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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姹雙目失神,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鼻尖一酸。 清嵐居然討厭她了。 她剛剛就該拉住清嵐。 見溫姹居然要哭了,欒掌門暗道大事不好,趕忙安慰:“姹姹別哭,紫衣還說了一句話?!?/br> 溫姹鼻尖紅紅,悶聲問:“是什么?” 欒掌門咳了咳:“他說,清嵐心大,如果你和她道個歉,她就不介意了?!?/br> 溫姹低著腦袋不說話,讓她主動開口,那是不可能的。 欒掌門嘆了口氣,取出一張淡粉色的長箋,紙上灑金,還縈著淡淡香氣。 “姹姹開不了口,給清嵐寫封信不就好了?” 溫姹睨著薄紙,泛花箋,在上界符修畫修的圈子里很是流行,春日時眾人一起吟詩作對,將筆墨落在泛花箋上,贈與友人。 她提起筆,思緒繁雜,幾次落筆又收回來,最后只寫了干巴巴的一句:“我無意令你難堪?!?/br> 欒掌門嗆了一下:“就這?” 溫姹想了想,又加了兩個字:“抱歉?!?/br> 欒掌門:“……” 徒孫或許這輩子都交不到朋友了。 “這樣,你將這封信親自送與清嵐?!睓枵崎T說。 溫姹一頓:“還要親自送?” - 另一邊,太虛宗看臺。 今日陽光暴烈,看完岑照含的比賽,初嵐就想找個陰涼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昨晚宿醉,早上發現金丹大圓滿,又學了子規陣,還和溫姹打了一架。 她今天已經承受了太多。 和師兄師姐們說了一下,康燁立刻讓她回去睡覺。 臨走前,初嵐揪住二師姐李輕輕的衣服:“昨晚我都發生了什么事?” 李輕輕瞬間爆笑出生,康燁也笑得不顧風流儀態。 初嵐:“???” 最終還是李輕輕緩過來,憐憫地望著小師妹:“……還是看留影石吧?!?/br> 說著,岑照含露出嵐化的迷之微笑,摸出一塊留影石頭,打開。 “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好蠢?!?/br> “你好,我是初嵐?!?/br> “飛毯,起飛!” “姐妹,你還知道自己是誰么?” 乘坐飛毯的醉酒初嵐轉過頭,一臉滄桑:“你爹?!?/br> 說完從窗戶飛出去。 初嵐:“?!?/br> 眾人:“哈哈哈!” “不許傳出去!”初嵐奪過留影石。 傳出去她就喪失了宗門內擇偶權。 然而其他人笑得怎么也止不住,初嵐笑著指責:“你們就放我一個柔弱可憐的醉鬼單獨回去?同門愛呢?” 岑照含笑得肚子痛:“你徒弟送你回去的哈哈哈!” 初嵐頓住,仿佛有小火燎了她皮膚一下:“怎么能讓他送我回去?” 岑照含:“為什么不行哈哈哈——” 這一問,卻把初嵐問住了。她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她不想讓齊君送她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要真出什么事,他一個筑基期也顧不過來?!背鯈灌止局?,聲音越來越小,“我先回去睡覺了?!?/br> 她轉身就走,背后,李輕輕用劍柄拍康燁的手臂,下巴揚了揚,指向初嵐。 康燁瞇眼,二人視線一交匯,再看小師妹,同時陷入沉思。 而初嵐并沒有回去睡覺,今早齊君沒有來比試看臺。 她哼著小調,隨口嘆道:“徒弟翅膀硬了,連師尊的比賽都不看了?!?/br> 小徑幽寂,通向太虛宗眾人的臨時洞府。初嵐要找齊君,當然不是問罪,而是打探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以及最重要的,子規陣是不是齊君的。 順著路一直往下走,院子門口靜謐,柏樹蒼翠筆直。初嵐繞過布景的假山石,竟看見兩個人站在樹下,一個正對著初嵐,是溫姹。 另一個背對著初嵐,是齊君。 初嵐緩緩停住腳步,眼睛越瞪越大。 因為溫姹咬著嘴唇,手中拿著一張細心折疊的,粉色的信紙,正遞給齊君。 那淡粉太美,和少女心一個顏色。 就在此時,齊君和溫姹也意識到有人接近,一同向初嵐望來。 “……” 最怕空氣一時安靜。 溫姹一見初嵐,臉驀地漲得通紅。 怎么清嵐偏偏這時候來! 初嵐看著花箋,又看看溫姹兩頰飛霞,恍然大悟! 她就要開口,齊君和溫姹異口同聲:“等等!” 初嵐一副我很了解的模樣,緩緩道:“你們下一句要說‘不是你想得那樣嗎’?” “……” 還真是。 齊君看著初嵐,淡聲道:“這是封道歉信?!?/br> 溫姹被說破,臉更紅了,狠狠剜了一眼齊君。怎么清嵐的徒弟一點面子也不給別人留! 她一不做二不休,奪過齊君手中信紙,抖開。 此時,溫姹的臉紅得滴血,干巴巴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種,會被皮相迷惑的人?!?/br> 一句話差點得罪兩個人。 齊君:“……” 初嵐:“……” 初嵐定睛看去,微風輕輕揚起紙角,淡粉色的花箋上寫著一行字—— “我無意令你難堪。抱歉?!?/br> 初嵐倒吸一口涼氣,看看齊君,再看看溫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