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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鼻頭一酸,強壓住自己的淚意,低頭鞠躬道:“十分感謝您??!” ** 鶴江做了一個夢。 夢里白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他就站在原地,周圍都是白霧,讓他無從下腳。 過了一會兒,風吹了過來,如同溫柔的手緩慢輕盈地撫開周圍的白霧,露出面前的建筑。 ……那是一家醫院。 看不清楚醫院名稱,但鶴江莫名就覺得是杉澤醫院。 他無意識地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周圍的場景變化,從醫院外走到了醫院內。 是熟悉的醫院大廳,但是比起白天去的時候病患滿員,這里的醫院大廳空無一人。 他邁步走動了幾下,卻又停在原地。 ‘我該去哪……?’ 鶴江有些迷茫地想著。 ‘為什么我會到醫院……?’ ‘是,誰生病了嗎?’ ‘可是爺爺不是出院了嗎?還有誰呢……’ “健太郎……” 熟悉的聲音從某處傳來,鶴江猛地一顫。 “健太郎、健太郎——!”那個聲音從虛弱到激烈的大吼,“我好痛——好痛啊——!” ‘悠、仁?’ 鶴江聽見自己胸腔里的紅色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著,仿佛要從喉嚨處跳出來。 他想要喊“你在哪?”,但卻發現喉嚨仿佛被什么給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不想死——”悠仁的聲音還在繼續大喊,但從那種痛苦逐漸向著哭腔轉變,“我不想死啊——”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我!”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攻擊著呆站在原地的鶴江,“我、不想死啊……” ‘悠仁!’ 鶴江邁出了腳步,沖向了醫院的病房。 ‘你在哪里?!’ 悠仁的聲音漸漸虛弱,好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鶴江的心臟狂跳著,“砰砰”的一聲聲幾欲砸碎他的耳膜。 “——悠仁!” 他終于吼了出來,從喉嚨里仿佛涌出了什么,不經意間瞥見了一抹鮮紅。 鶴江沒有去管從喉嚨里嘔出的鮮血,只是拼命大喊:“悠仁!悠仁!” “虎杖悠仁!你在哪?!” “我看不見你,我找不到你??!” 他嘶吼著,從醫院的一樓直奔向高層。 悠仁的聲音沒有了,就連虛弱的碎語也不復存在。 “悠仁?。?!” 鶴江咳嗽了一聲,腿軟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撐住旁邊的欄桿。 大片大片的血從嘴里涌了出來,刺痛得似乎要把他的喉嚨撕碎。 “悠仁……!”他撐住欄桿,喃喃自語,“你在哪兒……” “求求你,再說會兒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哪兒……求求你……” 他靠著冰涼的欄桿,緩緩下滑坐到地上,喃喃道:“我找不到你了……” 諾大的醫院此時此刻是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鶴江以為自己什么也聽不見的時候,一個腳步聲慢慢接近了他。 “不是說了嗎?醫院里禁止大聲喧嘩?!?/br> 身穿著醫生服的佐佐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有些生氣地說道:“就算你是病人的丈夫,也不能這樣?!?/br> 鶴江:“……?” “丈、丈夫?”他有些茫然,擦了擦染血的嘴角,慢慢站了起來,“佐佐木學姐,你知道悠仁在哪嗎?我、我剛剛聽見他的聲音了,但是……” 佐佐木打斷了他的話:“鶴江先生,我就是因為這件事來找你的?!?/br> “????啊是的,”鶴江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看著佐佐木學姐轉身朝著她來時的方向走去,“請問——” “跟我來簽字,鶴江先生,您老公的情況現在不是很好?!?/br> 鶴江:“……???” 老公?我老公??我啥老公???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虎杖先生剛剛大出血,本來是挽救不了的,”佐佐木背對著他說道,“但是恭喜您,您的大嗓門喚回了他的理智,他現在成功分娩了?!?/br> “當然,我并不是說贊同您以后在醫院大聲喧嘩?!?/br> 鶴江:“??????” “不好意思,”他艱難地打斷了喋喋不休的,看起來現在是護士的佐佐木學姐,舉手道,“什么叫,悠仁大出血,還有分娩是什么鬼?!”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破音了。 佐佐木扭頭看了他一眼,一副“你是渣男嗎”的表情。 鶴江:“……” “您的老公,虎杖悠仁,在您趕到醫院大聲喧嘩的時候,已經成功分娩了?!弊糇裟咀o士把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板子遞給他,“母子平安,請您簽一下字?!?/br> 鶴江:“………” 我雖然現在文憑是高中但你不要忽悠我。 什么叫悠仁他分娩了還母子平安???! “簽一下字,鶴江先生,我知道您現在很開心?!弊糇裟咀o士不滿地把需要簽字的地方指給他看,“但是簽完以后我還要去忙其他的事,您的兒子會來看你的?!?/br> 鶴江恍惚地接過筆,無意識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資料紙上,病人欄填著“鶴江悠仁”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