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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兮沉默了半響,心知硬碰硬對奚云帝再無效果,只能軟硬兼施:“十年?到時候只怕臣妾被困在這宮里被心事纏繞,人老珠黃,憔悴不堪,別說您是皇上,就是乞丐也不愿瞧上一眼,還談什么以后呢?!?/br> 奚云帝微微瞇起了眸子,料到鳳兮有行緩兵之策的意思,笑道:“怎會呢,皮囊不過是過眼云煙,你我之間的情誼又怎可用此俗物衡量?” 鳳兮難耐一陣作惡之感,尚未反駁不料卻被奚云帝突兀伸出的手握住了腕子,力道之大難以掙開,但見他一臉戲謔之色,仿佛吃準了鳳兮拿他毫無辦法。 鳳兮驀然想起當初奚云帝在丞相府施展拳腳的一幕,心知此人身手了得,若有意用強她是毫無勝算的。 鳳兮明知故問道:“皇上這是做什么?!?/br> “鳳兮?!鞭稍频圻耐笞?,拇指忍不住順著肌膚的紋理輕輕撫摸著,眼中融入一絲動容,一絲□:“以往有些事我是做的偏頗了,你……原諒我吧?!痹拕偮?,奚云帝又好像頓覺說辭不妥,改口道:“不,我知道你很難原諒,正如你所說‘覆水難收’,可你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重新開始么!我對滎兒……從未動過真情,我心里無時不刻的只想著你,尤其只要一看到你跟那談辛之恩愛的模樣,我就恨不得……恨不得將你奪過來!” 第十六章 “你這個瘋子!”鳳兮豁然站起身,使勁甩著手臂怎奈奚云啟拽的死緊,論體力她絕對不是對手,遂強耐心中一股煩躁,氣血翻騰之際不覺咬破了唇。 奚云啟死死盯著鳳兮,心中那種欲得不能心態猶如被毒蛇的利牙不分時候的啃咬,撕心裂肺的痛著,卻不知該如何做才能緩解一絲一毫,直到此時此刻緊緊攥著她的手尚覺得有絲喘息的空間。 “鳳兮!朕對你的一番心意勝過任何女人,這是她們日思夜想都盼不到的,可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情愿視朕如糞土!”奚云啟痛心疾首的念著,緊蹙的眉,微抿的唇,一再顯示了他的不安,不甘,不愿。 然而,鳳兮仍舊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好似對方說的話多荒謬絕倫,滑天下之大稽一般,只見她眼底浮現厭惡之色,融入清冷不耐,口中說道:“你施舍的情感,或許全天下的女人都會垂涎三尺,可我景鳳兮既然受封‘德兮’二字,意為德賢恭孝,本該以《女箴》為德行約束的依據,更何況我夫承奚王英勇蓋世,有謀有略,我不認為有什么難以取舍的東西會比得上我如今已擁有的一切,包括圣上所謂的垂青,更不該浪費在不屬于你的人身上?!?/br> 奚云啟心里那種似癢似痛的感覺更為猛烈,早就萌生而起的掠奪之心再難控制,手中更為用力使勁將鳳兮拉近身前,聲音冷了數倍:“景鳳兮,朕該說的都說了,對你費勁了心思你卻不知道珍惜,難道真逼得朕動手!” 話落,奚云啟欲欺身而上,不料鳳兮早心生防范,一個反手先行掙脫,下一刻矮身往他腳下掃去,奚云啟輕巧退了幾步適時躲開,先是一怔后不由得輕輕笑出聲:“呵呵,有長進?!?/br> 鳳兮冷笑回道:“那也比不上皇上的深藏不露,也不知你刻意隱藏是因畏首畏尾,還是陰險狡詐的本性作怪?!?/br> 說罷,鳳兮在衣裙上蹭了蹭被捏紅的手腕,心里的煩悶越升越高,腦中突然浮現出往昔的一幕。當時的奚云啟少年英發,常常一身玄青色錦袍,身帶若有似無的錦帶花香,于宮闈中行走時不乏三五宮女翹首以盼,只等人人稱道的二皇子無意的一笑,已足夠心花怒放;那時候的鳳兮懵懂無知,如那些宮女或名門閨秀一般,只要能聽到自他口中的一句關愛之詞,就猶如蜜糖滲入心田,每每總會稍有得意這備受矚目的皇子獨獨垂青于她。 思及此,鳳兮恍惚片刻后卻更為清醒,有了以前的一番對比,如今再看奚云啟無恥坦蕩的模樣,那煩躁也消失無蹤,既然他本不是那個值得等待的人,又何必在乎此人的一舉一動。 奚云啟眼中閃入了一道精光,唇角挑起笑意道:“陰險狡詐,朕自問不如承奚王,若不是他刻意挑唆你我之間的關系,你又怎會心甘情愿的充當掮(qian)客,游走于眾大臣之間拋頭露面?” 有些事在不同人眼里就會產生不同的看法,在談辛之、鳳兮眼中,有些苦難是必經的過程,偶爾的jian詐也是賴以生存的本能,鳳兮肯甘愿為談辛之鋪路架橋,收買朝臣,并無摻雜半絲其他念想,這與奚云啟當初對滎皇后的圖謀,對鳳兮的以情謀事大為不同,可看在奚云啟眼中,卻難免有了其他想法,只認為談辛之不過是走他的老路——利用女人達到目的罷了。 所以,奚云啟乍聽此言便大笑出聲:“別傻了鳳兮,他不會真心對你的!” 不了鳳兮卻將其打斷:“也許,當初我若真是入宮受封僥幸得了一妃之位,如今的境遇可能還不如滎皇后,你對她所做的一切等同過河拆橋,歷歷在我眼前,以此為戒,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若與迷戀權術者為謀,除非成為那個創造權力的人!” 奚云啟欲再說些什么反駁之詞,卻聽門外腳步細碎聲,緊接著就聽到費忠仁驚慌失措的通報聲:“皇上,皇后娘娘帶著蘭妃正往正殿來了?!?/br> “怎么回事!你沒派人守著門口嗎!”奚云啟呵斥道。 “奴才的人不管事,他們人多,娘娘還帶了禁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