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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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錯。犬附和道,骸大人是這樣說的。 鹿驚: 這兩個,還能不能有自己的判斷力了。張口骸大人,閉口骸大人的。 不過,六道骸看上去確實不像是普通的發燒。 排異反應吧。鹿驚在兩個孩子驚恐又憤怒的眼神中扒開六道骸的眼皮,看著那顆血紅色的眼珠。比起鳶有時候能夠變成紅色的眼瞳,這只眼睛明顯更加不詳,也不知道那些人從哪里弄到這么一只眼睛,給一個孩子移植到眼中。 里面的花紋也詭異,鳶的眼睛可以是勾玉,可以是三頁風車,看著都挺有美感的。反觀六道骸這只輪回之眼,里面居然是數字,跟老虎機似的。如果一個數字對應一種能力,他切換能力的時候,眼睛豈不是不斷地跳數字? 鹿驚稍微想象了一下畫面,嘴角抽了抽。 果然,還是鳶的眼睛好看一些。 *** 鹿驚本來沒打算插手六道骸馴服那只強大又詭異眼睛的過程的,但前提是,那只輪回之眼沒有突然失控,釋放出大面積的精神污染,不僅將犬和柿這兩個倒霉蛋拉進了精神漩渦中,就連他的任務目標,原本老老實實躺在房間里睡覺的沢田綱吉都被牽連了進去。 哦,還有他倒霉的帕克君。 鹿驚: 看著在房間里緩緩蔓延開來的紫色霧氣,那翻涌著的惡意如有實質,鹿驚嘆氣,來到隔壁房間里。 今晚打地鋪的犬和柿已經昏迷過去,而房間里唯一的那張床上,六道骸雙眼大睜,左眼藍色空茫,右眼猩紅中透著戾氣,鮮血自右眼眼瞼淌下,將他半張臉染成了紅色。 那顆輪回之眼宛如活物一般,正在躁動。 心急了啊。鹿驚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作為基地里唯一移植了輪回之眼卻沒死的實驗體,六道骸一直在有意識地隱藏著輪回之眼的真正力量,會根據研究員的心理預期來展現自己的價值,刻意吊著那群研究員,為自己爭取到完全掌控輪回之眼的時間。 現在,輪回之眼失控了。 第90章 鹿驚本來以為六道骸的發燒是身體對輪回之眼的排異反應,這很正常,畢竟眼睛不是原裝的。但現在看來,輪回之眼明顯有著更深層次的秘密。 六道骸的計劃原本有條不紊,但因為鹿驚的突然插手,不僅將復仇目標搶了,估計還給他不少壓力。所以,他有意加快了對輪回之眼的掌控,結果就被輪回之眼給反噬了。 真是一個麻煩的小鬼。鹿驚低語,他抬起手,覆在六道骸那顆正在躁動著的輪回之眼上,精神力主動纏上了輪回之眼上,任由那股晦暗陰沉的力量將他的意識扯入宛如泥沼一般的世界里。 與此同時,與羅馬相距數百公里之外的西西里島上,規模只有寥寥百人的小黑手黨杰索家族所在莊園中,一聲巨響震醒了睡夢中的眾人。有脾氣不好的人當場就罵了出來,但很快就被其他人扯了一下手臂,這才如夢初醒地閉上嘴,冷汗順著臉頰就淌了下來。 巨響傳來的方向,正是首領特意安排的庭院。那里住著的是一個魔神一樣的男人,鳶。 所有人都還記得一個月前,那個黑發血眸的男人來到莊園門口,那一身殺氣是踏過尸山血海才能夠造就的恐怖。他就那么輕描淡寫地在所有人的脖子上留下那一道割痕,那是再深半寸就足以致命的傷口! 心有余悸的眾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宣布他會是白蘭少爺的老師,沒有人敢有絲毫異議,這個老師就這么被定下了。 無論是出于對其強大武力值的覬覦,還是其強大莫測的恐懼,都沒有白蘭少爺拒絕的余地。 對此,直到現在,從來一張笑臉的控白蘭杰索少爺只想對那群不靠譜的大人豎中指。 以為這個男人要求當他老師是好事? 今年七歲的白蘭杰索從口袋里摸出一顆,塞進嘴里,用力地嚼了嚼。 家里的大人沒一個靠譜,所謂的老師看他也沒有什么善意,居然在這種時候將他從被窩里拽起來,讓他來問鳶先生在做什么他們就是知道鳶先生在做什么有什么意義嗎?一群廢物看上去像是能派上用場的樣子嗎?合著去明知故問的倒霉蛋不是他們自己! 白蘭杰索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難了。 雖然百般不愿,但白蘭杰索還是被保姆不容拒絕地收拾一新,穿著得體的小西裝被推到了庭院前。 撇了撇嘴,白蘭杰索隨意扣了扣庭院的大門,揚聲道:鳶先生,我進來了。 說著,不待里面回應,白發紫眸的男孩就走了進去。 在看到庭院中央那巨大的焦土深坑時,白蘭杰索嘶了一聲,十分做作地露出一個混合著關切的驚訝表情來,刻意拖長了嗓音,甜度滿分但語氣格外欠揍:啊啦,鳶先生,怎么這么大的火氣啊。 盤腿坐在庭院中的男人,也就是宇智波帶土睨了白蘭杰索一眼,眸底帶著三頁風車印記的猩紅眼眸中盡是漠然。 就是這樣的眼神,連掩飾都不屑,那群大人到底怎么覺得自己能夠利用他呢? 白蘭杰索不禁歪了個樓。 啊,大概有他的原因在吧。 誰叫他倒霉催地被按頭當了這個男人的學生呢。 這日子,不多來兩顆真的沒救了。 你來得正好,白蘭。宇智波帶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來,緩聲道:既然精神恢復得不錯,那就繼續學習吧。 白蘭杰索的表情變了:等、等等,鳶先生我覺得 話沒能說完,挨了一發萬花筒寫輪眼幻術的白蘭杰索不甘倒地,昏了過去。 雖然宇智波帶土沒有月讀這樣bug級一秒等于七十二小時的幻術,但開到輪回眼,連無限月讀都搞過,給白蘭杰索來一發差不多性質的幻術開小課堂,他還是能夠辦到的。 將目光從倒地的倒霉蛋白蘭杰索身上移開,宇智波帶土仰起頭,看著今晚高懸于夜空之上的月亮。 剛才,他感覺到了。 鹿驚的精神世界被入侵了。 不,說是入侵并不算準確,應該說,鹿驚將自己的精神世界向其他人敞開了。 這個事實讓宇智波帶土不得不一個人坐在庭院中,不斷地深呼吸,才能夠勉強抑制住自己沖向鹿驚身邊的沖動。 還不是時候。 事到如今,他絕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宇智波帶土要早于鹿驚抵達這個世界,探查了這個世界的里側后,他立刻意識到,雖然他不曾來過這個世界,但他了解這個世界的勢力構成。 因為他曾去過一個極度相似的世界,正是這個世界的平行世界。 以著七的三次方為基石撐起的世界,為了延續下去還要使用人柱來獻祭,本該保存在星球本源中的基石還成了人類手中的武器,一旦損毀,世界失衡。毀壞數目過半,世界毀滅。 不同于其他法則穩定很難產生平行世界的世界,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有平行世界誕生。這不是發展壯大,更像是缺少陽光和營養而徒長的植物,長出來的都是冗枝。 這樣的世界,它的平行世界總共有八兆億個,一個讓人瞠目的數字。 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脆弱后,宇智波帶土立刻意識到自己下一步應該怎么走。 白蘭杰索,七的三次方之一瑪雷指環的適配者,擁有著與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共享知識和想法的能力。這樣的能力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都能夠在一瞬間造就出一個近乎全知全能的天才,更何況白蘭杰索這種本來就十分天才的人。 宇智波帶土去的那個世界差不多是十多年后,那個世界的白蘭杰索已經成立了密魯菲奧雷,以著絕對的優勢打破了彭格列主宰里世界的局面。宇智波帶土為了找人還跟他合作了一下,這人小心思不少,但在絕對的武力下,他還算沉得住氣。 宇智波帶土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七的三次方之一的彭格列指環被彭格列十代首領給毀了,白蘭杰索準備毀掉彩虹奶嘴,達成毀滅世界的成就。 宇智波帶土沒在意,鹿驚沒在那個世界里,他沒空在那里浪費時間,更沒有興趣拯救世界。 不過,等宇智波帶土意識到鹿驚的任務世界居然是這樣一個世界后,他是有些高興的,因為這個世界有著很大的cao作空間,太適合他們的計劃了。就是前期準備不能少,瑪雷指環大空的適配者必須扣在手上好好教、導一番。 對于教人,宇智波帶土還是有點心得的。畢竟他上輩子假扮宇智波斑混在曉組織的時候,就教過漩渦長門使用輪回眼。 應該算是有點心得吧。 宇智波帶土面無表情地想道。 反正現在的白蘭杰索反對無效。 宇智波帶土換了個姿勢,繼續對著夜空苦大仇深臉。 果然,還是好不爽啊。 那個侵入了鹿驚精神世界的家伙! *** 幻術無效慣了,即使有意讓對方的精神力拉扯自己的意識,鹿驚在落入那個世界的時候,還是有些不適應。他扳了扳脖子,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微光一閃,這身睡衣就變成了方便活動的黑色勁裝。 換好了裝備,鹿驚抬眸,打量著這個世界。 哦呀。鹿驚輕語,這是地獄嗎? 流淌著血與火的世界,到處都是靈魂的哀嚎聲??此铺摕o的迷霧幻影,著眼望去時卻又能夠看到清晰的痛苦臉孔。嗚嗚的風聲吹在皮膚上,是宛如刀刮火燒的疼痛。 世界是虛幻的,但疼痛卻很真實。 鹿驚抬手看了看被這風吹割開來的手背,看著上面淋漓的鮮血,略一沉吟,那傷口就彌合開來,痛感也以著飛快的速度褪下。 果然,只要意志足夠堅定,無所畏懼,這個世界里的暗示和幻象就沒有作用。 不過,話雖如此,大多數人若是見到如此逼真的地獄之景,哪怕提前知道這里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恐怕也會心生畏懼。而只需要一點點這類的情緒,這個世界的惡意便會蜂擁而至,將投影到這里的意識軀體撕碎。 意識軀體能夠重塑,但死亡時的痛苦會一次次地累積下來,又有多少人能夠承受這不斷加劇的痛苦呢。 輪回之眼擁有著六道輪回的力量,所謂六道輪回,指的是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修羅道、人間道和天神道。符合這個世界描述的應該是地獄道所以,六道骸如果想要徹底掌控輪回之眼的力量,莫非需要走遍六道,承受并成功壓制每一道的惡意? 鹿驚皺了皺眉。 他應對地獄道世界還算從容,是因為他經歷了太多,有著足夠的實力,精神力還能夠天生免疫幻術、精神污染之類,能夠無視這個世界給他灌輸的你是惡人應該受到地獄懲罰的概念和這能夠以假亂真的幻術,可要是換做六道骸這么一個才六七歲的小孩子呢? 初見之時,他釋放幻術的時候,右眼中的數字是一,這意味著他已經掌握了地獄道。到底是被千刀萬剮了多少次,他才掌握了這地獄一般的幻術能力? 果然,那群人渣死得太輕松了。 鹿驚小聲嘀咕。 雖然大致猜出了輪回之眼的能力,但想要找到阿綱他們卻并不容易。 六道彼此之間有連通的通道,輪回之眼應該是開啟每一道的鑰匙。鹿驚沒有輪回之眼,他只能尋找每一道之間的罅隙,一道一道地找下去。 雖然已經重復很多遍了,但鹿驚還是要說。 麻煩死了。 鹿驚嘆氣。 *** 辛勞的鹿驚老師正在努力找人,那么,被拉進輪回之眼世界里的倒霉蛋怎么樣了呢? 沢田綱吉握拳,新的一天也要努力上進。 嗤。 你剛才嗤了對不對?沢田綱吉猛地轉過身,棕眸瞪得溜圓,臉頰鼓鼓的,活像一只脹氣狀態中的河豚。他叉起腰,氣呼呼地道:骸哥哥你剛才嘲笑綱吉了對不對?! 男孩一頭棕毛都要炸起來了。 簡陋的硬板床上,有著深藍發色的男孩一臉病容地靠在床頭,他長得像是六道骸,神態上卻不似六道骸的偏激,藍色的眼眸看向棕發男孩的目光像是在看一種世間最難了解之物,卻答非所問:為什么不答應呢? 誒?沢田綱吉不解。 你明明也很討厭這個鬼地方吧。六道骸輕聲說道,那戶人家看上去還不錯,他們應該會好好對你。 可他們不是阿綱的家人啊。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睛,理直氣壯地道:骸哥哥才是阿綱的家人,阿綱只想跟骸哥哥一起生活,難道不對嗎?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是沒人要的孩子,被送來這家孤兒院里,但日子卻過得很糟糕,是骸哥哥出手保護了他?,F在骸哥哥生病了,需要照顧,要不是孤兒院的規矩是不干活就沒飯吃,他得干出兩個人的活兒才能夠讓他和骸哥哥吃到飯,他早就寸步不離地守在骸哥哥床邊了。 哎,這就是養家男人、男孩的無可奈何吧。 比起照顧生病難受的骸哥哥,被領養去過所謂好日子的人生規劃,從來沒有在沢田綱吉的人生計劃書里。 小鬼 是阿綱! 嘖,行吧。屈服于那雙明亮的眼睛下,六道骸磨磨牙又覺得不甘心,哼道:少來犯蠢了,小、阿綱,我之前不過是想要找個奴隸,而你不過是正好出現在我的面前而已。我是在利用你,懂嗎?如果你真覺得喂喂喂,臭小鬼,你那是什么表情?!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睛,道:不相信的表情?就靜靜看著骸哥哥胡扯八道的表情? 你這小子六道骸陡然壓低了聲音,聲音里充滿了風雨欲來的威脅,蹬鼻子上臉,真以為我 唉。沢田綱吉沒有等六道骸撂完狠話就用一個響亮的嘆氣聲壓下了剩下的話。 六道?。核敃r為什么手欠嘴欠要救下這個小鬼? 骸哥哥。沢田綱吉湊過來,伸出小手摸了摸六道骸的額頭,掌心的溫熱讓六道骸好不容易支棱起來的刺瞬間軟了下來。 沢田綱吉的聲音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