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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睜開眼,眼里寫滿了震驚。 秦如是說:你有答案了嗎?但她沒有急于追問,只是道:你看,愛情其實是沒有道理的,也不一定要遵守秩序。 告別了于本生和秦如是,回到酒店,周沫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思緒混亂。 她覺得自己變了,但她卻無力挽回這種變化。以前一些她唾棄的,不認同的,厭惡的事情,現在竟然可以接受,而以前一些她膩煩的,排斥的,抗拒的人,現在也竟然可以理解。 周沫不知道這種變是好,還是不好,只是腦中依稀記得,在電視劇往往有這樣的對白,主角對已經變質的配角道:你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 這句話就是周沫此時此刻想對自己說的,她心中跌宕起伏,眼里酸楚,閉上眼就好像看見了昔日和夏行止爭吵的畫面,一幕幕走馬觀花,沖突不斷。 也許夏行止沒有冤枉她,也許夏行止說得對,也許真的是她變心了,只是夏行止看到了,而她沒有,所以死不承認,才會倍覺委屈。 周沫想起夏行止的指責,秦如是的一針見血,龔經理的暗示,梅津的規勸,甚至是伍春秋的開導,一個帶著另一個,腦子停不下來然而可笑的是,這些看到事實的人,全都很輕易的點出問題,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她,她應該怎么辦。他們每一個人都仿佛是她生活的cao盤手,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為她的人生負責。 而她,直到幾個月前,還堅定地認為,一個女人一次只會愛一個男人,變心是男人才會玩的把戲。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三心二意不分性別,任何人的心里,都有可能同時裝下兩個人,甚至更多。以前她不認同,那是因為她還沒經歷到這一步,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而現在她認同了,心里卻并沒有覺得解脫,好似走進了更深一層的死胡同,更加左支右絀。 原來,她一直以來的煩悶不是因為厭惡,而是因為抗拒,抗拒已經到來的情感,所以才會平添煩惱。 原來,她一直在為難自己。 墻上突然想起的叩叩叩聲,打斷了周沫。 隔壁是商陸的房間,周沫也叩叩叩敲了三聲,帶著發泄和警告的意味。 隔壁得到回應,很快又敲了回來,周沫心里有氣,又敲回去,一來一往十幾次,周沫終于急了。 一個電話打過去,聲音揚高:商總,我還要睡覺,麻煩您不要鬧了! 商陸在那邊輕笑,笑聲將周沫的怒氣撩撥得更高:想吃宵夜么? 周沫本想說不想,但秦如是的提醒閃入腦海,令她改變了主意。 她想,不管商陸是不是下一個,也不管她和夏行止的將來是故事還是世故,她都必須和商陸說清楚,就算是幫助自己理清思緒也好,他們三個人都需要一盞指路明燈。 于是,就在數分鐘后,兩人在酒店大廳見面,又一起走了兩條街,在一家小飯館里坐定。 69、一期一會 09 兩人在酒店大廳見面,又一起走了兩條街,在一家小飯館里坐定。 破天荒的,周沫點了一瓶燒酒,和幾道她一年也吃不了一次的下酒小菜。店家將酒菜送上時,燒酒瓶子就擺放在一個熱氣騰騰的鍋子里。 周沫倒了兩杯出來,也不等商陸反應,便拿起一杯和他的輕輕一碰,接著在嘴邊抿了一小口,很快皺起眉。 真辣。白酒熱過以后更辣了。 商陸瞅著她,不語,也不碰身前的酒杯,只拿起筷子夾了幾口涼菜吃。 你怎么不喝? 周沫喝酒以后上頭很快,這才一口下肚,胃里就有些沸騰的感覺,一股火辣辣的熱流直往臉上沖。 有朋友說,喝酒上頭是好事,那說明酒精已經從皮膚中排了出來,要是越喝酒臉越白那種體質,酒精都往肝里走,肝臟負擔大,反而不好。 見周沫又喝了一口,商陸拿走杯子:空腹喝酒很容易醉,先吃點東西。 周沫依言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說道:我不是想喝醉,只是想借酒壯膽,萬一一會兒要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或者聽了什么不該聽的話,第二天也好用酒醉當借口。 商陸頓了頓道:什么是不該說的話,什么又是不該聽的話? 周沫不語,聳聳肩低頭喝湯。 一頓飯就在沉默中進行,兩人都吃的極慢,但就算再慢,這頓飯也總會吃完。當盤子里最后一口菜也被消滅后,兩人頗有默契的逃避也都變得無所遁形。 商陸扯扯嘴角,掏出一根煙徐徐抽著。 周沫也作勢低頭玩著手機,指尖胡亂在上面按著,也不知按錯了哪個鍵,電話撥了出去。周沫一驚,立刻掛斷,因為那正是夏行止原來的手機號。幾個月前她也試圖將它撥通,但是號碼已經停機。 商陸仿佛聽到那句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挑著眉看她。 周沫尷尬的笑了,放下手機:撥錯了。 商陸按熄了煙,撂下兩百塊錢在桌上,站起身: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飯館,又一前一后保持一步距離走在街上,帶頭的走得慢,跟隊的走的更慢。 直到走到酒店所在的那條街街口時,商陸在前頭問了一句:再往前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