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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四娘多吃了幾杯酒,眼神有些迷離,“他言道,我既是他的嬸母,便一世是他的嬸母,他自幼沒了母親,便以母親之禮待我?!?/br> 吃瓜吃了多日終于吃到正題上,元嘉兩眼放光——嬸娘與侄子,多刺激的事??! 想不到林景深瞧上去正人君子文質彬彬的,不搞事則已,一搞事便搞了個大新聞——怪不得把原主當meimei呢,心思都在自己風情萬種的嬸母身上了,哪分得出眼睛去看略顯稚嫩的原主? 元嘉如瓜田里的猹,“這話聽著有禮,但四娘太年輕,不過大他三歲而已,哪里就成了他的長輩?” 韋四娘重重點頭,咬牙切齒,“不錯。想我花容月貌,如何就成了他的嬸母?” “分明是他有眼不識金鑲玉!” “你說他是知禮君子,我卻覺得他無趣兒,開口規矩,閉口責任,若事事都講究規矩,事事都講究體統責任,那人生在世還有什么樂趣兒?” 元嘉連聲附和,“不過成了禮儀體統下的木偶,一輩子身不由己?!?/br> 這話說到這韋四娘的心坎上,她再次把酒斟滿,與元嘉碰盞,又氣又笑道:“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可林景深這塊木頭不懂?!?/br> “那夜我遣人找他,他就這樣這樣站在皎月下,隔著葉葉蘭花與我說話,我氣急了,踏倒蘭花去找他——” 元嘉支起耳朵,“后來呢?” 然而勾起她興致的韋四娘卻如同被人點中xue道,一頭倒在案幾上睡著了。 元嘉:“......” 就很掃興! 因為要說悄悄話,女使們早就被支開,身邊沒有其他人,元嘉拿了一旁的披風蓋在她身上,準備起身喚她的女使來照顧她。 一抬頭,便見秦夜天負手立于月下,面上笑意盈盈。 元嘉:“!” 再看一眼趴在案幾上睡得正香的韋四娘。 好的,她悟了,不是韋四娘酒醉,而是秦夜天所致。 “林家五郎華滿京都,才冠九州,不止阿元喜歡,連自家嬸母也鐘意?!?/br> 秦夜天眉梢輕挑,信步來到元嘉面前,撩起衣擺坐在她旁邊,端起她未喝完的酒一飲而盡,看著她悠悠嘆息道:“與他相較,本侯便是螢蟲與月爭輝,不自量力?!?/br> 元嘉:“......” 這人好好說話能死。 “是,侯爺明白就好?!?/br> 元嘉同樣陰陽怪氣,“女人喜歡的,永遠是知禮君子,而不是威逼利誘讓人跟他在一起的禽獸?!?/br> 這話簡直就是往秦夜天心口戳刀子,她的聲音剛落,便見秦夜天捏著酒盞的手指微微收緊,但到底是見慣大風大浪在刀口討生活的人,情緒管理一騎絕塵,面不改色笑道:“是了,本侯是禽獸,強迫阿元與本侯在一起,偷了阿元兩年韶華,阿元恨本侯入骨,自然能狠下心腸?!?/br> “可是阿元,本侯雖逼迫于你,又何時待你差了?” 說到扎心處,秦夜天冷眼抬眉,聲音驟急,“阿元將碎星刺入本侯胸膛時,可曾想過本侯待你的情分?” “碎星若偏離一分,本侯便喪命于阿元手中,阿元,你當真這般無情?” “你我相識三年,相愛兩年,你竟一點不在乎?!” 男人砰然捏碎酒盞。 碎開的瓷片刺入他掌心,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一般,直直看著元嘉的眼睛,獻血順著他的指縫滴下,將案幾染成刺目的紅。 元嘉沒有接話。 又或者說,這話她沒法接。 理虧。 而且言不由衷。 看出她的猶豫,男人深吸一口氣,慢慢冷靜下來,拔去刺在掌心的瓷片,把受傷的手負在身后,放緩聲音道:“阿元,本侯長你幾歲,自是要由著你,任著你。你年齡小,一時糊涂做錯事,難道本侯還要與你一個小孩子計較?” 他驀地一笑,把她鬢角碎發梳于耳后,“阿元,只要你說你錯了,隨跟本侯一同回去,本侯便當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依舊待你如珍似寶?!?/br> “而本侯的身邊,也只有你一人,什么高門貴女,什么野性胡姬,本侯全然不要?!?/br> 他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轉過元嘉的臉,吻了吻她的唇,啞聲在她耳畔道:“本侯只要你一人?!?/br> 繾綣深情的話讓元嘉的小心肝微微一顫。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任誰都招架不住。 她只是犯了一個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貪戀美色。 元嘉有一瞬的失神。 但涼涼秋風又讓她很快回神,伸手抵在秦夜天胸膛,抬眉瞧著他的眼,緩聲道:“侯爺,我沒錯?!?/br> 男人眸中淺笑因她的話深了一分。 “阿元,你沒錯?” 瀲滟鳳目陰鷙起來也是極好看的,舉止風華無處不精準踩在元嘉的審美,甚至抹額旁散開的發絲也是元嘉喜歡的弧度,“碎星乃當世神兵削鐵如泥,本侯險些命喪你手你知道嗎?” 秦夜天抓著她的手按在被碎星刺過的地方,深吸一口氣極力壓抑著心中怨懟,“阿元,那是本侯送你的碎星,你用本侯送你的東西來取本侯性命,你竟恨本侯至此嗎?” “本侯雖然逼迫于你,但也待你十分用心,本侯待你的一番真心,竟只換來你要本侯性命?” “阿元,這就是你的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