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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么膚淺的一個人?!?/br> 秦夜天微蹙眉。 這話莫名熟悉,仔細想了想,是他之前夸過她的話——他喜歡她的臉,喜歡她的眼,喜歡她般般入畫的絕世,為了這些合他心意的東西,他不介意給她一些特權。 一言蔽之,色令智昏。 再直白點,就是見色起意。 她的話似乎沒毛病。 但若細想,似乎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什么才華家世與修養,那些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有是最好不過,沒有也未嘗不可?!?/br> 見秦夜天嘴角微抿,似在斟酌,元嘉便知自己用魔法打敗魔法的方法見了效,心中大喜,并再接再厲,再給這道魔法上一劑狠藥——“總之,我與侯爺一般,看臉?!?/br> 顏狗與顏狗的終極對決,見色起意與見色起意的互相套路。 所謂感情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嗎? 面前的秦夜天不說話,元嘉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閑著,搜腸刮肚再次拋出洗腦包,“侯爺,你要是覺得我的話太粗鄙,我也能說得文雅點?!?/br> “日久生情是權衡利弊,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侯爺對我,其實也能稱得上一見鐘情?!?/br> 她貼心給秦夜天找補,只盼著他別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我對侯爺,自然也是一見鐘情?!?/br> “只是當時畏于侯爺氣勢,又有和親使命在身,不敢表露心跡罷了,如今侯爺既說喜歡我,我歡喜都來不及,又怎會不喜歡侯爺?” 說到這,她的狐貍尾巴也就露出來了——“所以,侯爺不用跟我來強取豪奪那一套,咱們順水推舟談甜甜的戀愛不好嗎?” 秦夜天:“?” 秦夜天:“......” 懂了。 原來在這等著他。 秦夜天眉目舒展開來,神色恢復往日的慵懶嘲諷,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所以,公主愿意為民除害了?” 見秦夜天這個表情,元嘉頓覺大事不好,她剛才那番長篇大論怕是沒用了,但事情并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最起碼,秦夜天現在沒有把話挑明,不挑明,她便還能糊弄描補。 為民除害,是剛才他抱她回來誘她說的話。 嫁他,算為民除害。 于是她便道:“自是愿意的?!?/br> 以身飼虎,割rou喂鷹,多么偉大光榮的圣母! 治愈瘋批的光輝光芒萬丈! 大概受她治愈光輝所影響,瘋批此時鳳目蘊著笑意,薄唇微勾,分外溫和無害,甚至還動作輕柔將她滑落肩頭的衣襟攏了攏。 元嘉狂喜。 很好,這波口舌沒有白費,看秦夜天這反應,應該是被她穩住了,只要穩住了秦夜天,后面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一瞬間,元嘉仿佛看到自己告別和親,告別庫羅老頭子的美好生活。 “公主果然深明大義,既愿意為民除害,想來也愿意做另外一件事?!?/br> 被她圣母光輝治愈的瘋批一手撐在腿上,上半身微微前傾,另一只手對她勾了勾,似乎要與她說悄悄話,她自然是樂意見成,便往他身邊湊了湊,星星眼一臉期待,“什么事?” 瘋批面上笑意更深,“大盛連年征戰,國庫空虛,兵困馬乏,若能將庫羅收為己用,則大盛邊境便多了一道屏障,公主既深明大義,自然愿意舍生取義,助本侯奪取庫羅,以壯大盛君威?!?/br> 元嘉:“......” 你特么做個人吧! 她的長篇大論終究是錯付了! 她終于無比清醒明白一件事——不要靠近秦夜天,會變得不幸。 元嘉沒再搭理瘋批禽獸。 直到珊瑚與秦四帶人找過來時,她仍沒分給秦夜天半點眼神,珊瑚與秦四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她與秦夜天鬧了矛盾? 于是倆人互相對視一眼,各找各的主子,各自噓寒問暖準備回各自的院子。 元嘉回了驛館院子,但秦夜天并沒有回,在燈火依舊通明的遺風樓停下腳步。 秦四有點看不懂,但他不敢問——無論是封三娘,還是與元嘉公主吵完架的侯爺,哪個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能躲多遠躲多遠。 秦四不遠不近立在秦夜天身后,余光瞧見秦夜天抬頭看著龍飛鳳舞的遺風樓牌匾,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自嘲一笑,大步走進遺風樓。 秦四:“???” 遺風樓是他家侯爺能去的地方嗎? 那是他家侯爺最不堪回首也最不愿提及的過去。 是軟肋,更是逆鱗,觸之即死。 他不是元嘉公主,他不敢去觸霉頭。 他選擇在樓外等候。 秦夜天徑直去找封三娘。 年逾三十的女人風韻猶存,攬鏡自照描繪著眉心花鈿,“喲,這不是來來么?” “來來不去陪國色天香的和親公主,來我這做什么?” “想問封姨一些事兒,自然就來了?!?/br> 有求于人的秦夜天能屈能伸,自動過濾惡心巴拉的來來稱呼,漫不經心把玩著幾案上的琉璃盞,態度難得溫和無害,“我喜歡一人,可惜那人似乎并不喜歡我,厭我,惡我,憎我,恨我?!?/br> “封姨擅弄風月,精于此道,故而想問封姨,何解?” 封三娘:“?。?!” 描繪花鈿的筆一下子掉在地上。 --