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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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恩月喊人,隋然打了個激靈,后背抵上墻壁,再往后沒法撞南墻,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說說吧,怎么回事? 隋然眼神游移,看看搖頭嘆氣的海澄,又看看被錢姐手勢召走的胡思奕,就是不敢往淮安那里看。 桑恩月極有耐心極溫柔地又問一遍。 隋然結結巴巴地描述了當時情況,苦著臉說:然后就是我頭太鐵了。 她沒敢看??偙砬?,聽到芮嵐諷刺的哼氣。 海澄特別慈愛地摸摸她后腦,然后長長地唉了一聲:你怎么不知道躲呢? 隋然嘗試解釋錢峰的體型太壯觀,跑動起來更是聲勢浩蕩。 明明肥胖到他那種病態程度跑也跑不了多快,可當他占據三分之二的視野,便會給人一種無路可逃的碾壓感。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事兒大半責任在她,沒什么好解釋的。 芮嵐問:后面這么一人過來你一丁點兒沒感覺? 事出突然,她沒看到我過去?;窗查_口打斷芮嵐,鼻音比前不久明顯,甕聲甕氣,不能怪她。 隋然飛快地瞄了她一眼。 淮安姿態散漫地靠在椅背,仰著頭,不復往前的端莊挺直,藍色醫用冰袋取代了之前保鮮袋和花毛巾裹的冰塊。 鼻音重可能跟敷冰袋有關系。 也能看出不再流血,但袖口上斑斑的暗沉銹色看起來仍是觸目驚心。 鼻子磕磕碰碰特別容易刺激淚腺,約是剛才流過生理性淚水,半闔著的眼簾微濕,眼皮眼尾也是紅。 你還好嗎?沒話找話地問完,隋然就又想找個小角落裝蘑菇。 淮安眼光極淡地瞥她,唇角一翹,要笑不笑地指了指冰袋。 你說呢? 隋然從座椅上拿起用過的毛巾,匆匆撂下一句:我去還毛巾。 逃了。 鄉村小院都裝有鐵柵欄,稀疏爬著藤蔓植物,高度到成年人胸口,隋然前面是小跑,快到借毛巾也是關錢峰的那戶人家時放慢速度。 那家院子站了三個人。 胡思奕跟錢姐連說帶比劃,遠遠可見臉被太陽曬得通紅,腦門上汗津津的,一邊說話一邊往外看,看到隋然,她肢體動作頓時停滯。 隋然大概猜到小姑娘跟錢姐她們再說什么,應該是介紹幾個客人的身份。 因為錢姐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而小院的主人比錢姐大上幾歲、頭發斑白的阿姨唉聲嘆氣。 順風帶來了諸如大老板、追究、麻煩之類的關鍵詞。 遇安如果跟海澄和傅蘭洲的新團隊達成合作,說淮安是她老板上面的老板并沒有夸大。 而且不提和兆悅的關系,遇安本身亦不可小覷,胡思奕或許是剛才路上對三位有過了解,這會兒急得都快哭了是初涉社會不小心打碎老板杯子,覺得天昏地暗下一秒就要塌了的恐慌。 隋然想,胡思奕害怕什么? 錢姐擔心什么? 另一位大姐在長吁短嘆什么? 身家地位統統可以放到一旁,整件事讓隋然自己說,純粹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然而引來的禍水被另一個人承擔了。 錢姐明明安排胡思奕全程陪她們吃喝玩樂一日游,是她為了幾萬塊的業績,非要一根筋查到底。 走近,樓上傳來錢峰大喊大叫的聲音,他用的本地方言,聽不懂內容。 對,罪魁禍首是錢峰沒錯,但說到責任,第二個就得算她。 胡思奕和錢姐都在往隋然這邊看,那大姐扭頭看見人來,過來開院門,指著二樓窗口說:你瞧瞧,都慣成什么樣了。這孩子還不管教,以后再大點可就無法無天了。你現在還有力氣給他擦屁股,等你老了,等咱們老了,你等著他禍禍你,禍禍咱們?你連自己孩子都顧不上,你孩子明面上不說,心里沒點埋怨?還是你指望錢峰?你不怕到時候讓他把你送到欒港養老院? 大姐邊說邊往這邊使眼色,音量不低,用的是普通話,所以醉翁之意不在酒,有點說給隋然的意思 做父母的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挖出來給孩子,等孩子長大了,買房買車,回頭嫌伺候老的麻煩,一個月三五千塊送到欒港,欒港你曉得的呀,那是什么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梅雨天風濕關節炎犯了,不給吃藥,就給止疼片大春,你記得咱們當時為什么要開合作社,為什么只有下崗退休的老姐妹? 錢姐不聲不響,表情比之前有所緩和,沒那么愁悶,但更凝重。 樓上錢峰又喊了聲,隨即被兩個更高亢的女聲蓋下去,緊隨其后是啪啪兩聲脆響。 錢姐往樓上張望,細看才發現人在發抖,那大姐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大春,不能心軟啊。 隋然磨蹭到三人面前,把疊整齊的毛巾遞給離她最近的胡思奕,跟大姐說謝謝。 然姐胡思奕期期艾艾地喊她,那位jiejie怎么樣了? 隋然搖搖頭,驅散腦海中那幾點紅,裝不出若無其事,沉悶道:好歹沒再流血。 胡思奕問:那要不要叫救護車? 她一提救護車隋然倒想起來,那會兒慌慌張張的她似乎想打急救電話,被淮安攔住了。 隋然沉默了片刻,看情況吧。 呃 同時發出模糊感嘆的還有錢姐,她說:那個,小隋,你幫我跟你老板道個歉,實在對不起。你們女孩子哎,傷到臉上也不好,你老板要去醫院就快點兒去,別拖久了留下什么毛病。醫藥費啥的,我我盡力。 隋然耐著性子聽錢姐說完,一時不知作何感想,三個人望著她,那大姐張張口還想補充什么,她擺手,有氣無力地說:再說吧,我先回去。 回車旁,隋然試著拉副駕車門,副駕沒開,后面的門開了。 隋然過去看了看,淮安正往旁邊移,聽芮嵐問:怎么說,今天還回去嗎? 淮安沒回答,拍拍空出來的位置,示意隋然上來。 你和恩月姐先回去吧,海澄,麻煩你跟她們的車回去,可以么? 副駕的海澄一攤手:我沒關系啊,反正車是然然借的公司的。 嗯。 隋然沾著椅座的外沿落座,視野縮放到最窄,假裝自己是個木頭人,離開短短幾分鐘,車里的前情、桑恩月去了哪里她無從得知,總之坐下沒多久,海澄留下一句然然那我先跟她們回去了,便和芮嵐前后下了車。 隨后手機一震,隋然偷偷窺了眼屏幕。 海澄:「淮總為了你差點兒毀容,??偢强偠細獾貌荒苄?,你自己看著辦吧?!?/br> 海澄:「比如以身相許[耶]」 隋然沒好氣地單手打字:「好走不送[菜刀]」 這話還沒發,就看海澄撤回了那條信息。 公司的車檔次不高,頂多中端,不像淮安的車,隔音不是很好。 風聲、狗吠、蟬鳴,連帶幻聽一般的錢峰的吵嚷聲。 但都蓋不過因為鼻塞而明顯粗重的呼吸聲。 聽得人心里一陣陣抽緊。 我不做她這單了。隋然說,咬了陣兒牙關連說兩遍,不做錢姐這單了。 胸口憋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從錢姐讓她幫道歉開始,好像熱天吃火鍋,越吃越燥以至于如鯁在喉。 隋然沒想過錢姐會說出她來承擔醫藥費的話。 錢峰沖撞下來是真。 她躲閃不及直接導致淮安流血是后果。 但混蛋有且僅有錢峰一個。 她想不明白錢姐到這會兒表露出來的想法仍是她來承擔責任替錢峰。 可能隋然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么極品的親戚,無論是錢姐還是錢峰。無法理解錢峰憑什么理所當然捅婁子讓錢姐替他善后,也無法體會長輩對晚輩不計后果的呵護,便油然生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怨懟。 做啊,為什么不做?隔了會兒,聽淮安反問,她點了點冰袋,所以我白挨這么一下了?末尾還綴了個嗯?。 聽起來又好氣又好笑的。 隋然捂著臉裝牙疼地哼哼兩聲,指縫間看到這人也斜著看她。 大概是偷瞄過于明目張膽,看淮安眼尾不加遮掩地上揚,在笑,不過沒笑出聲。 隋然發現淮總越來越不像淮總了。 不像那無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風度渾然天成,人設豐滿但離現實過于遙遠的紙片人很繞也很奇怪,但她確實是這樣的感覺。 漫不經心的也會講一些點很奇怪的冷笑話。 還會冷不丁嗆人。 盤桓了一下午的對不起終于泄出聲。 不要對不起?;窗舱f,是我沒在車里等。 對啊,您何苦呢?淮總一退,隋然沒心沒肺地得寸進尺,昏頭昏腦地胡言亂語,他也不一定會撞到我,說不定到跟前我就知道往哪兒躲了,就躲開了呢。 何苦?淮安拿開冰袋,抬起眼皮睨她,換別人我也不一定上前拉一把,說不定今天都不來這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老板:江藍生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老板:陽光非少年。 3個;烏龍奶茶 2個;廢了個狒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老板:myth、六一的生日禮物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老板:嗷嗚 2個;而或、歪化石、華盛頓V、你好孟美岐、起司頭棕褲褲、kop、X系統、心有山支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園?。壕零X 20瓶;像塵埃、妙妙、kop 10瓶;myth 5瓶;故事裡人生綻放 2瓶;熊、嗑爆 1瓶; 感謝感謝,好久不見~ 第47章 注意[呲牙] 座椅上有一塊不太明顯的污跡, 是水痕洇開留下的印記,乍一看, 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 公司同事公用的車, 一到兩周清潔一次,干凈不到哪里去。 淮安大概是真的不舒服,開車前還仔仔細細做過駕駛座椅清理, 這會兒一塊巴掌大的污跡就在和她相距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 竟視而不見。 隋然看了幾秒鐘,找出濕巾擦拭。 她擦得很專心, 或許還有點用力過猛。 深色皮革表面擦出一大塊濕淋淋的、反光的水跡, 堪堪辨認的小貓面目全非。 最后, 隋然拿干紙巾抹了一把, 問:淮總一會兒打算去哪兒? 回市里吧。 淮安偏過頭,眼神和聲音溫和如初, 對她長時間逃避似的沉默也選擇了視而不見。 隋然換到駕駛座,調整了座椅和兩側倒車鏡, 從后視鏡看了眼閉目養神的淮安, 笑說:我開車很慢,淮總多擔待。 后面嗯一聲, 再無動靜。 去高速的路暢通無阻,但接近海城環城高架路,導航路線逐漸變黃、變紅,到晚高峰了。 又一次前方500米路況擁堵,預計通行時間13分鐘, 隋然調低耳機音量,說:??倖栠^我為什么離職,有一個原因前主管在寰宇樓下提到過,您知道的。還有別的原因,您有興趣了解嗎? 淮安坐直了些,兩人視線在后視鏡交匯時,她點了下頭。 我離職前四五個月吧,應該是三月份,我們組就是海澄帶的組,來了個新人,是個男的。 在和淮安的講述中,隋然隱去了梁謙的名字,用新同事代替。 梁謙那年二十六七歲,客觀地說,皮囊算得上端正,身高一米八左右,膚色白凈,不像常年風吹日曬的業務員。剛入職那陣子梁謙也天天收拾得很干凈,平時誰在群里提出什么問題,他都能很快給出響應,給人感覺熱心周到。 第一個月,隋然模模糊糊地想,這男生還挺討喜。 海東大區一線做業務的顧問大多是男生,六七十號人只有七八個女生。 隋然那時還很年輕,跟現在的姚若一樣出校門沒多久,涉世不深,懵懵懂懂,對同事沒有太多戒心,說到底是沒有進入社會染坊的概念。 到梁謙入職一個半月,她才察覺出異常。 彼時值初夏,男女同事大多換上單衣,不耐熱的干脆換了短袖,或捋起袖子。 那天周五,開完晚會,隔壁組一個女生出會議室后半公開地呵斥梁謙,激動地說: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好吧??? 梁謙舉高雙手,很不解也很迷茫的樣子:我沒有啊。 走出會議室的同事向兩人投去關注,那女生臉色漲得通紅,但在好些人的注視下沒再大聲說什么,抽紙巾胡亂擦著自己的手臂,小聲罵:不要臉! 開個玩笑嘛。梁謙保持舉手的姿勢后退,嬉皮笑臉地跟其他男同事嘀咕,哎,現在的女生,玩笑都開不起了。 男同事們竊竊地笑。 隋然看到那女生憤怒地瞪著梁謙,也看到她咬牙切齒,但是沒多想。 那時她很少多想因為性取向的關系,她的性別意識并不明確。 幾天后,隋然去跟一個從來沒聯系過的業主談合同,梁謙說他跟那業主熟悉,自告奮勇陪同。 業主是三十來歲的溫婉而知性的女性,兩方碰頭,隋然和業主并行,梁謙落后。 走了一段,隋然無意間回頭,發現梁謙把手從腰帶里面抽出來,然后提了提褲腰,還沖她笑。 那笑容給隋然的感覺十分奇怪,三十多度的天,她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從那時開始,隋然忽然繃緊了性別意識的弦。 同公司的同事不過是社會身份的一種,而在此之上,還有男性、女性的本質區別。 留心之后她發現梁謙很喜歡跟女生肢體接觸,習慣說話時靠近女生,如果對方沒有表達出反感,或者沒注意,他就會攬著對方的肩膀,再進一步撫摸對方的皮膚。 看到過三次以上,隋然跟海澄提起了梁謙這些不當舉動。 海澄完全沒當回事:不喜歡他這么做直接說好了呀。他要摸你,你打回去唄。男生嘛,都喜歡開些沒輕沒重的玩笑,欺負你們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