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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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試試。江戶川亂步深呼吸,他沖鹿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美滋滋地道: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鹿驚發現,江戶川亂步似乎完全不知道警惕為何物,他問什么,對方就回答什么,一點不帶猶豫的。 正是因為如此,鹿驚才意識到江戶川亂步表現異常的根源在哪里。 這個今年才十四歲的少年無疑是一個舉世罕見的天才,他的智商,他的觀察力,能夠讓他輕易凌駕于眾生之上。意識到這一點后,江戶川亂步同樣天才的父母選擇欺騙他,讓他以為他一直以來看到的那一切都是正常的,再時不時用智商碾壓一下他,鞏固他是家里最笨小孩的認知。 如果就這樣順利長大,江戶川亂步無疑是成長為一名讓人驚艷又不至于排斥畏懼的那類天才。 只可惜,意外到來讓人猝不及防。 江戶川夫婦因意外去世,還未長成的少年失去了庇護。自我的認知與世界的真實一面不斷碰撞,世界的惡意撲面而來,幾欲將人溺斃。少年不想死,所以只能不斷地,不斷地掙扎。 鹿驚心頭猛地一跳。 失去庇護直面惡意不,庇護搖搖欲墜的時候,外界的惡意已經肆無忌憚地侵入了生活。只是,即使如此,他還是選擇選擇留下他一個人,完全不去想他該怎樣活下去。 算是幸運嗎? 比起被謊言與溫情包裹住之前人生的江戶川亂步,他從一開始就直面了世界的真實,所以丑惡與更丑惡,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啪嗒。 鹿驚夾起的壽司掉在了桌子上。 他猛地搖了一下頭,如夢初醒。 等等,他剛才在想什么?!那個他,是誰?跟他失落的過去有關了? 大叔。江戶川亂步咬著勺子,直白地道:你忘掉了很多東西嗎? 是啊。鹿驚收拾情緒,看了江戶川亂步一眼,沒有驚訝他看出這一點,也沒有試圖規避這個話題,直接道:人生前半段都忘光了。 好厲害。江戶川亂步由衷地道。 鹿驚嘴角微抽:吃你的水羊羹。 唔唔,好吃。 鹿驚喝了一口茶,看向埋頭大吃的江戶川亂步。 這孩子的父親,鹿驚有印象,那是被尊稱為千里眼的優秀刑警,破獲了無數大案,前兩年的報紙上經常出現他的相關報道。江戶川亂步要是沒提那個名字,鹿驚都不知道那人原來已經過世了。 那樣一位以著完美履歷退休的刑警與妻子一起發生了意外,即使猝不及防,他們難道沒有給唯一的孩子留下房子和財產嗎?再者,他現在才十四歲,怎么看,政府那邊也應該給他安排監護人吧? 他說過,他會來橫濱是因為他父親生前的朋友是橫濱警校的校長,他告訴亂步,要是他遇到什么事情,可以來警校找他。 江戶川亂步來了,也進入了橫濱警校,但普通的學校制度明顯無法約束一個天才,沖突是必然,再加上他揭露了宿監某些見不得人的**,他就這么被趕了出來。 也不見所謂父親生前朋友有什么表示。 果然,人走茶涼,生前留下再多的人情,不見得舊人念舊情。 鹿驚深深地看了江戶川亂步一眼。 他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打破了所有的假象,不得不直視過去的謊言和現實的丑陋。 會破繭成蝶,還是就此腐爛? 鹿驚垂下眼。 吃了四塊水羊羹,江戶川亂步總算飽了。他拍了拍小肚子,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 他已經很久沒吃得這么開心了。 所以 鹿驚起身準備去結賬的時候,江戶川亂步飛快伸出手,他想要抓住鹿驚的手。當然,以著鹿驚的武力值,怎么可能被本質上四體不勤的家伙抓到。 抓了個空的江戶川亂步索性抓住餐桌兩側,抬著頭,眼巴巴地看向鹿驚,道:大叔,你是一個好人。 鹿驚: 很好,又是一張好人卡,這是今天第幾張來著? 我們也挺合得來的。 鹿驚:??? 合得來?這是怎么得出的結論? 我剛剛丟了工作,還沒有地方住,這頓吃飽了,但下一頓沒有一點指望說到這里,江戶川亂步簡直悲從中來,大人的世界太不好混了,他只是一個笨小孩,根本養活不了自己。 大叔,你就收留我吧。 這句話才是江戶川亂步鋪墊那么多的重點。 鹿驚定定地看著江戶川亂步,對方水潤潤的綠眸眼巴巴地看回來。 收留江戶川亂步,可以約等于將他的天賦占為己有,其實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其實,鹿驚挺搞不明白橫濱警校高層的腦回路的,這么一個天才人物,不想著培養成自己的鐵桿直系,反而任由舍監尋了個機會將人趕出去,這實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能夠干出來的事情。 或許,江戶川亂步那位履歷傳奇的父親死因并不那么普通? 畢竟,異能大戰剛剛結束的時候,政府不少高層、樞要人物接連被刺殺身亡,怎么看都是內部在排除異己。多殺一個退休刑警,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當然,不管江戶川亂步背后有多少牽連,鹿驚本身也是不懼的。 問題出在江戶川亂步身上。 這家伙,生理年齡十四歲沒問題,心理年齡估計四歲都不到。養孩子本來就麻煩,更何況這是一個能力很強還沒有什么自覺的小孩子。 但就看著這某種意義上傻乎乎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撞得頭破血流可惡,他平時沒有這么容易心軟的! 鹿驚慢慢地吐出一口氣,道:我家里已經有了兩個孩子,都是十歲。 江戶川亂步挺了挺胸脯,保證道:我不會讓他們欺負我的。 鹿驚:我可以收留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什么要求?江戶川亂步急切地說道。 不管你在我身上看出了什么,都不要告訴給其他人。鹿驚一字一頓,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可以。江戶川亂步干脆利落地點頭,這個他懂,他mama說過,人有時候喜歡保持神秘感。 走吧。鹿驚示意江戶川亂步跟上,我先結賬,再去買些日用品。 然后,我們回家。 對了,我叫鹿驚,源鹿驚。 江戶川亂步慢慢地睜大眼睛。 雖然他知道這個銀發大叔的性格很溫柔,如果他真心誠意地懇求他,他極有可能會伸出援手。但當他說我們回家的時候,驟然間期望達成,江戶川亂步的情緒還是瞬間不穩,眼眶微微發燙。 打從他離開父母庇護開始,他幾乎從未感受到善意。 嗯,鹿驚大叔! 江戶川亂步重重地應了一聲,微帶鼻音。 鹿驚帶著江戶川亂步走出那家日式餐館。 路邊的紅色消防栓上,一只體態圓潤的三花貓蹲坐在上面,正在慢條斯理地舔著爪子。 鹿驚腳步一頓,看了那只三花貓一眼。 那是一只三花公貓,萬里挑一的罕見貓,在這個國家是被當做招財貓的存在。路上見了,不管是誰都不會為難這樣一只具有吉祥寓意的貓,還有好心的小jiejie們悉心投喂。 這只貓總是能在橫濱各處冒出來,鹿驚家的后院就曾被這只三花貓造訪過。 什么? 會不會認錯了三花貓? 當然不可能。 鹿驚帶著江戶川亂步從那只三花貓面前走過。 且不說它身上的花紋一目了然,那對黑眼圈忘都忘不掉,單是它體內蘊含著的特殊能量,鹿驚感知過一次后他就不會錯認。 這么明顯的能量波動,鹿驚閉著眼睛也沒法將它當成普通貓。 鹿驚很懷疑,那只三花貓是有心人豢養出來,專門用于收集情報的。 在鹿驚的認知中,別說貓狗這些常見寵物,就是老鼠、蟲子,只要有方法,都能夠訓練出來。 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愿虛與委蛇的鹿驚索性立了一個討厭貓的人設,光明正大地排斥這只三花貓。 效果如何,只能說,雖然他沒再在后院見到這只三花貓,但他總是能夠在街角瞥見它的貓影。 鹿驚冷酷無情地從三花貓面前走過,江戶川亂步全程目不斜視,緊跟鹿驚步伐。 作為曾經被可愛貓貓賣萌騙走手中為數不多飯團的可憐人,對付這些萌物,不看就不會心軟,不心軟就不會挨餓。 當然,最重要的是,鹿驚大叔對貓的態度不應該是這樣的?,F在會有這樣的表現,十有八九是貓自己的問題。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亂步君。 什么事啊,鹿驚大叔? 不管在家里看到了什么,不要太驚訝。以及,絕對不能跟其他人說起。 哦哦哦,我明白,這是家庭的秘密是吧? 是的吧。 *** 啊啊啊啊啊 拎著扛著大包小包踏入源家的第一天,江戶川亂步的世界觀迎來了粉碎性的骨折。 這是什么,這都是什么?! 江戶川亂步趴在地板上,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那個不足十公分高卻扛著一只大掃帚的小紙人。 式神啊。鹿驚一臉淡定地道,那語氣,仿佛不明白江戶川亂步為什么驚訝。唯有一雙黑眸含著笑意,明顯是在看江戶川亂步的笑話。 而這個時候,江戶川亂步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小紙人身體一扭,以著紙片人本不該有的敏捷避開江戶川亂步的手,還啪的一下,用空閑的那只手拍了他的手背一下。 江戶川亂步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抱住那只被拍了一下的手,激動地看著眼前的小紙人。那表情,跟天天伺候貓主子卻被貓主子用rou墊拍的鏟屎官差不多了。 這不是打,這是愛撫! 大叔大叔,這個這個江戶川亂步看向鹿驚,神情激動,我能學嗎? 嗯鹿驚故作沉吟,看江戶川亂步一臉急切地看著自己,他笑了一下,道:這個看天賦。 就像是他家阿治和中也,太宰治在陰陽術相關的理論知識一套一套,鹿驚親傳,但人間失格的特殊性讓他只能紙上談兵。而中也,還沒有學會能量精細cao控的他最多能夠使用符咒,至于別的? 反正中也用出來的術全都變了味。 現在,眼前的亂步少年能不能學上一兩手呢? *** 鹿驚沒有立刻開始教江戶川亂步陰陽術。 雖然現在正處于暑假期間,但今年才十四歲的江戶川亂步少年應該考慮一下未來的學業問題。 只可惜,不同于同樣聰明得嫌棄學校教育的太宰治,在外野蠻生長了好一陣子的江戶川亂步對學校的存在深惡痛絕,死活不愿回歸校園。 行吧。 本質上還算民主的鹿驚同意了。不過,該學的東西,江戶川亂步都得會。既然他不想要學校的老師教導他,那他最起碼能夠自學。通過自學學不會,那他就得去上學。 江戶川亂步斗志滿滿地應下了。 自學課程之余,就是鹿驚給他安排的陰陽術啟蒙。 江戶川亂步還是有點這方面天賦的,雖然并不出眾。 被成人們真實世界一角暴擊過的少年在避風港一般的源家待了兩天就原地滿血復活,有了家就有了底氣,壓根宅不住的少年就開始往外跑。 江戶川亂步身上帶著鹿驚的飛雷神術式,有個突發情況,他只要將靈力輸入術式中,鹿驚就能夠感知到,然后過來救場。 一連半個月,鹿驚沒能等到救場的時候,反而等回來了一個哭著跑回家的綠眼家貓。 鹿驚:??? 怎么哭成這個樣子了。 嗚哇江戶川亂步哭得滿臉淚水,他撲進了鹿驚的懷里,哇哇大叫道:大叔嗚嗚嗚 鹿驚的嘴角抽了抽,啊,這身衣服不能要了,回頭就扔掉吧。 抬手拍了拍江戶川亂步的腦袋,他瞥了一眼前門的方向。 有人。 根據門口院子墻壁上的感應術式反饋,來人有特殊的能量波動。 是異能者。 怎么了,亂步君。鹿驚收回目光,拍了拍少年前兩天做了新發型的腦袋,溫聲道:在哪里受了委屈。 江戶川亂步抽了抽鼻子,他抬起頭,眼眶發紅,眼珠濕潤,鼻頭也紅紅的,委屈得仿佛遭到了天大的委屈。他抽噎了兩下,道:是是一個大叔說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說我是一個天才嗚嗚他以為給我蓋高帽我就會相信他聽他的話嗚嗚 同樣的話說給別的同齡人聽,指不定會讓人高興得怎么樣了,但在江戶川亂步這里卻是行不通的。 他信服著父母給他構造出來的普通世界,認為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甚至還有一點笨的小孩,他能看出的東西別人也能夠看到,還看得更多,所以根本沒有驕傲的必要。 因為信賴著父母,所以,即使他跌跌撞撞在這真正的世界里撞得滿頭滿臉鮮血,他依舊覺得這是他自己的問題。最多,他最多覺得大人們太不坦誠了,有什么話都不肯直接說出來。 像是鹿驚大叔這樣坦誠的好人真的是太難找了,這讓他有種回到父母身邊時的溫暖,讓他不自覺靠近。 有了靠山,江戶川亂步重新抖擻起來。 知道鹿驚最近正在為沒好書看而犯愁的他理所當然地接過這個任務,誓要為鹿驚淘一本符合他口味的好書來。 在淘書的過程中,江戶川亂步遇到了一個具有可靠大狗氣質的大叔,同樣是銀發,雖然不如鹿驚大叔的銀發透亮,長得也兇兇的,還是一個可憐的具有貓厭體質的貓奴,拎著一兜小魚干都不會被貓咪青睞的那種。 哦,他還失業了。 江戶川亂步多看兩眼,很快將對方的失業跟報紙上SK商務女社長被殺的案件聯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