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卡殿今天又在養崽、替身的自我修養、[綜漫同人]狐系夏油飼養手冊、我沒那么喜歡你、[精靈寶可夢同人]精靈之性格大師、我們不合適、炮灰復仇指北(快穿)、極品CEO:追愛綠眸、北周遺孤、今夜星辰似你
憂太,解決火箭筒的事件后,你和千懸一起回來吧。你的任務應該要完成了? 乙骨憂太嗯了一聲。 他與五條悟交流完,掛斷電話,返回了彭格列的醫療部門,望著來自平行時空的、令他感到無比陌生的,像人偶一樣的原千懸。 少年的長發鋪于雪白的床單上,閉合了眼眸。病服掩蓋了他的腕部和心臟處的零件,露出了瘦削的脖頸。他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陰影,襯得他越發虛弱。 乙骨憂太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指。 幾乎只剩下骨節,一點rou都沒長,青色的血管仿若鎖鏈,一條一條地攀著他的肌膚,留住了他的生息。 被扣住手掌,也沒有一絲反饋。 屬于我(們)的原千懸,會變成這樣嗎? 完全無法接受啊。 我的后輩。 笑起來明明那么漂亮的。 特級咒術師俯首,用額頭貼著少年那瘦骨嶙峋的手背,緩緩地闔眸。 千懸出門前,打理過的花散發著清新的香味,縈繞于他的鼻尖。時常仗著軟萌的外表沖千懸撒嬌的鳥雀在窗沿上跳來跳去,不知道該不該來討要食物。 與少年有關的一切是如此的清晰。 平平安安地回來吧。 千懸。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orz 第三十章 千懸的意識內閃過了幾個片段。 不是屬于他的。 是屬于平行時空的原千懸的。 管家同父母一起喪命,他成為了真正的孤兒。搬家時沒有遇見吉野順平,亦沒有轉入帝光中學所以原千懸是不怎么笑的。 他的長相本就讓人自慚形穢,又總是冷淡地眺望遠方,不喜歡說話,不喜歡吵鬧。再加上Buff,簡直將人們靠近他的勇氣殺了個一干二凈,只敢一邊舔顏,一邊規規矩矩地保持至少一米的距離。 他接觸最多的,竟是綁架犯。 少年依舊會沉默地為綁架犯制定計劃,卻不會說鼓勵語,不會交出郵箱就是回去的過程很曲折,畢竟他的路癡挺嚴重的,還沒有接收位置信息的人來接他。 這種情況下,原千懸遇到了夏油杰:以建成咒術師的樂園為目標,想殺死全部普通人類,從根源上消滅咒靈的極惡詛咒師。 幾乎不可能達成的愿望尋到了捷徑。 夏油杰向少年展示了咒靈的危害性、咒術師們的悲慘命運,再敷衍地講了講普通人的弱小無助。 千懸偏頭,注視著大樓下方的人群。 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如果可以救下誰,可以令誰幸福,可以修改悲劇那么,肆意篡改別人的情感的罪孽,是否是必須背負的? 他垂下眼睫,張開了唇瓣。 迷離的日光撫過他那精致無瑕的五官,杯內的奶茶溢出了香甜的味道。少年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透著疏離,仿佛旁人的生死、喜怒,皆與他無關,動搖不了他的心神。 夏油杰開始思考備用計劃。 好。 詛咒師怔了怔。 他抬起頭,看著原千懸。 少年微微彎了彎眸。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千懸的笑容。像溪水般清透,如月下的湖泊般漂亮的弧度,填滿了夏油杰的腦子。 我會幫你的。 記憶之海有的,不僅是思緒。每一個光點,都是一個人的潛意識,能為原千懸出謀劃策。 利用人體改造強行提高掌控度和輻射面積,一次性覆蓋全球的點子,是少年親手設計的。他徹徹底底地把自己當作工具,舍棄了正常的器官,往體內裝入零件,打造了配套的設備。 夏油杰立于設備前,望著他躺下。 詛咒師遲疑了一會兒。 村莊的一百多條命、弒父弒母、與友人決裂、咒術界的通緝這是條不歸路。夏油杰按捺住不該有的情感,靜待儀器啟動。 咒力抽取中。 覆蓋度20%。 覆蓋度40%。 覆蓋度60%。 覆蓋完成,機器正式運行。 人類是復雜的動物。大部分的人都抗拒負面的東西,但也無法接受它們的缺失。酸甜苦辣,全是互相對比出來的。 況且 被壓抑的負面思緒,都將由原千懸承擔。 機器運轉的前幾個月。 世界歡欣鼓舞,少年依然清醒。 機器運轉的第二年。 世界感到麻木,少年逐漸失控。 機器運轉的第三年。 原千懸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鎮壓咒靈、鎮壓怨恨的力量亦越來越尖銳、冰冷社會上的暴力事件激增,試圖毀滅人類的愉悅犯也飆升,法律與秩序搖搖欲墜。 同年,夏油杰被反抗組織抓捕。 在十年火箭筒的作用下穿越到這個時空的千懸不了解內幕,不清楚夏油杰去了哪,只是通過零碎的幾個畫面,判斷出自己的Buff籠罩了全球太荒唐了。 管家爺爺,順平,籃球部,高專 那么多那么棒的人。 你舍得放棄堂堂正正地結交他們的機會嗎? 為什么要放棄??? 同樣有自毀傾向的千懸絲毫沒有反思自己的意圖。重新找到動力源的設備無止盡地抽取著他的咒力,而淤泥般沉重的負面情緒吞噬了他的感官,使他觸及的一切皆是黑暗。 好痛苦。 機器需要的咒力,遠超他可以掌控的。像是抽筋一樣,撕扯著他,逼迫他吸納記憶之海,榨取更多的能源。 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 都痛苦極了。 為了分散注意力,千懸苦中作樂地想: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鍋,應該不會挨罵了吧。不知道憂太前輩需不需要作檢討太難了TVT。 【記憶之海掌握進度:57%】 【記憶之海掌握進度:60%】 【記憶之海掌握進度:64%】 被逼到絕境的少年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 因過于痛苦,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悠長,千懸分不清時間的流逝。他完全掌握記憶之海后,已經可以滿足設備的咒力需求,稍微好受了一點于是精神上就更難捱了。 嘀嗒,嘀嗒 嘭! 一聲巨響打破了死一樣的寂靜。千懸暈暈乎乎地爬起身,聽著急促而兇猛的嘭、嘭聲和墻壁的破裂聲。 警報響起,紅光閃爍。 有人來了! 嘭! 禁錮住他的設備被擊穿。闊別已久的光明傾瀉而入,令千懸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等他重新恢復視野,望見的便是銀發碧眸,一身黑色西裝的俊秀少年獄寺隼人。 隼 千懸對上他的目光,驀地愣住。 獄寺隼人的神色非常冰冷,充斥著戒備。那抹在千懸的記憶內,明亮又溫柔的碧綠色,如刀刃一般鋒利,切割著他的認知。 彭格列的嵐守亦怔了怔。 一直以來,cao控著全世界的機器,竟然獄寺隼人的視線掃過少年的懵懂神情,發現了他的右臂處的血液:紅得刺目。 轉瞬即逝的心軟讓獄寺皺緊了眉。 他的表情滿是厭惡。 仍舊想迷惑我嗎? 千懸靠著儀器的內壁,手足無措地蜷縮著,便聽到了他吐出的極具攻擊性的,夾雜了洶涌的憎惡的字詞怪物。 千懸如被扼住了咽喉,失去了言語的勇氣。 怪物。 他碾碎了主動求助,治療凄慘的右臂的念頭,茫然地盯著獄寺隼人,任由少年綁住他的雙手,不顧他的傷勢,拖著他往外走。 他看到了許多熟人。 臉上貼著紗布的太宰治玩著槍,笑吟吟地沖他比了個射擊的動作;五條悟踩著基地的警衛隊,懶散地瞥了瞥他,周身的氣場卻分外駭人;還有 澤田綱吉。 點燃了死氣之炎,戴著披風的澤田綱吉隔著雪白的廊道、表情各異的人們,冷漠地望著他,仿若在觀察什么窮兇極惡的武器。 千懸的眼眶紅了紅。 他踉蹌了一下,而認定他是怪物的反抗組織不會被他的表現蒙騙。獄寺隼人反射性地拿槍指著他,察覺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扣扳機后,猛地扯了扯繩索。 別想搞花樣。 少年被綁到了高臺之上。 右臂處的血沿著高臺的側方蜿蜒而下,暈染了披著灰塵的廢墟。獄寺隼人半蹲在他的身前,把繩索繞著圓柱綁好。 我們潛伏了一年多,終于等到了你的虛弱期,獲得了珍貴的反擊的機會扭曲了全世界,隨意地剝奪他人的情感,逼瘋了那么多人,導致社會秩序瀕臨崩潰。 別演了。 少年默然半晌,抵御不了胸腔處的愈來愈濃烈的不忍,湊到千懸的耳畔,警告道:反抗組織里的瘋子也不少你這樣挑釁,容易惹怒他們,死得更慘。 我沒有。 獄寺隼人沒聽清:什么? 剔透的水霧盈滿了千懸的眸子。一直恐懼著的場景化作了現實,曾經親密的友人全都期待著他的死亡。明明剛擺脫無窮無盡的負面思緒,卻又迎來了快要爆炸的悲傷。 少年的淚水接連不斷地落下。 而五條悟在笑。 男人狠狠地踩爆了警衛隊的人的腦袋,抑制不住地大笑起來,語調輕快似風,清冽似冰,跟千懸熟悉的口吻一模一樣哇,怪物也會哭嗎?好神奇呢! 要不是怕你的力量恢復,我真想多留你幾天,給硝子解剖了研究研究算了。五條悟轉身,在尸體的衣服上擦了擦腳底的血,彭格列,你們準備得如何了? 準備好了。 澤田綱吉收回停留于怪物的身上的目光,被不斷鬧騰的超直感攪得心煩意亂。他壓制著莫名的驚惶,回答道。 隨時可以處刑。 彭格列的技術部門瘋狂搶修著火箭筒。 醫療室內的異時空的原千懸躺了整整兩天,才在記憶碎片的幫助下,脫離了半死不活的狀態,自覺地解除了Buff。 他忘了該怎樣與人交流。 經過改造的身體不吃不喝也無所謂。長發要如何打理?走路是怎么走的?所有的房間都這么單調嗎?花快枯萎了。 好安靜啊。 太陽是冷的嗎? 他再次陷入了沉眠。 門外的一群人悄悄地松了口氣。藍波跳下澤田綱吉的懷抱,推開門,啪嗒、啪嗒地跑到少年的病床邊,心疼不已地憋著眼淚,哽咽到打嗝:藍波再也不亂玩了。 藍波! 澤田綱吉緊張道:回來。 兩個原千懸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越是接觸,不是一個人的想法便越強烈。而且,一個人沖著木偶自言自語真的很尷尬日復一日的,大家就默默地遠觀了。 沒想到藍波會直接跑出去。 藍波年紀小,不清楚復雜的隔閡、差異之類的元素,純粹是不希望他喜歡的人變得這樣虛弱,才敢莽撞地開口詢問:你是生氣了嗎?所以不理人。 千懸孤獨了太久。 他不是故意不理人,亦不是抗拒誰。只是全世界的負面思緒、不停歇的疼痛和密閉的空間摧毀了他的本能。藍波委屈又直白的傾訴,在他耳里,是無意義的嗡嗡聲。 千懸一言不發地看著奶牛裝的男孩。 他的神情非??斩?。 沒有燦爛的笑容,不含一丁點的溫軟的色彩,像是美麗的冰原,布滿棱角,一碰便會被凍傷藍波到底是怎么弄混兩個人的! 獄寺隼人暗自哀嘆。 直到千懸伸出了手。 十分瘦弱的手。衣袖隨著他的舉止下滑,露出了腕部的機械零件,襯著干枯的指節,蒼白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病態感。少年的動作很慢,似乎做得頗為費力。 他小心翼翼地擦掉了藍波的淚水。 擦掉了第一顆后,千懸記起了正確的做法,索性扯著衣袖,當作紙巾,耐心地幫藍波擦眼淚。 男孩哭得更兇,而他的表情仍是空茫的。 門外的人不約而同地怔住。 這一剎那,眾人尋到了共通點。 確實,比起他們認識的原千懸,病房中的少年,不夠靈動、不夠鮮活,一度令人覺得是一具完美的空殼。甚至熱烈地喜歡著原本的千懸的大家,會微妙地別扭。 可是。 就算奄奄一息,不得不全程待在病房,接受監護,就算到了一個無比陌生的環境,四周皆是盼著他離開的人名為原千懸的存在,依舊會不顧身體上的不適,體貼地安撫一個淚水簌簌的人。 不同的境遇,不同的時空。 唯獨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