王靜荷是真傷心了,心里也難過起來。 他想叫住靜荷,更想像安慰meimei一般,將自己的肩膀借給她,讓她好好地哭一場。 可是他不能這么做,既然把話說開,傷心是難免的,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地平復心情。 第126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二更】 景行覺得把話說開反而讓自己心情更差了,他真的是把靜荷當成妹子一樣,因而自己的妹子傷心難過,他又能好到哪去呢? 景行此時的心情是很沮喪的,他垂頭喪氣地去了自己的木工坊。 這王靜荷邊擦眼淚,邊往前跑著,不曾想一頭撞上一個人。 那人沒想到會有一個女子撞上來,這一下撞得很勐,把那人撞得往后彈了好幾下。 王靜荷此時雙眼紅紅的,也不太好意思抬起頭來,她怕別人瞧見自己哭了。 但畢竟是她撞了人,便低著頭輕輕地說:剛剛沒看見,撞了你,對不住了。 這被她撞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遠明。 遠明今日這么晚出來也是有原因的,是梅香嬸這兩天生病了,他正在家里照料呢。 梅香覺得今天好點了,就一定要遠明去做事,她覺得兒子老守著自己娘干啥子? 于是遠明很無奈地去月鳴嶺干活了。 遠明仔細一瞧這撞自己的人,這不是村里王木工的女兒王靜荷嗎? 他早些時候總是聽那些人開景行跟王靜荷的玩笑,又聽徐慧芝老是稱贊這王靜荷,似乎有把她許配給景行的打算。 而在遠明看來,這王靜荷跟景行就是一對。 遠明見王靜荷向自己道歉,連忙回應。 不礙事的,沒什么,又沒撞得我怎么樣。 靜荷姑娘,可千萬別客氣。 平時遠明也能遠遠地見著這靜荷姑娘。 他就從心里很喜歡這姑娘的人品外貌。 按遠明觀念思想來說,女子不要太清清瘦瘦,就要豐滿些才好,才有看頭。 女子性格也不要那么柔柔弱弱,就要大膽,爽快,直接,才夠味兒。 因而這王靜荷的性子與外貌其實是很入遠明的眼。 但他也只是遠遠地觀賞著,把靜荷姑娘當成二嫂子一樣尊敬著。 他并未流露出更多的意思。 他這會兒仔細一瞧,就見這王靜荷雙眼紅紅的,似乎剛哭過。 在他印象當中,靜荷姑娘總是潑辣膽大的,何時這么哭過? 呀,該不會是這靜荷姑娘受別人欺負了吧? 遠明也是一個耿直性子。 他的性子其實跟景行有點像,平時話不多,但心地善良純樸,對人很熱心。 只要你對他好,他掏心窩子出來幫你。 但你要惹到他,他勇勐上來也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他以為有人欺負靜荷姑娘,便急忙問道。 王姑娘,你這是咋了? 我瞅你像剛哭過的樣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你跟我說,我去教訓他。 這可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靜荷怎能讓別人看到自己這么糗的樣子,當即掏出手帕遮住眼睛,然后人急急的往前走。她邊走邊說:我沒啥事,只不過讓沙子迷了眼,我家還有事,我先走了。 遠明看王靜荷急忙離開的背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疑。 定是有人欺負了平時很爽朗的王靜荷。 遠明怎能容忍別人欺負王靜荷呢? 他頓時就替靜荷姑娘打抱不平起來。 這欺負王姑娘的人,別不是很難纏的人吧。 等景行回來了,我一定告訴他。 遠明因為娘病著就沒顧得上陪何君、景文他們去縣里賣菜了。 他徑直去了月鳴嶺做事。 等快接近中午的時候,景文、何君、童濤他們才趕回來。 現在每一趟去陽崗縣事都挺多。 又要去送衣服,還得給幾家簽了供貨契約的酒館、飯館送菜。 還要在各個街道設點賣果蔬和魚。 送自家果蔬制作坊的蜜餞和青果鮮到鋪子里去賣。 現在番紅花也越種越好。 不得不說,蜂王谷清帶何君去種番紅花的那個地方,靈氣確實旺盛。 所以番紅花長勢喜人,品相上佳。 何君總是采完一片,留一些番紅花結果留種子。 把種子種下去很快又能長出一片。 因而現在鋪子里不光蜜餞和青果鮮賣得非常好,番紅花也相當地搶手。 這陽崗縣大部分的藥鋪掌柜都會到何君的這個鋪子里來進番紅花。 鋪子里的生意是越來越紅火,名頭也越打越響。 有很多來陽崗縣玩的,還有些外地來做生意的人,如果要回自己的家鄉去,基本上會到何君的鋪子里來轉一轉,帶上些蜜餞跟青果鮮。 久而久之,這蜜餞跟青果鮮反而成了陽崗縣比較出名的土特產了。 他們在陽崗縣把菜賣完,駕馬車回來,剛好遠明也正從月鳴嶺干完活回來。 景行也從自己的木工坊回來。 大家都齊齊地聚在了張家門口。 何君見著遠明便關心地問他:遠明,你娘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這兩天我都沒來。 所以娘今天感覺好些了,就要我去做事了。 景行正要進家門,遠明趕緊叫住景行,偏巧遠明又是個大嗓門,他大聲地問向景行。 景行,早上那會我碰見王靜荷,她眼睛哭得紅腫,我問她有啥事兒,她又不說,我怕有人欺負她。 你得空問問她,看是不是真有人欺負她。 遠明這么大聲,引得眾人都朝景行這邊看過來。 偏偏徐慧芝在灶火房做好了飯,聽見外面有馬車的動靜,便出來看看大伙回來了沒有。 她一出來就聽見遠明提起王靜荷,又聽遠明說她眼睛哭得紅腫,趕緊詢問。 景行,我記得王靜荷早上給你送雞湯來著,你倆人在堂屋還說了一會話,怎么遠明會說她哭的眼睛紅腫了,你跟她說啥了? 何君跟景文可是多聰明的人呢,當下聽遠明這么一說,他們也就猜著了,定是景行跟王靜荷說清楚了。 這王靜荷也是挺心高氣傲的一大姑娘家,肯定是接受不了,哭著跑了唄。 景行當著大伙兒的面,就有點悶不吭聲,這事還真不好說出口。 徐慧芝急了,她可是很喜歡王靜荷,能讓那么爽朗熱情的姑娘家哭紅了眼睛,還真不知道這木頭疙瘩的兒子嘴里蹦出啥瞎話了呢。 她臉可放下來了,又接著問:景行,別悶葫蘆似的,我問你話呢? 靜荷姑娘這到底是咋的了? 你跟她說了啥話? 景行看娘著急了,也只得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娘,我只是親口告訴了王靜荷,一直把她當meimei看,我對她沒有那意思。 哎喲,你當著靜荷的面說這話,不是拿刀子捅別人姑娘的心嗎? 怪不得王靜荷那么爽朗的一個姑娘還會哭腫了眼睛。 唉,你就是個木頭疙瘩。 也該,你就沒有這個好福氣。 徐慧芝心里也挺不好受,既然自己的兒子已經把話跟王靜荷挑明了,那么以后倆人再也撮合不到一塊去了。 因而她心里也挺失落的,搞不好王靜荷以后覺得別扭,還不來家里做活了呢,真是可惜了這個好姑娘。 徐慧芝這么想著,心里就越來越不得勁,她也不搭理景行了,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景文與何君一直就讓景行早點把話跟王靜荷說清楚,省的這樣不明不白的倒耽誤了別人家好姑娘家。 景文拍了拍景行的肩膀就跟何君進去了。 遠明在旁邊聽得有些愣神。 他心里可奇怪了,這景行跟王靜荷不早就是一對了嗎? 怎么這會兒景行會說出把她當meimei一樣看呢? 那么早上景行說出這樣的話,所以王靜荷會那么傷心跑出去。 遠明就有點想不通了,這王靜荷多好的一個姑娘啊,景行為啥就不喜歡呢? 不過遠明此時心里竟然有一點小竊喜。 原來他可不敢往這里想,現在既然景行跟王靜荷不是一對,那么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歡她了。 遠明對這王靜荷可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他可不想錯過這么好的姑娘。 因而他想以后找準機會叫何君跟景文幫自己去王木工那兒說個媒。 沒準能把這王靜荷給娶回來呢。 遠明心里越想越高興,輕輕松松地回去了。 今晚在飯桌上吃飯,除了小容兒津津有味地吃著飯菜,還時不時地跟三哥哥撒嬌說要吃這個吃那個以外,其余的人都是默默地吃著飯,喝著湯,沒有一個人多嘴的。 因為徐慧芝跟景行兩個人看上去心情都不太好。 徐慧芝根本就沒拿正眼去瞧過景行。 按理說,她也知道這種男女之事是不可強求的。 但是她作為孩子們的長輩來說,她是可以去安排景行他們的姻緣婚事的。 可她還是很善解人意,很慈善的一個婦人。 她想若強硬要景行去娶王靜荷,依景行那孝順的性子,也許會依她的意思去做。 但那樣一來,徐慧芝又怕景行那木頭疙瘩一般的性子會更加的沉默寡言而失了歡樂。 所以她也就順其自然,不再強求了。 徐慧芝隨意吃了半碗飯就飽了,帶著小容兒回房了。 景行知道自己把娘惹生氣了,他心里也很不舒服。 他是一個大孝子,娘若開心,他也開心,娘若傷心,他心里也很難受。 他便去拿了一壇酒過來,倒在碗里,悶聲地喝著酒。 他不太能喝酒,現在這酒喝到嘴里,卻啥滋味也沒有了。 不知不覺中一壇老酒就快被他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